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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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可汗之命带兵参加此次会盟，可汗很明白，如果在会盟上带兵少了会是什么情况。

传说在古代，在这个大陆上只有斯瓦迪亚民族的时候，部落的首领常常会盟。那时民风淳朴，计谋还没有在这片大陆泛滥。有一天，有一个部落酋长带着部落一半的青壮年埋伏在会场周边，在会上俘虏了各部酋长，以此要挟各部落。从此这个部落不断强大，统一各部，成为了大陆上第一个国家。国王以大陆的名字命名这个新的国家，叫做卡拉德帝国。

后来各族涌入卡拉迪亚，帝国的皇帝用此办法召集了诺德人的37名首领，杀死了其中的36个。诺德人从此十几年安安稳稳，北海平原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是，有一个年轻的首领事先逃走，他叫做冈定?海瑞布雷克斯。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全诺德人的首领。最终高举大旗，将斯瓦迪亚人赶出了北海平原。库吉特汗国此次会盟，总共出动了1000人，我们估计斯瓦迪亚王国派出的人也不会少。

汗国的贵族大多出席会盟，斯瓦迪亚王国那边，哈劳斯国王带着孙子迪克公爵，还有其他一些贵族参会，我熟悉的小旅鼠子爵也在其中。斯瓦迪亚信任元帅克雷斯波伯爵正在王国的南方带兵征战。

会盟带来了德赫瑞姆平原第一场小雪。会场的两排长桌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霰雪。两国的贵族面对面坐在相隔20步的长桌两边。

会盟开始，两国君主发表一些礼节性的致辞。诸如“为了两国和平”“为了共同的利益”之类的。由于演讲冗长，有些年老的贵族竟昏昏睡去，有些年轻的贵族在默默地喝着酒。只有斯瓦迪亚的小王储迪克公爵，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演讲，若有所思。

没多久，一个斯瓦迪亚官员就跑到哈劳斯国王悄声说了些什么，哈劳斯国王喜上眉梢，立即宣布：“据前线来报，斯瓦迪亚王国的元帅克雷斯波伯爵刚刚攻克罗多克人的据点库儿玛堡。”

斯瓦迪亚贵族立即起身高喊“万岁”。库吉特汗国的贵族纷纷倒吸一口气。

我后来听工程师亚提曼说，库儿玛堡是建筑史上的奇迹，神奇的罗多克人把大石块运上山，缔造了这伟大的城堡。罗多克人以此守卫库儿玛山口，并称之为“天险”。这克雷斯波伯爵竟能将此堡攻克，其惊人的战力可见一斑。此人必是汗国的大敌。我看到可汗眼里有异样的光芒闪烁，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见可汗微微一笑，说道：“恭喜了，哈劳斯国王。祝贵国繁荣昌盛，领地宽广。”

谁不知道斯瓦迪亚王国近年来屡失领土，况且汗国刚刚占领了斯瓦迪亚的东方大城德赫瑞姆。

哈劳斯国王也不恼火：“多谢。改日我一定派使者带礼物去拉那。哦，请原谅我，瞧我这记性，我忘记了拉那被占领了，真是不幸。”

赛加可汗按下心中火气，并没发作。但汗国的年轻贵族们登时拍案而起，大骂哈劳斯国王，斯瓦迪亚贵族们抽出佩剑，要与侮辱国王名声的人决斗。汗国的贵族们不甘示弱，纷纷抽出弯刀。后排的下级军官像乌力吉、贝斯图尔等人更是张弓搭箭，对准对面的斯瓦迪亚贵族们。眼看这会盟就要变成血腥的角斗场。

年轻气盛的我挥舞着祖父的佩刀，站在汗国领主的最前面。

哈劳斯国王本来想静观其变，但看到这把佩刀之后，表情变得很奇怪。他没有理会剑拔弩张的双方贵族，久久的望着这把刀。

我不满的说道：“你看什么？”

“哦，请原谅。”哈劳斯国王似乎被我从思绪中拉回来，“大家都住手！嗯，这位年轻的贵族，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您和铁穆耳王爷是什么关系？”

大家一时忘记了刚才的紧张气氛，看着哈劳斯国王的奇怪表现。

“他老人家是我的祖父。”我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真是英雄自古出少年啊！请允许我向您的祖父的在天之灵致以深深敬意！”

他表面上称赞我的祖父，表达他的敬仰之情。他心里却再说，我当年可以战胜铁穆耳，而你们现在连铁穆耳这样的将领都没有。

就算是我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但我说：“谢谢。”

老村长曾经无数次告诫我，如果我想在草原上过一辈子，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要做官，就得学会忍耐。

双方各自回到桌子旁坐下，开始谈论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哈劳斯国王却在出神，回忆着战胜我祖父的荣耀。

会场的气氛和缓了一些。

我注意到一位斯瓦迪亚年轻贵族，皮肤白皙，长相秀美，甚至有些女子的柔美，没有许多胡须，也没有穿盔甲，我第一眼看见他甚至认为他是谁家的小姐。但后来我看到他的杏眼透出坚毅的目光，在刚才的对峙里他的眼睛还射出凌厉的杀气。我对他的印象立刻改观，我不再认为他是小白脸，此人定不是池中之物。日后他的表现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站起身，对赛加可汗说：“尊敬的可汗，请与原谅我的鲁莽。我只是认为，两国既然握手言欢，那贵国为什么不把刚刚占领德赫瑞姆交还我国，以证贵国和谈之诚意？”

“哦，是这样。”可汗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维勒塔，蒙哈劳斯陛下之恩，受封公爵。”年轻的贵族翩翩有礼。

我回头看看身边的安德斯爵士，他复杂的表情告诉了我一切。我向可汗致意，说道：“大汗，是否允许我讲两句话？”

可汗点了点头。

我转向维勒塔公爵：“公爵大人，并非是我国贪恋此城，只是我国见德赫瑞姆民生凋敝、百业俱废，而该城领主竟置民生于不顾，此诚可恨。我大汗怀悲天悯人之心，奉腾格里法旨，率天兵东进，救德赫瑞姆百姓于水深火热。此乃贵国国君及领主不眷念此城，并非我国刻意占领。”

我对自己的一番讲话颇感满意。

“德城繁荣与否，乃本国内政，岂敢劳贵国援手？”维勒塔公爵说道。

“腾格里怜悯世人，世人皆不忍德城沦于死城，草民尚如此，何况我国可汗天生圣哲呢？”

我从此发现自己有点诡辩之才，可以把多么不合理的事情说得理直气壮。

维勒塔公爵见我诡辩，没有发怒，只微微一笑，说道：“那多谢可汗了！”

可汗也笑了笑：“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不少斯瓦迪亚贵族的脸气歪了。我却满心欢喜地坐下，看着可汗赞赏的目光。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有些尴尬。

哈劳斯国王估计现在万分恼火。遥想当年，年轻有为的他在卡拉迪亚崭露头角，北征诺德，那时赛加可汗还是个孩子；二十多年前，他打败了草原枭雄杰拉克可汗的大军，又凭借优势兵力战胜了有“上帝之鞭”之称的祖父，那时的他风华正茂，有一举统一卡拉迪亚的势头。可现如今，当年的草原上的野孩子赛加可汗占领了他的城池，还与他平起平坐。还有我这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在他面前胡搅蛮缠，不由得不生气。

这时，维勒塔公爵起身说道：“尊敬的陛下、可汗，两国难得会盟，趁此大雪，我想邀请贵国的勇士比武，以助各位的兴致，如何？当然，点到为止。”

维勒塔公爵要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了。

“不知哪位武士对此感兴趣？”维勒塔公爵饶有兴致地问。

那颜坦速该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公子，倒有意思。我来跟你玩玩。”

看来那颜坦速该不知道维勒塔公爵的厉害。只见他猥亵的笑着，接过了侍者奉上的木剑。公爵也接过来了同样的一把木剑。

坦速该脱下盔甲，提提裤子，说道：“来吧，我让你三招。”

“亲爱的那颜坦速该，我是骑士，追求的就是公平。”维勒塔公爵的笑容看上去彬彬有礼，但在我看来比坦速该更加猥琐。

比武开始，我还没看清，坦速该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安德斯爵士惊呼：“他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

那颜坦速该颇感莫名其妙，站起来说：“你动作倒挺快，趁我没注意来了一下，这不算！再来！”

这一回，那颜坦速该凝神静气，一双虎眼瞪着维勒塔公爵。

维勒塔公爵说：“这次你先来。”

那颜坦速该也是格斗高手，见此情形，不敢大意，慢慢上前，虚晃一剑。但就是这一下，被维勒塔公爵看出破绽，公爵疾攻，那颜坦速该连忙格挡。公爵顺势挑飞了那颜坦速该的木剑。

那颜坦速该恼羞成怒，但他的父亲那颜忽古看了看他，对他示意。那颜坦速该无奈，说道：“先生剑术精妙，小可甘拜下风。”说罢走下去。

安德斯爵士小声对我说：“他这些年遍访名师，我恐怕都挡不住他60回合。”

维勒塔公爵看了看库吉特汗国的贵族们，微笑道：“还有那位勇士想上来玩玩？”

汗国的达官贵人们噤声不语，当然也包括我。

维勒塔公爵看向我，说道：“刚才与我辩论的这位大人，武艺一定高强。还请上来请教在下几招。”

我登时冷汗直流，硬着头皮，一边说着“不敢不敢”，一边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