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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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大宅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走进去之后古河轩特地看了眼门栓应该在的位置，那里果然空无一物。然而即使是这样，大门在先前也依然是保持着紧闭的状态，十分诡异。门的后面是车宿，也就是停车的地方，车宿的一侧停放着几辆车子，却不见任何的牲畜。

“果然这座大宅里有什么东西在。”道珍肯定地说道，随即便转身对身后的古河轩说道，“你要跟好我，不要走丢啊。”

“啊，好的。”古河轩有点不解地问道，“那个，刚才的是？”

“暮叶大人和浮月大人是师傅大人的女儿，而且她们也是非常出众的阴阳师。”走在最后的咲耶主动解释道，“更重要的是，还有麻仓大人在。”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两只大鬼，古河轩也连连点头，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那个麻仓叶王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阴阳师，这次听到这几人的对话，更是肯定了这一点。

“跟麻仓大人比起来，我的式神就要逊色的多了。”咲耶感叹了一句，就看到自己的两位师兄已经一马当先地越过车宿走向里面的门，正打算跟上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从一旁车宿传来的细碎的声音，她连忙转过身去，小心地走向停放着车辆的地方。

“怎，怎么了吗，咲耶？”道珍在进来前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在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这种话都说不利索的状态来。

古河轩忍住没翻个白眼给他看，而是同样小心地跟了过去，既然都是来实践的，那当然要跟紧了才是，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毫无力量啊。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式神录，他决定一旦有什么东西跳出来，不管之后怎么解释，先把式神召唤出来保命再说。

“咿呀！”忽然间，从一辆车上就跳出来了一只恶鬼，光秃秃的脑袋，纤长到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四肢，流着口水朝着咲耶便扑了过去。

“有危险！”古河轩说着，下意识地丢出了自己的灵符。

“咲耶！”道珍惊慌地大叫了一声。

直面危险的咲耶没有丝毫的动摇，她抬手便是一道灵符丢了出去，灵符在半空瞬间化作一道火光，直击恶鬼的门面，随即她挥动右手里的阴阳扇，明明应该是纸面和竹片制作而成的扇子，在灌输进灵力之后，挥击在对方脸上的时候，却像是热刀切进了黄油一般。

恶鬼本就正面挨了一下咲耶丢给他的火符绯针，这时候又被阴阳扇打在脸上，顿时发出了一阵惨叫，就在下一秒，另一道灵符飞了过来，拍在了它的身上，直接就让它发出一声惨叫之后，干脆地倒在了地上。

咲耶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给了那恶鬼最后一击的灵符，淡蓝色的灵力一闪即逝，却还是在黑夜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痕迹，她回过头去看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古河轩，微微笑道：“做的不错，”

“啊，不好意思，我献丑了。”古河轩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咲耶殿下真是厉害，两下就解决了一个。”

“这只是普通的恶鬼，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魑魅魍魉，不过在这里有这样的东西在，只怕这座大宅里确实没有几个活人了。”咲耶的神色变得凝重，“道珍，古河，你们跟好我，不要乱走。”

“啊，好，好的。”古河轩赶紧点头。

一旁拎着灯笼的道珍有点震惊于自己的反应居然还没有一个阴阳得业生来得快，他咬了咬嘴唇，“你，你不要乱走，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你。”看到身边的小正太白着脸说这样的话，古河轩也是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连忙点头。老实说，他刚刚确实松了口气，如果只是那样等级的妖怪的话，他应付起来也比较有把握。

咲耶看了他们一眼，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便伸手拿出一张符咒来，“出来吧，碎牙！”

伴随着她的召唤声音，一只纯白色半人多高的狼犬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大狼犬的身上贴着许多符咒，立起来的时候甚至古河轩还要高，哪怕蹲着，也能够直视现在顶多不过十岁身材的古河轩的眼睛。

身高真是一件让他感到十分悲痛的事情。

古河轩在感慨完这只大狗的威武之后，顿时有点悲伤地想到。

“碎牙！”道珍十分热情地扑过去抱住这只大狗，“好久不见了。”

“汪。”有着碎牙之名的犬形式神友好地叫了一声，然后舔了舔他的脑袋。

除了刚入学的时候看到的阴阳助的恶鬼和麻仓叶王的那两只巨大的大鬼之外，古河轩还是第一次在其他地方看到这时代的阴阳师的式神，这只叫碎牙的大狗看起来是如此威武，但是和他的犬神完全不同，这是一只野兽类型的式神。

“我们也进去吧。”咲耶从车宿的一角找到了一盏手提的长柄油灯，手指尖灵力微微一闪，灯火便亮了起来，将长柄油灯提在手里，“道珍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我，我才不用你说呢。”道珍自己也像是知道他起不到什么作用，有点不爽地撇了撇嘴。

三人一狗一起走过那道大门，阴暗的大宅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阴森可怕。古河轩哪怕再怎么宽慰自己，也不由地有些发颤。

咲耶有些皱眉，无奈自己师兄在说了会照顾人的情况下依然擅自行动的事情，可是想到道戒确实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也只能叹了口气，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的少年。

“这屋子我并没有什么地图之类的东西，不过根据师傅所说，这样的大宅一般都是有建造的布局规定的。”进入门口，门的正对面是繁茂的花丛和水流，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通向南北两个方向。他们是从东门，也就是正门进入宅邸的，因此东北方向应该就是大屋的寝殿所在之处。

“那我们朝那边过去吧！”道珍率先说着，就打算朝北面前进。

“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南面看看。”咲耶果断地拉住了他，“两位师兄应该已经往那个方向去了，我们先去南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

“啊，咲耶你说的也是啊。”道珍摸了摸脑袋，“那我们就走，哇啊啊！”道珍惨叫着退回来，“刚刚那是什么？”

“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幽灵而已，道珍，你千万要改一改遇到幽灵就惊慌失措的个性，不然以后遇到幽灵一类的东西的时候你要怎么应付？”咲耶并不想太多地说教自己的师弟，毕竟他也是阴阳术世家出身，而且还是自己师傅主动收入门下的弟子。

“我才没有惊慌……”道珍刚想辩解的时候，就看到古河轩已经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顿时脸上一僵，嘴里忍不住地嘟囔起来，“为什么你完全都不会怕啊？之前也好，现在也好……”

“额，那个，其实我有慌的。”古河轩表示刷过那么多次御魂之后，他现在对于很多突发情况都有了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道珍忍不住地撇嘴，完全无法相信他的话啊。不过虽然有些不忿自己的表现，可是他更清楚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连忙跟了上去。

咲耶提着油灯走在最前面，幽幽的火光照亮了两侧的墙壁，墙壁上有着诡异的抓痕和用鲜血写出来不成篇幅的文字。

“这些东西不要看，都是一些亡者临死前写的东西，普通人的话，看多了甚至有可能引起发狂。”咲耶回头的时候，看到古河轩似乎想要靠近过去看看那些血字写的是什么，她连忙阻止道，“虽然对于阴阳师来说，看这些并不至于真的造成精神错乱，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事。”

“啊，好的。”古河轩连忙退开，“但是咲耶殿下，这些文字里如果有什么亡者的遗言之类的东西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吧？”

“你有心就好，这种时候就要运用你自己的灵力去感知，不过感知也必须小心，不然……课堂上你们的老师有和你们说过吧，阴阳师会变成恶鬼这样的事情。”咲耶一边走一边指点自己的后备，这让本来似乎挺想当个解说的道珍有点小郁闷。

“说过，但是只不过是灵力暴走就会从人变成恶鬼，这听起来……”古河轩对这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啊，这里……血腥味好重！”

“你们两个小心点！”咲耶果断地停止了刚刚的话题，她抬起手，高高地举起油灯，就看到这座建立在南面的大殿里现在满地狼藉，原本放在殿内的各种东西倒了一地，地上横纵的血迹清晰地显示了这里曾经有不少人受伤或者更糟糕的情况——他们死了，然后尸体被人拖走了。

“看来确实是相当麻烦的情况……”咲耶伸手用衣袖遮住自己的鼻子，越是走进这里，腐臭的鲜血味道就越浓。

“这里的人该不会都……”道珍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好说……”咲耶看着向水里蔓延而去的血痕，多少露出了有点担心的表情来，她小心地走过去，就看到这座大殿的一部分是在水上的，靠近水面一侧的栏杆已经全部破的一干二净了，只剩下一点木头茬子，“看来水里也有不少麻烦的家伙在，你们等一下走路的时候不要太靠近这座宅子的水。”

“是的。”听到他的吩咐的两人连连点头，就在这时，古河轩忽然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似乎滚动了一下，一开始他还有点被吓到，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滚动的东西并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感觉，不由好奇地将之捡了起来，“这是什么？钉子？”

那是一根很古旧的钉子，钉子上还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布上用不知道是朱砂还是鲜血写着大量古河轩现在还看不懂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