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没想到老太太把他卖到了这种地步,连幼儿园的事情都要拿出来给孙媳妇儿说上一说。关键是陶晓皙的话里还细节到幼儿园大班,那是不是说明老太太还说了他幼儿园小班的一些事情……虽然他不记得他都做过些什么,但他不记得不代表老太太不记得,老太太记性好着呢。
他翻过身去,两只胳膊支撑在她头的两侧,将人困在身下,阖眼闭目的人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拉起被子盖过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戒备的眼睛,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你干嘛,你骗了我,还想亲我,陈放,你也太无耻了点儿。”
陈放:……
他很想知道她这两天又陪老太太看了什么狗血的电视剧,她这戏还越演越上瘾了,他得和老太太说一下,有些事情还是能不说就不说,有些狗血的电视剧还是适量地少看一点儿,不然受苦的只有您的宝贝孙子。
“我怎么骗你了?”
陈放用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手顺着被子和床的缝隙伸进暖乎乎的被窝里,很精准地寻到那团柔软,轻轻一捏,柔软变了形状,陶晓皙演戏演得太投入,根本没有防备他手下的作乱,被他这样出其不意地一揉,修长的颈项绷直,嘴里轻呵出一口长气,紧紧拿着被子的手也松了力道。
陈放趁机从她手里夺了被子的控制权,俯下身去,叼住润嘟嘟的红唇,舌头长驱直入进到温热的潮湿里,翻天覆地好好搅弄了一番,才撤离出来,细细地舔吮着她充血的唇角,“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吻,小孩子玩过家家的不算,所以我的初吻就是你,我干嘛要骗你,你忘了,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你还说要教我,说接吻这件事儿是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算不算很熟了,嗯,陶老师?”
男色什么时候最诱人,早晨起床的场景可以列进其中之一。
冬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屋子里,雾茫茫的白柔和了他脸上的棱角和眼神的锐利,眉目里是刚睡醒的懒洋洋,嗓音里压着睡了一晚上的深哑和低沉,贴着她的耳朵,说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悄悄话。
陶晓皙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想被他那声尾音轻轻上扬的“陶老师”给勾得丢了魂儿。
“那你是答应她做你的新娘子了吧?”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一张受伤的严肃脸。
“我不记得了,幼儿园的事情谁还会记得,再说了,就算有,那也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事情,根本做不得数。陶晓皙,你别想拿这件事情绕我,我没骗你,兔子围裙到了我也不会穿,那种粉色的东西我这辈子戴在身上一次就够了。”陈放直接用失忆做推脱。
他确实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但不记得不代表不知道,老太太偶尔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当成茶余饭后的趣事儿讲一讲,老太太是得了趣儿,他在这儿被她乖巧的孙媳妇儿给下了套。
他捧起她的脸,“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穿那种粉嫩嫩的,等围裙到了,你要不要穿给我看?”
陶晓皙横他一眼,媚眼里荡着波,“美得你。”
陈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又捧着她的脸亲了几下,要是她肯穿给他看,他确实应该是够美的。
陶晓皙直接咬上了他的下唇,本想发狠咬出血,最后一刻心软下来,就因为心软了那么一下,又被他给钻了空子,她度过了一个不是那么清心寡欲的早晨。
今天是小年,陶晓皙的回笼觉没睡太久,陈放走后不久,她在床上央了一会儿也就起了,她上午要和老太太去一趟医院。
陈放出车祸的事情虽然瞒住了,但是胡小乐受伤住院的事情却没瞒住老太太,老太太和胡小乐很熟,一是陈放平时有什么跑腿的活儿,都是胡小乐在弄,他经常到家里来,二是老太太知道胡小乐家里的情况后,就对这个实心眼的小伙子格外照顾,陈放爸妈早去至少还有她这个老婆子,胡小乐小小年纪没了爸妈还要照顾一个残疾哥哥,日子只能更难。
老太太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些能在冰箱里放得住的吃的,给胡小乐家里送过去,顺便看看他哥哥,还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两个大男人过日子过得潦草,再没个人看顾,指不定要过成什么样。
这不年根底下了吗,老太太从乡下回来就去了胡家一趟,然后就知道了胡小乐受伤住院的事情,她只知道胡小乐是因为车祸受的伤,并不知道陈放当时和胡小乐在一辆车上。
胡小乐见到老太太和陶晓皙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挣扎着要起来,“奶奶,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二十刚出头的大小伙子,恢复力正是最好的时候,渡过了危险期,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得快,胡小乐现在已经可以适当地下床活动了,要不是放哥再三嘱咐他要听医生的话,他才不会老老实实地养在床上,都快把他给憋死了。
老太太让他赶紧躺下,现在可不能乱动,“我早就想来看你了,你放哥说你前两天你在重症室,不让人探望,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疼不疼?”
胡小乐连连摇头,“早就不疼了,就是痒得慌,医生也不让洗澡,每天就是擦擦,我现在就想冲个热水澡。”
老太太把脸一唬,“那可不行,咱得听医生的话,医生说什么时候洗咱就什么时候洗,不能胡来。”
胡小乐嘿嘿地笑,他最喜欢老太太这样虎着脸教育他。
老太太又问是怎么出的车祸,胡小乐早就被他放哥嘱咐过了,他只说是对方酒驾。
老太太心有余悸,再三说以后开车一定得小心,她把保温桶的汤倒到碗里,拿了勺子坐到床头要喂胡小乐,胡小乐要自己来,老太太避开他的手,把勺子递到他嘴边,“我喂你就我喂你,你现在能不动就不动,这汤我可熬了一晚上,大补的。”
胡小乐只能乖乖仰着头,张着嘴让老太太喂。
陶晓皙觉得陈放手底下的人肯死心塌地跟着他,他对他手底下的人好是一方面,这里面恐怕也有老太太的功劳。那天老太太去她的店里转了转,是提着好几大兜吃的过去的,都是给店里的工人师傅带的,她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还能和每个人聊上几
句,没娶媳妇儿的问家里老人怎么样,娶了媳妇儿的问媳妇儿孩子怎么样,看得出来,那些人对她很尊敬,当自家奶奶那样的尊敬。
陶晓皙和老太太从胡小乐病房出来差不多快十点,她们打算去一趟超市,捎点年货回家,然后下午准备给家里大扫除,腊月二十三,除了吃糖瓜粘,送灶王爷,还要给家里扫尘去土。
陶晓皙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正说着话,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过去,是邱廷宇和一位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应该是邱廷宇他妈,两个人长得很像,医院大概是碰到熟人最多的地方,邱廷宇看到陶晓皙,简直是喜出望外。
邱廷宇他妈一看儿子这么高兴地叫住一个女生,也跟着喜出望外,看到陶晓皙的模样后,更加喜出望外,这姑娘长得真是俊俏,皮肤白,眼睛大,瞳仁黑亮,话还没说,眼里先带了笑,一看性子就好,原来儿子喜欢这种型的,怪不得她之前和他说的那些他都看不上。
陶晓皙看到邱廷宇还以为他是过年提前回来了,寒暄了两句才知道他也要回来这边发展了,邱廷宇和老太太问过好之后,问陶晓皙可不可以和他单独说两句话,陶晓皙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和莺莺姐有关,点了头。
邱廷宇他妈一看儿子要单独和姑娘说话,更乐呵了,她凑近颜秋芳和老太太套近乎,邱廷宇他妈刚才听陶晓皙叫老太太奶奶,就以为老太太是陶晓皙的亲奶奶,先是跟老太太夸您家孙女真的是好看啊,又侧面隐隐地摆自家儿子的条件,学历是好学历,工作是好工作,脾气是好脾气。
颜秋芳一听就听出了不对,她虽然高兴孙媳妇儿讨长辈喜欢,但是孙子的墙角她该护还是要护的,她笑着回,“晓皙是我孙媳妇儿,但确实比亲孙女还亲。”
邱廷宇他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随后又摆出更大的笑容,“您家孙子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
“是,他福气确实很好。”颜秋芳也认同这一点。
邱廷宇他妈心里咬牙骂自己儿子,她就说让他早点找对象早点结婚,他不听,你看,好姑娘全跑别人家里去了。
邱廷宇不知道他妈的心理活动,他找陶晓皙有重要的事情。
“我后天晚上要和周莺吃饭,如果你们时间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和陈放作陪?”
邱廷宇本来要和陈放说这件事儿,但他一想就知道陈放肯定不同意,陶晓皙就不一样了,陶晓皙比陈放好说话多了,所以他刚才见到陶晓皙才那么喜出望外。
陶晓皙一愣,如果他想追莺莺姐的话,应该和莺莺姐单独吃饭比较好吧,干嘛要拉着人作陪。
邱廷宇看出了陶晓皙的想法,“这顿饭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我和她单独吃的话,肯定吃不了十分钟她就撤了,有别人一起可能还好点儿。我和周莺之间有交集的熟人也就你和陈放,所以我只能求到你们这儿了。”
陶晓皙之前一直听陈放说邱廷宇怎么喜欢莺莺姐,现在看到邱廷宇的样子,她才确定他是真的很喜欢莺莺姐。
她犹豫,正如陈放说的,两个人的事情,他们掺和进去可能有点不太好,但她也没有一口回绝,只回邱廷宇,“这我要问一下陈放,他晚上应酬比较多,不知道那天有没有时间。”
陶晓皙这样说,是为了到时候不去也有一个推脱的借口。
邱廷宇双手合十感谢。
从医院出来,陶晓皙想打电话和陈放说一下这个事情,电话打过去,他在忙线中。
陈放正在接黄保登的电话,这还是陈放从他那边离开之后,他第一次和陈放打电话。黄保登语气很温和,像是家里长辈在和小辈说话,陈放最开始就是被他这幅样子给骗了,以为他真的是他爸的好兄弟,所以当初黄保登让他跟着他干,他二话没说就去了,没想到他只是想找个垫背的,如果他再晚一点儿离开的话,没准就被他算计进监狱里去了。
黄保登来电话的意思很简单,丰益的项目他势在必得,让陈放不要跟着瞎陪跑了,省得浪费时间和钱财。
陈放轻嗤一声,他要是势在必得也就不会打这一通电话了,“浪费也是浪费的我自己的,这点就不牢黄叔操心了。”
黄保登声音变得阴恻恻,“陈放,你是看准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不想拿你怎么样,所以才对我这么肆无忌惮的。”
陈放短促地笑了一下,声音里满是讥讽,“别,您千万别看我爸的面子,我爸要是知道了您怎么算计过他儿子,今天晚上就得找到您家里去,那您晚上估计就没好觉可以睡了。”
“陈放!”黄保登大喝,撕开了温和的假象。
“黄叔,我之所以还叫你一声叔,是因为我觉得你再怎么坏,起码的江湖道义还是讲的,我们之间的事情,恩也好怨也好,我们两个人单算,要是你敢让你的人动我家里的人,你应该了解我的,我年轻,性子冲动,家底也薄,说舍就舍了,没什么留恋的,我不怕什么鱼死网破,大不了我就重新再来一遍,也许用不了三年四载我就又站起来了,就看您老愿不愿意跟着我一块儿往大海里沉了。”陈放脚搭在办公桌上,背懒懒地靠向椅子,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拿着打火机,有节奏地将打火机甩开又关上,一下一下的啪嗒声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格外得清晰,他一字一句地再问一遍,“您愿意吗,黄叔?”
黄保登嘴角蠕动了几次,他想放狠话说随便你,鱼死网破就鱼死网破,谁怕谁。但是,他不敢,他知道这个狼崽子心有多狠,没随了他爸,也没随了他妈,真惹急了他,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要是再早两年,他或许还能整死他,但现在,他年纪大了,怕的事情也多了,重要的是狼崽子羽翼已经长成了,他压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把他压死,反而是他这边的生意一直在缩,黄保登一想到当初是自己带他进这行的,就悔不当初,这是给自己养了个对手出来。
黄保登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陈放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响,唇角勾起,黑眸冷冽,他知道怕了就好。
他看着手机上进的未接来电,眉眼柔和下来,
电话回拨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那边先开了口,背景音有些嘈杂,“我正和奶奶逛超市呢,这边有点乱,等回家再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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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眉头皱得更深,声音有些重,“你手好好扶着,乱动什么。”他几步走过去,“这么高的玻璃擦什么擦,又不脏,还架个梯子,你还真是长本事了,下来。”
他一手扶着梯子,另一只胳膊张开,要抱她下来,等看清她头上戴的东西,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你这是戴的又是什么?”
“你好凶啊,梯子又没有多高。”陶晓皙坐在梯子上没有动,垂眼睨着他,他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凶,她还想和他炫耀一下这些窗户她擦得有多干净呢,这可是她忙活了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他把她的话都堵回去了。
陈放语气缓了些,眉头还是皱着的,“这个梯子本来就没多稳当,还没人给你扶着,要真是摔一下,受罪是你自己。”
“哦。”她皱了皱鼻子,“可我还是不喜欢你这么凶,你本来就黑,还爱穿一身黑,眉头再这样一皱,眼睛再这样一竖,可吓人了。”
陈放:……
他也想舒展眉头,可看到她头上裹着头发的绿丝巾,他就舒展不了。
陶晓皙看到了他视线的方向,伸手扯下头上的绿丝巾,她刚收拾衣服的时候收拾出了这条丝巾,这条丝巾她还挺喜欢的,但碰到小绿毛之后,她就不太想看到绿色,本来打算扔了,扔之前至少要利用一下,这还是她花不少钱买的。
“打扫卫生我怕灰尘落头上晚上不好洗,就拿它包我头发了,我是裹我自己的头,又不是裹你的头上,你气什么。”
陈放回她,“陶晓皙,你是不是傻,谁会把绿色往自己头上戴。”
“你又凶。”
“我不是凶,我是给你讲道理。”陈放上前一步想把人直接从梯子上给架下来。
陶晓皙躲开他的胳膊,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她高他低,最适合做这个动作,“以后你再这样凶我,我就把这个绿丝巾戴你头上。”
陈放,“……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陈放咬牙。
她可真行,当着他的面,说要给他头上戴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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