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着腰间的香囊,全然不知道自己脆弱的后颈暴露在他的视线下,露出一片莹白光滑的肌肤。
裴元卿移开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杳杳。”他低声唤她。
苏灿瑶抬起头。
裴元卿声音沙哑,“你懂不懂刘子煦对你是哪种感情”
苏灿瑶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知道啊。”
裴元卿气结,你如果知道就好了。
“你觉得那些纸条,他真的是不小心夹在里面的吗”
苏灿瑶语气平静,“不是啊,他是故意的。”
裴元卿愣了一下,迟疑问:“那你觉得他为什么故意这样做”
苏灿瑶垂下眼帘,拨了拨香囊上的流苏,嗓音寻常道:“因为他喜欢我啊。”
裴元卿猝不及防的怔住。
苏灿瑶把他推开,继续晃着秋千,不紧不慢道:“我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毕竟我和他才见过两面,后来看你和哥哥的反应,我就明白了。”
她对感情的事懵懵懂懂,但她对自己的两位哥哥很了解,他们刚才看似平静,实则都暗藏锋芒,对刘子煦隐隐充斥着几分排斥和提防。
苏灿瑶想了想,气愤道:“他这个人好没有规矩,我跟他说话都没超过三句,他就敢锦书传信,一旦事发,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幸好你说那些话本不是买给我的,没经过我的手,不然恐怕还要留下隐患。”
她顿了顿,余怒未消道:“他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但着实有些糊涂,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不许让他再来府里。”
裴元卿唇边噙起一丝笑,应了声:“我已经吩咐过门房,以后不会让他进门了。”
苏灿瑶满意了,又秋后算账道:“你刚才也没有说谎,那些话本的确不是买给我的,刘子煦表错了情,那些纸条就全当是给灿一灿的吧。”
鸟笼里的海冬青听到自己名字,扇了扇翅膀。
裴元卿这才发现苏灿瑶把鸟笼挂在枝头,海东青正眨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他,身上的羽毛蓬松着,看起来又圆润了不少。
苏灿瑶拍了拍秋千绳,“哥哥,快给我推秋千。”
裴元卿走到她身后,任劳任怨的推了起来。
清风拂过耳畔,带来夏日难得的清爽,苏灿瑶在秋千上高高荡起,舒服的闭上眼睛,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与之相反,裴元卿只推了几下,后背就冒出汗意,烈日炎炎,动来动去最容易出汗。
裴元卿推了一会儿,倏然道:“你昨天跟太子说什么来着”
苏灿瑶身体一僵。
裴元卿凑到她耳边,声音如同念咒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是谁说从小到大都对我极好的嗯”
苏灿瑶眼睛飞快眨了几下,理不直、气不壮的辩驳道:“我明明是说,我给你剥水果、督促你锻炼身体、提醒你早睡早起、帮你喂海东青、帮你摘花,这些事我哪样没做过”
裴元卿哑口无言。
苏灿瑶趾高气昂地用团扇拍了拍秋千绳。
“……”
裴元卿认命的继续推起来,一下一下,勤勤恳恳。
苏灿瑶满意的弯起唇角,“对了,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问我,难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刘子煦的心思”
裴元卿‘嗯’了一声:“我以为你不知道,没想到你忽然变聪明了。”
苏灿瑶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劲,转过头睨他,“难道在你心里我以前很笨吗”
裴元卿:“……”
第62章
汉川行宫内,灯火彻夜通明。
黄昏时分太子接到圣旨,乾丰帝命其带领群臣回京,即日启程,不得耽搁,因此行宫上下众人连夜收拾行李,为明日一早出发做准备。
祁烈负手站在长廊下,望着丹阳城的方向,眉心轻蹙,眼中隐含着不舍。
他知道父皇急着召他回京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那些刺客的幕后主使还没有抓到,很有可能还潜藏在行宫周围伺机而动,他留在这里的确不安全。
自从当年粲儿出事之后,父皇就对行刺一事极为紧张,这次若非万不得已,也不会让他出京。
他明白父皇这道旨意的意思,可他跟弟弟才刚重逢,还没有太多时间相处,他能看得出弟弟跟苏家人感情很深,他不敢肯定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劝服弟弟回京。
祁烈望着庭院里的落叶,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破晓时分,暗卫潜入苏府,轻轻敲响了裴元卿的房门。
阖府寂静,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裴元卿踏着朝露离开苏府,骑着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祁烈焦急等在城外的八角凉亭中,看到裴元卿就一把攥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道:“粲儿,你跟皇兄回去吧,你离宫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回去了。”
裴元卿抿紧唇角,轻轻摇了摇头,“皇兄,我还不能回去。”
“你是不想见父皇,还是仍介意着当年的事”祁烈眉心拧紧。
裴元卿抬头笑了一下,微风拂面,他眉宇间带着一抹释然,“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日子平淡却安静。”
祁烈声音焦急,“苏家是你的家,可皇宫也是你的家,你相信皇兄,皇兄这次肯定能保护好你,皇兄可以向你保证,那些流言蜚语绝不会再传出来。”
裴元卿缓缓摇头,“皇兄如今知道我在哪里,可以给我写信,我也可以去京城看望你,这就已经足够了,只是可惜这次相聚时间太短。”
祁烈心中既苦且涩,他看着长身玉立的弟弟,心知弟弟已经长大了,很多事不是他能替他做决定的。
“你决定了”
裴元卿坚定的点了点头,“还望皇兄在父皇面前帮我隐瞒。”
他不希望现在平静的生活被打扰,哪怕他能够证明他是父皇的儿子,但信与不信也在父皇一念之间,他不愿再去遭受这种质疑,更不想去面对父皇审视的目光。
他早就告诉过自己,从今往后他就只是裴元卿。
祁烈无可奈何,他不想把裴元卿逼得太急,免得裴元卿又离开了,何况当年是他和父皇没有保护好裴元卿,是他们亏欠了他,让他置身于危险当中,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破坏他安稳的生活。
当年如果不是苏家人,他们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他。
祁烈焦急的在原地走了两步,面色凝重的沉思着。
近两年父皇身体越来越差,朝中波谲云诡,夺储之争愈发激烈,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弟弟现在回去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说不定会成为夺储之争的靶子,也许会有人把当年的事拿出来做文章。
至少对于当年之事,祁慎就是知情的。
这次有人在围场中埋伏要杀他,下次说不定那些人又会在另一个地方设下埋伏,弟弟如果跟他回去,很有可能也会受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