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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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桅杆上的杰克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还有五海里就到提哈的港口了，还放什么哨呀。再说了，今晚连月光都没有，就算有什么情况也看不清楚啊。

哗啦。。哗啦啦。。。

等等！！

这不协调的水声是什么！？

杰克惊恐地盯着船侧。

一艘、又一艘，雕刻着龙头的战船不断地冲破黑暗出现在杰克的视野中。

起码三十艘龙首战场正顺风破浪而来！

“海寇！！是海寇！！！快转舵！！！一级战斗准备！！！”杰克一边滑下桅杆，一边大叫。

“快！~~快点拿~~~！！！”

一个难听的尾音结束了一段喊话，杰克胸膛的空气犹如被挤干了一样，无法再喊出一个字符。

两柄飞斧狠狠地咬入杰克的胸膛，将他死死地钉在桅杆上，可怜的杰克还没下地就已经断了气。

“我最讨厌吵吵闹闹的家伙！”鲁克皱眉。

彭！

两船相接。鲁克利索地跃上商船，顺势将一个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的水手斩落在地。

五名商船护卫手持长剑将鲁克团团围住。

现在只有一船海寇登船，我们还能应付！

只要把这个带头的家伙拦下来，就可以好好挫败后面的锐气！

没错，还有希望！

“不，你们没有一点希望！！！”鲁克身影一动，双斧横扫！

五颗头颅立马落地，满身沾血的鲁克犹如魔神下凡。

变态的长舌头舔了舔脸庞的血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喂，来好好玩玩吧！！”

嘭——嘭——嘭——嘭

龙首战船一首接一首地撞上商船，海寇不断涌上甲板。

“死守甲板！！”

“注意左侧船舷！”

“绝对不要让他们踏入——啊！”

这根本算不上战斗，只能叫做屠杀。

勇猛的海寇对上这群睡眼惺忪的护卫，简直就同切瓜斩菜一般容易，血水已经汇成一道道溪流。从甲板往船舷溢下。

轻松地将一个护卫劈成两半，快速转身，一飞斧嵌入后方倒霉蛋的脑袋，鲁克残忍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三十多个护卫。

什么嘛，完全不够看。

简直就像羊群遇到狼一样瑟瑟发抖。

那种再踏前一步就会彻底崩溃的样子。

这样的对手，真扫兴，我的斧子还没热好身呢。

算了，趁早解决他们好了。右手一挥，六十余名海寇像饿虎一般扑向护卫的残兵。

鲁克转过脸：“那么快就结束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剑光如晨星。先是寒光一点，尔后水银泄地。

一闪即灭。

排头的几个海寇溅血倒地。

商船护卫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挡在他们的面前的灰色身影。

“战斗还没结束！”那人用力扯掉自己的萨兰德头巾，对着护卫们大喊。“扔掉你们的盾牌，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一头束起的金发，额前的发梢随风飘拂，手中的银色长剑自信地平指前方，少女带来了早已被海寇冲散的战意，炽热的气场鼓舞着旁边的护卫纷纷再次举起手中的武器。

鲁克猛然回头，懒洋洋地望向少女，残忍的笑意再次回到脸上：“这可有意思多了。”

游侠托莉雅，登场！！！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哈伦哥斯大人。都是犬女鲁莽，竟然私自逃婚，我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的呀！”米兰奇·列文和维克·列文满身冷汗地跪在领主大厅。

“哼——从你们说要延期一个月起我就知道其中必有猫腻。只不过没想到你们居然敢用婢女来顶包如此大胆！”现任哈伦哥斯家督——西撒·哈伦哥斯冷冷地说道。

“啊！？”米兰奇颤抖着抬头向西撒望去，西撒现年才不过二十岁，但是长年的戎马生涯却使他显得更为成熟和饱经风霜，黑色束发下轮廓分明的脸庞犹如万年寒冰般永远挂着冷峻的神色，但却仍然难以掩盖他眉宇间的英武之气。

“查尔斯？”西撒一皱眉：“有没有新的消息？”

名为查尔斯的英俊近侍立刻回答道：“据守军回报，两周前有一名疑似列文小姐的人士在特瓦林堡附近的码头登上了一艘开往提哈的沙瑞兹商船。”

西撒居然罕见地会心一笑。

哼，意外的聪明呢。因为知道帕拉汶的搜查会更加严密，所以绕远路在特瓦林上船。

萨兰德的衣饰最容易掩人耳目。

而且处于战争状况下，谁又会想到一个千金大小姐会逃往敌国？

这是配得上我的女人啊！

不过诺德，想到这里，西撒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

那个地方，可是正被战争的阴霾层层叠叠笼罩着呢。

“报——！哈劳斯陛下的信使求见。”

还没等西撒回过神，国王的信使已经大摇大摆地穿堂入室。

这位穿着华服的胖子慢悠悠地踱至大厅，完全无视西撒那厌恶的表情，自顾自地开口：“尊敬的哈伦哥斯阁下，国王陛下派我带来口讯，希望你~”

“希望我即日启程，引军直击杰尔博格堡是么？”西撒头也不抬地接上话。

明显是一语中的，信使疑惑地长大嘴巴看着西撒。

“哼，连哈劳斯这只老狐狸也按捺不住了么？”西撒霍地从座位站起，“查尔斯！清点人马，即日出发！”

托莉雅，我的蔷薇，你可要好好地等着我呢。师傅，”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今天是多少只？”

“十只哦，你准备好了么？”一位扎着修长马尾的中年男人微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大箱子。

一身白衣的小女孩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放马过来吧。”

碰~

箱子侧面的盖子被拉开。

雨燕，这种空中的精灵，全大陆飞行最快的鸟类，刚挣脱囚笼，便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林中飞快地穿梭。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随即踩树借力，如白练、如惊鸿，紧追在燕群后面，其速度竟毫不逊色。

剑光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连贯了相隔十余米的三棵大树，一闪即灭。

女孩落地，身形刚稳，黑色的羽毛便零零落落地飘洒而下。

“啪~啪~啪。”中年男子儒雅地笑着为他最得意的门徒鼓掌。

“师傅，我是不是算是出师啦？我真的一剑削下十只雨燕的尾羽了哦！”女孩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他。

“是呢，师傅已经老了，托莉雅也已经出师了。”男子慈爱地抚摸着托莉雅的头。

“嘻嘻，那我是不是不用再练习了呀？”

“傻瓜，剑道之途，永无止境，岂能如此快就结束。”

“可是师傅不是说，这已经是师傅能达到最快的速度了嘛？”

男子脸部柔和的线条稍稍抽搐了一下，这句话好像勾起他一些痛苦的思绪，那遥远海岛的涛声仿佛又再次灌入耳中。

他摇摇头，洒脱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托莉雅要记住哦，永远有人会比你还要更快！”

直至今日，托莉雅才明白师傅所言何物。

锵~锵锵。。。。彭！！！

海寇也好，商船护卫也好，早已全都停手，为甲板正中的两人让出位置，一个个呆若木鸡地观看着这场比试速度极限的战斗。

两条人影在甲板上激烈地缠斗，如两个旋转的陀螺一般，相交、弹开、又狠狠地再撞在一起。

在那些短暂的瞬间，他们极快地舞动着各自的兵器，剑斧交击，火花四溅。

锵~~~！

二人再次荡开。

呼~呼~

喘着气的托莉雅，长剑依然平指前方，但是身上衣服多了许多口子，手臂、小腹、小腿尽皆挂彩，渗出的鲜血把灰色的萨兰德长袍染得斑斑驳驳。

“嘻~嘻~嘻嘻嘻。。。够意思，真够意思！”鲁克痴笑着不断抛玩着自己手中的战斧，完全无视自己满身浅浅的剑伤。

双斧齐出，如两头饿虎左右夹击托莉雅。

一声娇喝，剑如游龙，左挡右拆。

猛虎飞扑，一前一后，攻向龙首。

龙爪横扫，隔开一虎，龙尾闪电回钉另一虎脊。

双虎岂会束手待毙，一虎死死咬住龙尾，一虎直攻龙腹。

龙腾起舞，身卷如团，将二虎远远震开！

虎啸山，龙凌云。

瞬息之间又过十招！

“拜托，别那么快结束哦小妞！我还没舒服够呢。”鲁克再次猎豹般敏捷地高高跃起，左手利斧直劈托莉雅脑门。

“哼。”托莉雅一剑挡开斧锋，谁料右手斧头紧接又至，托莉雅侧身堪堪避过，毫不退缩，瞬间回剑削向鲁克的喉咙。

眼见鲁克无法避开这一剑，他不退反进，向前一步，左手斧头飞出，直奔托莉雅面门，本来必定得手的一击竟瞬间变成同归于尽的局面。

“切~”托莉雅刹地止步，剑舞如屏，荡开飞斧的同时，一个后翻脱离鲁克的攻击范围。

托莉雅撑着剑，不敢有一点放松。

简直就是疯子，不但速度快，而且还毫不惧死，刚才互过百招内，好几次原本能重伤他的杀着，他都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逼我回剑，好几次还让他反击成功，可恶！

不等托莉雅细想，鲁克又已向她冲来，双斧抡起一阵劲风，速度居然比刚才还要更胜一筹！

“糟了，这疯子不会累的么？这样下去最先力竭肯定是我！”

“既然这样，那就看谁更快！”

托莉雅忽然收剑，横执长剑，冰冷的剑身紧贴自己的额头，双目紧闭，下盘稳扎，静静地等待鲁克。

“！？已经放弃了么？”鲁克狐疑，但是身形却毫不迟疑，双斧挥出。

托莉雅双目猛然睁开！

是现在了！！

“虎切——虎牙破！”

剑光再次一闪。

甲板上的众人压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托莉雅已至鲁克身后。

鲁克的赤裸的上身平添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如喷泉般狂涌！

鲁克当然看清了众人看不到的场景，一剑化三，出剑一刹那，砍削刺，一气呵成，但却又各自攻向不同的要害，简直神乎其技。

托莉雅也看得清清楚楚，在这种高速剑技下，面前这个变态居然还能在硬吃第一剑的重创下，迅速反应过来，双斧回转，挡下余下两剑，更不忘用肘子狠狠地重击自己肋间。

托莉雅尝试着站起来，但是肋下却毫不受力，只能勉强撑着长剑半跪在地。

再一用力，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胜负已分！

鲁克变态的长舌再次舔刮着自己的脸庞，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夸张的伤口“果然，只有你能让我舒服呢。。。。”

“嘻嘻嘻，不过你已经不能再让我更舒服点了吧？”

“乖，现在就让你不再难受。”

双斧带着劲风无情砍落！！

托莉雅痛苦地紧闭双眼。

“你以为你真是天下无敌的骑士啊！？”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啊！”

“别再和那群野孩子到处乱蹦！”

“拿出点淑女的样子啊！”

“托莉雅。托莉雅~托莉雅！！”

父亲的话语再次回荡在她的耳畔。

眼眶泛红，父亲，我想您了。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您了？

还有那满庄园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