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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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他们没有动，是因为刚才三人联手竟然还制不住西撒而感到诧异。

西撒也没动，是因为他要速战速决，对面二人皆非易于之辈，只要找准机会一击奏效才能支援托莉雅。

三人都屏气凝神，细细地感受对方的气息。

他们都清楚——再动之时，就是决胜之刻！

人不动，山风动！

落叶翻飞，剑光炸裂！

巨剑一马当先挥出一个夸张的半圆，剑劲将半空中的枯叶搅得支离破碎，虽然看似笨重，但却转瞬即至，直劈西撒的头颅。

西撒毫不示弱，一跃而起全力反击，两把剑在空中交击，强横的剑罡四射而出，直接把刚落地的枯叶再度震起！

剑舞如轮，极其简单的动作，但却充斥着最原始、最霸道的力量！

两人瞬间便已对拆十剑！

每剑都如两柄万钧大锤在互相敲击，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

只见那粗壮大汉竟被西撒压得不断撤步，但其却大笑一声，喝道：“好！”

西撒听得他的声音，竟觉得有几分熟悉，不觉心头一震。

一旁那人见同伴已落下风，连忙加入战团，一柄长剑划破剑幕，流星闪逝般往西撒直射而去。

西撒一剑荡开巨剑，又转身接住后来的长剑，只见那汉子的剑路明显不如那粗壮大汉的大开大合，但却攻守兼备，每一次进攻必定留有后着，只要西撒露出一点点破绽，紧接着就是一阵连消带打。

两人剑法虽大相径庭，但却可以配合无间，联手将西撒压得连连招架。

这两人好强！

西撒第一次感到这般难受的压力，就像是一个密封的牢笼将他牢牢罩住，其中的空气在不断被抽去，越往后拖就越是接近窒息的难受。

“回光斩！”那粗大汉子大喊一声！巨剑轮圆，大有开天辟地，剑斩万物的气势！

难道是他！？

西撒忽地想起这把声音到底在哪里听过，不禁暗暗笑了一声。

巨剑已至身前，剑风已经压得西撒胸前一闷，那长剑汉子的剑锋已封死西撒的全部退路！

如此合作无间，简直退无可退！

那就直面对手！

西撒暴喝一声，挺身跃起，阔剑带着风雷之声横扫而上。

那粗壮汉子明显再度使劲，准备一击劈倒西撒，剑罡再度暴涨！

两剑相交！

粗壮汉子心中大呼怪异，压根没有任何击中和反震的感觉！

巨剑犹如砍中一堆烂泥，劲力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原来西撒这一着是看准了他会再度发力，装作全力对拼，实际上却提前收劲，剑锋一偏一带，粗壮汉子便与他擦身而过，巨剑的力度更增上几分，闪电般奔向一直在西撒身后的长剑汉子！

那汉子也是见机极快，凌空以剑撑地，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勉强躲了开去。

只剩下那可怜的粗壮汉子，难以收住奔腾的剑势，直接飞向树丛。

轰地一声，一棵粗大的水杉应声而倒，荡起一大片灰尘。

还没等长剑汉子稳住身势，西撒的剑便已顶住他的喉咙！

西撒笑了笑：“迪瓦伦！你果然还做不到收放自如呢！”

只听那尘土之间传来几声咳嗽：“放屁！老子怎么就不能。。。。。。哎，等等！干！你是西撒！！？你没死！”

那长剑汉子一听，身子猛地地震了一下。

西撒缓缓放下剑：“是啊。。。。。。。”

还没等西撒说完，那长剑汉子已经一把扔掉长剑，铁锤般的拳头狠狠地砸上西撒的面门，直接把西撒轰得飞了出去。

那人好不放过西撒，追了上去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乱揍：“哈？装死很好玩！？啊？没死就不会联系我们！？你说话啊！混蛋！”

迪瓦伦连忙从草丛冲了出来：“你干嘛啊卡洛斯！？别真给你揍死了！”

卡洛斯还是在一拳接一拳地揍得风生水起：“揍死活该！”

既然这里出现的是迪瓦伦和卡洛斯，那可想而知的，那追着托莉雅的那人可想而知就是只有查尔斯了。

查尔斯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划破黑暗的剑光。

托莉雅娇喝一声，剑光一敛即发，三剑归一，虎牙破的斩击迅疾无匹地出手，想要一招制敌，彻底撇开这个烦人的尾巴。

查尔斯暗叫一声好，手中双短剑连舞不断，如同两只盈盈起舞的蝴蝶，轻捷连连地击上托莉雅的剑刃，瞬息之间，长剑短剑间绽出朵朵花火。

快对快，长对短，一寸短，一寸险！

既然是高速剑技的切磋，那么短剑就不应让对手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查尔斯刚接完托莉雅一招，双手短剑立刻旋舞削出，荡起一泓剑光，眼看短剑将要削至，托莉雅刚准备回剑挡拆，短剑立刻变削为刺，点点寒芒幻成一片星光，紧紧笼罩托莉雅的全身。

托莉雅机警地一个撤步，削尘画圆，横扫而出，谁料那刺击仍是虚招，托莉雅的剑锋刚至，两柄短剑便如一把小钳，紧紧夹住削尘，顺势欺近。

长剑被制，空门大露！

查尔斯一把短剑隔开削尘，另一柄则电闪般劈向托莉雅的头颅！

多次的战斗经验已让托莉雅变得见机极快，长剑被制的刹那，左手立刻松开剑柄，几近本能地抬肘击向查尔斯的手臂，稍稍让短剑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同时自己扭身避开，饶是如此，那柄锋利的短剑还是将托莉雅额前的几缕头发轻易地削落！

托莉雅趁机一个后翻，跃出查尔斯的攻击范围，刚刚的数招都在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两人立刻又回到安静的审视状态。

但是两人脑海中此刻冒出的想法却是一模一样。

这家伙——好快！

托莉雅自少修习的阴流剑艺就是以快为要诀，甚至能做到剑斩飞燕的程度，要但是论速度，也只有在那个疯子鲁克手上败过一回，现在经过诸多恶斗，她的实力早已远超从前，但是今日的对手却明显在速度上与她只在伯仲之间，而在灵动上却更胜一筹！

查尔斯也颇是吃惊，当年西撒想教他武艺，却无奈身轻力弱难以通晓，于是自己摸索出一条以速度和变招为主的剑舞之道，由于招数华丽多变，杀敌于虚实之间，取名“蝶舞穿花”。凭着一手，近几年他在军中已是罕逢敌手，能在速度上与之比肩的更是少之又少，那怕是西撒也要感慨说自己已经在速度上逐渐落后于查尔斯，今日只是来诺德叛军的军营探个虚实，哪想到竟碰上如此难缠的对手！

双方都在静止，极致的静止。就像暴风雨平静的前夕，极致的静酝酿着极致的动！

两人同时拔腿前冲，心中的想法再次重合！

既然遇上了，那就看看到底谁更快！

托莉雅率先出招，长剑舞动，一连数剑劈出凌厉的剑气，幻出道道剑光，如落英般，出手就是同样以虚破实的高速剑技“虎切——疯虎狂”！

查尔斯也毫不落后，一式“蝶转枝”双剑舞出，迂回婉转，似那蝴蝶在花间流转，轻灵迅捷，穿插无常。十剑九虚，完全琢磨不透。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快，招式虚实交错，极快的剑速显出了道道残影，虚招的残影之间的剑影还没交击，实招已经对拆起来，一时间剑影重重，火花四溅，哪里像是两人交战，旁人看起简直就是数人在持剑而舞。

但是这毕竟只是旁人看起来，对于早已习惯高速出剑的两人来说，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虚招是存在的，但是他们可以根据对方一个轻微的动作，立刻做出下一秒的变招。

他们的眼中没有剑，却又全是剑！

剑光再度加速，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查尔斯的双刃擦过了托莉雅的手臂，托莉雅的削尘立刻还以颜色，在查尔斯的脸庞上拖出浅浅的一道血痕。

查尔斯的短剑刺向托莉雅的腹部，托莉雅的削尘飞劈查尔斯的头颅，但是就在看起来要两败俱伤的时候几乎同时地变招。

变招——再变招！

翻飞的剑舞，渐渐带起血红的色彩。

剑光徒地一敛，一切又重归黑暗。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也同时得出结论，在速度上，两人之间是分不出胜负的。

那就拼最短一刹的精度！

剑再次出鞘！

剑芒暴涨！

两人的身形交错，不过是眨眼时光。

但是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

在惊人的动态视觉能力下，两人几乎能看清对方每一个出招的细节。

查尔斯的膝盖已经微曲，想是要在交互的一刹改用横踢。

托莉雅的肩头也已经歪斜，是要做好借力闪避的姿势。

但这一刻，月光竟从乌云中钻出，月华洒满了大地，两人所在的正好又是在树林的空旷处，一时间两人的脸庞被映的清清楚楚。

查尔斯一直奉命追查托莉雅的下落，画像是见过无数次了，所以肯定认得眼前的这位少女。惊呼一声，连忙收招。

托莉雅也惊讶眼前的这位秀气得已近女郎的少年为何如此怪异突然收招，连忙改变了剑势，两人便擦肩而过，各自落地。

“列文小姐！？”查尔斯还没站稳就连忙开口询问道。

地道的帕拉汶口音让托莉雅更加疑惑：“你是？”

“我是哈伦哥斯家的仆人，查尔斯·达尔林。”查尔斯微微地鞠了一躬。

听到“哈伦哥斯”这几个字，托莉雅不禁一惊，连忙又举起剑问道：“难道哈伦哥斯的军队就在附近？你们是要打算袭击神圣诺德帝国的军队？！”

但是查尔斯却没有任何动静：“不，我们只是因为知道这里驻扎了一支军队，所以前来勘察而已，而今知道列文小姐你就在这儿，我们更加不会对你们发起任何的进攻。”

说着查尔斯轻叹一声，自嘲地说道：“还说什么进攻呢，如果找不到他，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托莉雅见他并没有任何进攻的企图，于是把剑放下，问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呢？或许我能帮上忙的。”

查尔斯抬起头眼中竟已隐隐泛起泪光：“是西撒少爷，他在一起与诺德军的交战中跌下悬崖，生死未卜。”

托莉雅闻言心头剧震，虽然她自以为西撒·哈伦哥斯没有见过面，但是毕竟西撒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某种意义上她算是突然变成了一为准寡妇。而且西撒·哈伦哥斯常年镇守南方，战功彪炳，捍卫着帝国的边疆，也是一位可敬的骑士。这么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忙问道：“怎。。。。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查尔斯又叹了一声：“是国王的命令。”他顿了一顿，看向托莉雅：“但是我却知道，他的主要目的，是要来寻找你啊，尊敬的小姐。国王的要求他早已达到，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何必深入敌境呢？”

“他。。。。竟然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托莉雅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有点觉得西撒的悲剧其实自己的过错：“对不起，都是因为。。。。。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

查尔斯摇摇头，正当想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的树林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哨声，他连忙对托莉雅说：“列文小姐，我必须走了。后会有期！”

托莉雅还想问些什么，但还没等她开口，查尔斯已经远远遁去，融入了夜色。

托莉雅呆立了许久许久，想了许多许多，她不停地追问自己，自己所为的追求自由，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所谓的自由。。。。。。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

就在这时，和卡洛斯他们叙旧完毕的西撒鼻青脸肿地从树丛中窜出，吓了托莉雅一跳，她忙问：“先生你怎么了！？”

西撒只好苦笑道：“属下武艺不精，和他们来了个两败俱伤，终于把他们赶走了，对了，今晚的事情需要对先知进行汇报么？”

西撒也不想把今晚的事情往上传递，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但是他还是需要按程序先行请示托莉雅，打算见机行事。

谁料托莉雅低落地摇摇头，只是道了句：“我们回去吧。”

西撒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向营地走去，一路无话。

当托莉雅刚踏入营地，一个传令兵便冲了出来，急匆匆地说道“女武神大人，你回来得正好！请赶紧到主营集合！库林。。。库林快要守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