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打架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的话,就再打一架。
丛容满足地吃完萝卜炖肉,趁天还未黑,去河滩喂那头受伤的母铁角兽。
母兽的腿短时间内好不了,他还没来得及做栅栏,也不担心它会跑。丛容把切下来的萝卜缨子放到母兽面前,后者闻了闻,便大快朵颐起来。
萝卜缨子做菜会有一些苦味,丛容自己吃不惯,用来喂铁角兽倒是刚刚好。
丛容看了眼母兽巨大的肚子,怀疑它随时都可能分娩,于是又抱了不少干草过来给它做窝。
母兽一边慢悠悠嚼着萝卜缨子,一边看丛容忙忙碌碌,眼中的警惕在接触到巨狼幽深的视线后瞬间变成了恐惧。
丛容发现它在抖,奇怪地摸摸脑袋以示安抚,可惜收效甚微,母兽还是抖个不停。
“不会是要生了吧?”丛容嘀咕。
丛大人的嘴开过光,第二天一早,丛容抱着萝卜缨子过来喂羊的时候,就发现那头母兽生了两只幼崽。
丛容也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小铁角兽,体表的羊水已经被母兽舔舐干净,看上去蓬松毛绒,一只纯白,另一只是黑白相间的奶牛色。
幼崽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像两颗乌黑的宝石,甚至还能跌跌撞撞地走几步,冲母兽发出细嫩的咩咩声,母兽则温柔地将它们拢到自己身边,小兽本能地开始寻找母亲的□□。
丛容将炎丁他们昨天捡到的两只小铁角兽抱过来,小家伙们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奶水的气味,脑袋立刻昂了起来。
他原本还担心母铁角兽会把这两个“养子”扒拉开,结果对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家伙的脑袋,让它们沾上自己的气味。
小铁角兽吃饱后力气恢复,很快就能到处跑了,丛大人拖了几天的栅栏不得不提上日程。
一人一狼四处寻找合适的树枝和干草,栅栏做起来不难,就是工程量有点大。
丛容打算做个大一点的兽圈,省得以后养的兽多了还要再扩建,加上三块试验田的围边,如果只靠他一个人,没个十天半月肯定完不成。
丛大人的母铁角兽生了幼崽的消息很快在部落里传开了,大人们还不如何,小孩儿个个好奇得不得了,然而出于对圣主眷属的敬畏,他们并不敢靠近小铁角兽,只站在很远的地方偷偷观察。
丛容想了想,朝为首的夏犬招招手。
红石部落的孩子本就不多,在雪崩中幸存下来的只有硕果仅存的七个,其中三个还是在襁褓中的小婴儿。
剩下的四个人里,夏犬年纪最大,他已经十岁了,自然而然成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见丛大人对自己招手,夏犬开心地小小欢呼了一声,飞一样跑到他身边,规规矩矩地叫道:“丛大人。”
部落里的成年人狩猎的狩猎,采集的采集,连年迈的老祭司红午都有织不完的毛衣。
——在丛容之前教的基础上,老太太又研究出了几种新的针法,哪怕只有一种颜色的毛线,也能织出不同的花样,丛容知道这事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人人都在忙,只有小崽子们没事干也没人管,黑心祭司丛大人决定给他们找些事儿做。
“你们帮我做栅栏,我给你们好吃的,怎么样?”丛大人笑得亲切又好看,浅色的瞳仁仿佛有魔力一般,四只小崽几乎立刻就看呆了,完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只听到了前半句。
丛大人让他们做栅栏,那必须做啊!
丛容先每隔一定距离将粗树枝钉入泥土里,剩下就是教孩子们如何穿插着将细枝条编进去——这一步不需要什么力气,更考验动手能力。
不得不说,孩子们的学习能力比他们的父母强太多了,丛容只示范了两遍,夏犬就能磕磕绊绊地自己编栅栏了。
丛容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小孩儿骄傲又羞涩。
孩子们在河滩上编栅栏,丛容把昨天挖的两草兜萝卜拖过来处理,手起刀落,萝卜根茎和萝卜缨子分了家,根茎一堆,缨子一堆。
缨子给铁角兽当饲料,剩下萝卜洗干净,切成手指粗细的条状,两百多斤萝卜丛容切了一下午都没切完,还剩下一大半,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实在不行,再找个私奴算了。”晚上丛容草草洗漱完,躺在铺了兽皮毯子的大石床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第61章原始人的演技
丛容几乎立刻就睡了过去,他最近太累了,干的都是体力活,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上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巨狼侧卧在他身边,暗金色的竖瞳沉默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月光透过不远处的窗口投射进来,地上的影子渐渐拉长,少年拽了拽牵住自己脖子的皮绳,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划,绳子便断开了。
他站起来,浑身精悍结实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起伏,炎朔找了块兽皮随手围在腰间,皎白的月华洒落,似水般淌过少年秀挺的眉峰,浓密如鸦羽的眼睫,一览无余的胸膛,最后是笔直有力的双腿,让他的侧影看上去宛如开朗基罗手下无比完美的雕像。
炎朔熟门熟路地离开卧室,抄起立在门后的石刀,没处理完的萝卜被丛容留在了河滩上,准备等天亮了继续切。
长发少年拿起一个,借着月光麻利地清洗切条,河水流动发出有规律的哗哗声。
母铁角兽在梦中闻到熟悉的气味吓得睁开了眼睛,然而那头令它胆寒的可怕凶兽并未出现,只有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在河边兢兢业业地切着萝卜。
母兽眼底浮起一丝疑惑,半晌,它歪了歪脑袋,将四只小兽往自己身边扒拉了一下,抵挡不住困意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是偷偷出来的,炎朔担心丛容随时会醒来,并不敢离开太久。
东方微曦,丛容睡得正香,呼吸均匀,炎朔用石刀切下两条窄窄的兽皮编成绳子,小心抬起青年的左腕,将皮绳原封不动系上,另一头则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刻,炎朔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咽喉是狼最脆弱的部位,而他亲手将自己的弱点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少年系绳子的动作微顿,眼中的情绪复杂莫名,他目光下移,一眨不眨地盯着丛容的手腕。
那一截皮肤白皙细腻,宛如上好的瓷器,皮绳下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脉络。
“实在不行,再找个私奴算了。”
从容不经意的话语在炎朔脑中浮现,长发少年喉结微动,下一秒,他低下头,锋利的犬齿嵌入青年的肌肤,惩罚意味十足地碾了碾。
丛容在梦中吃痛地皱起眉,然而这丝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并未将他惊醒。
天光大亮,丛大人起床准备继续没完成的切萝卜大业,他习惯性扯了扯腕上的皮绳,却感觉到一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