圈的画像,细心观察玉清老先生作画的特点。
她就这么在房间里闷了一天。
傍晚,夕阳余晖静静的洒落在庭院中。
苏灿瑶推门走出去,看到裴元卿刚从锦澜苑外走进来,身上穿着短打,手里拎着个鸟笼。
她扬起笑脸,趿着鞋跑过去,像只小麻雀一样围着裴元卿叽叽喳喳,“哥哥,你去山上了李叔身体最近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吗”
这些年裴元卿一直暗中跟着李忠学武,每次从书院回来都要去山上,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跟师徒差不多。
裴元卿轻轻点了点头,“李叔身体挺好的,今天早上还上山打了只野兔,其他人也都挺好的,他们还让我代他们谢谢你让人送过去的瓜果。”
“他们如果喜欢,我再让人送些过去。”苏灿瑶看他额上有汗珠,掏出绣帕给他擦了擦,然后低头看向他手里的鸟笼,“这是什么”
裴元卿把鸟笼提起来给她看,“李叔送我的。”
苏灿瑶望向笼子里,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
是一只鹰隼雏鸟,炸着毛,看起来凶凶的。
苏灿瑶记得李叔也有一只鹰隼,当年那只鹰隼还救过她和裴元卿,帮他们去山上给大家报信,似乎十分聪明。
苏灿瑶不禁笑了笑,伸手去逗笼子里炸毛的小鹰隼。
裴元卿赶紧把笼子挪开了,没让她靠近,“鹰隼野性未驯,容易伤人,过些日子等我把它训好了,再让它陪你玩。”
苏灿瑶只好暂时放弃逗鹰隼的想法,“取名字了吗”
“还没取,要不你给它取一个……”裴元卿想起小红小白和小黑,顿了顿,到嘴的话飞快拐了一个弯:“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
“叫什么”
“叫……”裴元卿鬼使神差地吐出一个名字,“灿粲。”
“灿灿”苏灿瑶想了想,“那还不如叫灿一灿!”
裴元卿嘴角抽了抽。
苏灿瑶嘎嘎笑了两声,弯腰对着笼子里的鹰隼道:“对吧灿一灿”
裴元卿看了眼笼子里雄赳赳气昂昂对自己命运毫不知情的鹰隼,洒下一把同情的泪。
行吧,灿一灿就灿一灿吧。
苏灿瑶陪着裴元卿回了房,将鸟笼挂在廊下。
桌上摆着一盘水灵灵的蜜桃,苏灿瑶拿起一个躺到躺椅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对了,你觉得这桃子怎么样这是庄子里前两年新种的苗子,今年才刚结果,产量很高,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裴元卿低头收拾着桌上散乱的笔墨纸砚,头也不抬道:“你这张嘴最刁了,味道稍差些你都能吃出来,你既然觉得不错,那必然是极好的。”
“我是问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好,我就觉得好。”裴元卿一转过头就见她躺在躺椅上,唇上沾着桃汁,看起来红艳艳的。
苏灿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裴元卿拽了起来,“小心桃汁弄到衣裳上。”
苏灿瑶不情不愿地挪到了桌子旁,在凳子上坐下,继续坐没坐相的啃桃子,半天都没吭声。
裴元卿抬头看她,“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苏灿瑶抿了抿唇,“我就是在想那幅画该怎么处理,之前的法子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仔细看过了,玉清老先生的画基本都只有黑白两色,画风别致,那十二幅画是以水墨为主,如果突然在其中一幅画上添上红梅,实在是太突兀了。”
裴元卿皱眉,“你说的对,这十二幅画上画的都是功臣,应该平分秋色,而不是凸显某个人。”
苏灿瑶啃着桃子,愁道:“而且那幅画上画的还是一位将军,跟红梅似乎有些不搭,我本来想,如果红梅不行,就换成红石榴、红山楂,或者直接添几笔,形成一种血色喷溅的感觉,正好可以给这幅画添几分杀气,现在看来却都不行了,问题出在色泽上。”
两人想了一会儿,都没有思绪。
鹰隼在鸟笼里蹦来蹦去,挂在廊下的鸟笼随风晃了晃。
苏灿瑶把一个桃子啃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桃汁。
裴元卿目光落在她的帕子上,若有所思道:“你这帕子是桃粉色的,浅粉色的桃枝滴在上面,似乎只能看到水痕,看不出桃汁原本的色泽。”【看小说公众号:这本小说也太好看了】
苏灿瑶动作一顿,她望着手上的帕子,很快明白了裴元卿的意思,神色渐渐激动起来,“不一定要用红色的去遮掩!还可以用更深的颜色盖住!”
她想了想,开心道:“黑色就完全可以将那些血迹遮住!还可以保持这十二幅画都只有黑白两色,不会破坏整体的风格。”
裴元卿看着她泛起亮光的杏眸,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水墨画靠的是下笔的轻重缓急来体现色泽的差异,对画技的要求很高,你既要模仿玉清老先生的风格,又要想办法将那几块血迹遮住,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必须得好好考量再动笔,每一笔都不能出差错……不过现在有办法总比没办法来的好,在动笔前我会去找师父商量,实在不行就请师父来画,只是我不想把师父牵连到这件事情当中,尽量还是由我自己动手。”
苏灿瑶有了头绪,嘴角忍不住浮起两个小梨窝,立即回房继续研究玉清老先生那些画。
直至深夜,她仍看得津津有味,裴元卿在对面看到她屋子里的灯火未歇,在外面敲了敲窗,她才不情不愿的熄灯睡觉。
第二天她从床上爬起来,又继续对着那些画深思,偶尔拿起毛笔,试着在纸上画一画,模仿着玉清老先生勾勒线条的笔锋,不断练习思索着。
可是她一直没想好该画什么来遮挡那些血迹,最好能跟将军的身份搭上,让整幅画足够和谐。
这些事都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她只能一次次在纸上尝试,试图寻找出一个最好的法子。
苏灿瑶每次沉迷在画作当中,就容易废寝忘食,差点连午膳都忘了用。
直到沈昔月走进来,敲了敲门,让她试穿明天要用的笄服,苏灿瑶这才抽回思绪,将修画的事放一放,专心准备明日的及笄礼。
她其实心底隐隐有些兴奋,过了及笄礼,她就是大人了!
苏灿瑶去屏风后换上锦裙,锦裙是朱红色的,布料是窦嫣专门托人在上京带回来的锦缎,异常华美,裙摆上绣着展翅的白鹤,高雅灵动,是沈昔月亲手绣上去的。
苏灿瑶把锦裙穿在身上,就像把大家对她的爱穿在身上一样,既温暖又贴心,一针一线都满怀爱意。
她在原地旋转了一圈,开心问:“娘,你怎么会想到绣白鹤好特别啊。”
“是卿哥儿提议的,绣出来确实好看。”
沈昔月走过去,看着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