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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打开车窗,先是对杨玫礼貌的点了点头,才对沈清心微笑:“清心,上车吧。”
杨玫眯着老练的眼睛打量了一番李教授,拽着沈清心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老公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好歹对你是真爱,这体贴得而是没谁了,我还是勉强祝福你吧。”
沈清心:“……撄”
沈清心也没想到,她都告诉李教授别来接她了那个时候李教授也答应了,可最后还是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沈清心都心存感激,给杨玫道别后做到后座,不想正有个人在那儿歪躺着抽着烟偿。
“茂哥?”沈清心惊讶,唇角抽搐,徐茂怎么找到李教授这里来了?
“你那什么眼神?!”徐茂叼着烟朝她翻着白眼,骂骂咧咧道:“别以为关机老子就找不到你!你还真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你看这老李多老!都可以做你爸了!”
“茂哥……”沈清心满头黑线,急忙对前面开车的李教授道:“李叔叔,对不起啊,茂哥说话一直都是口无遮拦……”
“没关系,我理解。”李教授笑道:“你要找你生母的消息,还是阿茂帮忙找到的。”
生母……沈清心心虚,扯着嘴角朝徐茂干笑:“哦,谢谢茂哥。”
“行了行了!谢就甭说了,道歉也甭说了,老子认栽,谁让老子被自己的亲人给坑了呢?老子就不该相信我妈那张嘴!还有你,满嘴没一句真话,老子信你们真的是脑子驴踢了!”
徐茂唾沫横飞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沈清心被喷了满脸的口水沫,急忙捂住脸,弱弱的道歉。
“茂哥,你消消火,我请你吃烤串好吗?全是荤菜好吗?我只是太忙才忘了给你解释……”
沈清心说话没什么底气,她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可这种善意的谎言却是最好的拒绝手段。
“别给老子提烤串!香樟小镇的你还欠着我好几百根呢!”徐茂没好气的吼。
徐茂是很生气的,但经过海城这段时间,见到沈清心身边的各种遭遇之后,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而且沈清心心里眼里只有那一个人,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堂堂男子汉,何必执着一段情?
徐茂猛吸了口烟,这才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不管你是沈清心还是冉清,你都是我的冉妹妹,我是你哥,亲哥,一辈子!”
“茂哥……”沈清心感动得眼眶湿润,有这份温情在,她不会是被全世界抛弃的那一个,她也是有人关怀的……
*
沈清心的生母在将沈清心送到沈家后,就独自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今天才被徐茂从那远地方给“请”了回来。
沈清心一直都没有找过她的生母,因为是她的生母卖了她,抛弃了她,而沈家的人并未亏待私生女的她。
她感恩,也不想再去找她所谓的生母,可现在,她需要她的生母了解过去,了解何凤丽。
她的生母陶娟,是做过沈家保姆的,也是在做保姆阶段给沈知文下了药,睡了一晚,才有了沈清心。
当然,这是沈家的传言,沈清心并不了解内情,而被徐茂安排在普通小区房里的陶娟,也对这事儿说得含糊其辞。
陶娟是个很时髦的中年女人,年近五十还穿着超短裙,染着金黄大波浪,浓妆艳抹颇为妖艳。
沈清心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看到陶娟的第一眼满满都是陌生感,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叫出一声“妈”来。
而陶娟对沈清心也丝毫没好脸色,斥责沈清心绯闻上面那些丑事丢了她的脸,还嘲笑沈清心嫁了个老男人。
沈清心抿着唇麻木的听着,等她骂完才淡淡的开始问话,看起来很平静,心底的失落和悲伤却无法阻隔。
毕竟,陶娟是她的生母不是吗?她们是血肉至亲不是吗?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所谓“母爱”呢?
陶娟对沈家的事情一问三不知的,即使在李教授和徐茂一个白脸一个黑脸的威逼利诱,还是一口咬定何凤丽是个毫无破绽的好人。
因为何凤丽即使知道陶娟以前从事不正常职业,在她被暴打走投无路之下,还愿意在求职的保姆名单里留下她。
因为在她不甘寂寞给沈知文下药,第二天被当场捉奸在床后,何凤丽也只是将她赶出沈家。
她以打掉孩子为筹码,讹了何凤丽一笔钱,可两年后又抱着一岁的沈清心上门,再次讹了沈家一大笔钱。
陶娟说出这些的时候还颇为得意,说何凤丽善良好欺,她还后悔当初没有再多讹点钱卷走。
沈清心却听得脊背发寒,心口发凉,原来,她的出生竟然充满了这么多龌蹉,不堪至此……
沈清心不想再留下去,问完话就往门边走,却被陶娟追过去拉住:“诶,小妹妹,你就这样就走了啊?还有这个人,他都不让我走……”
陶娟指着徐茂,却又被徐茂凶神恶煞的瞪了眼,剩下的话就被噎住了,只得讪讪的不甘松手。
沈清心对他那一声“小妹妹”闭了闭眼,苍白的笑:“茂哥,放她走吧,我这还有点钱。”
沈清心翻开背包,将那张吃完火锅还剩下两万块余额全都递了过去,这是她所有的积蓄。
可陶娟却满眼嫌弃,翻着白眼道:“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啊,你可是堂堂沈家千金诶,我是你妈,没有我你哪里能活到现在,你早就死了!”
“你说话干净点!”徐茂一再压抑,终于忍受不住的火了,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吓得陶娟都跳了起来。
李教授也在边上摇头,道:“陶女士,你也知道你是清心的妈妈,就该有做妈妈的样子,你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可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那是她自己不知道检点!”陶娟又鄙视的瞪了沈清心一眼,还厚着脸皮夺了她手里的两沓红钞票,一边往自己身上塞,一边嘀咕。
“都敢做还怕别人说吗?不就是未成年就跟男人鬼混生孩子了吗?这点倒是像我!就是没有我聪明,要是我我才不掐死那小孩儿,拿去卖钱多好……”
沈清心听不下了,若是之前她还有酸涩难过的存在,现在就只剩下了愤怒,推门就快步走了。
这就是她的妈妈,她的亲生妈妈,她一直藏在心底默默想念的妈妈!
如果可以,她真想没有见过她的妈妈,这样心里还会残存着幻想的空间,想着和她血肉相连的妈妈在另一头也一样的思念着她。
妈妈……
沈清心再也坚持不住,在黑暗的楼梯间里蹲下去,抱着膝盖埋头无声的流泪,纤瘦的脊背脆弱的颤抖。
楼下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步的登上台阶,沈清心缩在一边没有抬头,一件温热的风衣却落在肩头。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还有男人指尖若即若离的熟悉烟草味,透着奢华优雅的尊贵韵味。
沈清心在膝盖里咬着牙,她知道徐茂会找到陶娟,他一定也会知道,也是他的授意才有徐茂的顺利。
可是,为什么每次狼狈不堪遇到的人都是他?为什么每次救她出火海的都是他?
为什么她要欠他那么多?越来越多,她该怎么去偿还,怎么减轻这份如山的重量……
“殷先生,”沈清心没有抬头,瓮声瓮气的问道:“你介意回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
“介意。”男人肯定的给出不假思索的答案,磁性低醇的声音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沈清心握紧一双纤细的小手,声音更弱的问:“我不求名分,不求金钱,你也不要吗?”
空气在沉默里凝固,就在沈清心以为男人会离开的时候,身体倏地腾空被男人横抱起来。
阴暗的楼道被镂空外的灯光映出斑驳,只穿着深灰色衬衣的男人俊颜冷硬,薄唇却似乎抿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清心眨了眨水雾朦胧的眼睛,双臂习惯成自然的搂着男人的脖颈,乖顺得像个小媳妇儿。
殷政爵抱着她走下楼梯,风尘仆仆的两天两夜也在此刻神采奕奕,低头在她小脑袋上轻啄了一口:“笨女人。”
沈清心:“……”
---题外话---蓝瘦,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