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叫神棍了,他不好好搅弄搅弄,岂不是对不起她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他眼里蛰伏着蓄势待发的猛兽,陶晓皙赶紧搂上他的脖子,轻声撒娇,“我心疼你,你也要心疼心疼我呀,我现在又累又困,只想睡觉。”
陈放还要再诱哄,陶晓皙截住他未出口的话,“不要说我只躺着不出力,我肯定出力了,没准出的比你还多,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累得要死,你跟没事儿人一样还神清气爽的,你别想着每次都拿这话诓我。”
陈放怔愣片刻,低哑的笑声顺着嗓子溢出来,他把她搂到自己身上,滚热的呼吸刮着她的耳廓,“你这话说得在理,今晚就先放你睡觉,等明晚我们再来好好研究研究,你在什么地方出了力,我在什么地方出了力,到底谁出的力多,我们不骗人也不诓人,就以事实说话,怎么样?”
陶晓皙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两下,谁要和他以事实说话。
陈放轻拍着她的背,“省些力气捶,你现在要养精蓄锐,要不然明天使不上力了怎么办。”
陶晓皙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不过咬着咬着也就卸了劲儿,她是真的累了,脑子里紧绷了一天的那根弦化作了瞌睡虫,拉着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昏睡过去,在他缓慢的轻拍下,她的眼皮渐重,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累了一天的夜晚做的梦最是香甜,陶晓皙在梦中看到了一颗粉粉的小桃子,待要伸手去拿,桃子仿佛生了腿,一蹦三尺远,还冲她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邀着她去追,陶晓皙捉了一晚上的桃子,等终于把桃子追到了手里,她也醒了。
陶晓皙使劲眨了眨眼睛,有些懊恼梦再长一点儿就好了,她好想吃桃子。
陈放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她倚在床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样子。
“怎么醒这么早?身上还难不难受?”他坐到她身边。
陶晓皙摇摇头,“不难受了,”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我昨晚做梦追了半宿的桃子,刚拿到手里要吃,梦就醒了。”
陈放笑,“想吃桃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很馋,我去菜市场看看。”陶晓皙掀开被子要下床,反正菜市场也离得不远,她去洗个漱,出去遛一圈,几分钟就能回来。
陈放把她重新塞回被窝里,“你再躺一会儿,我去。”
“你不急着去公司吗?”陶晓皙虽然问了这句,但身上犯懒的劲儿已经上来了,他去自然是好,她现在还不想离了被窝。
陈放揪了揪她的耳朵,又揉了揉,“再急给你买个水果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你快去。”陶晓皙催他,“我不喜欢吃那种软趴趴的,你看看有没有那种硬桃子,一咬起来嘎嘣脆的那种。”
陈放被她脆生生的嗓音和话给逗笑了,他怎么觉得一咬起来嘎嘣脆的眼前就有一个。
陶晓皙看出了他笑里的不正经,拿被子掩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乌亮的眼睛,“你快去吧,我真的特
别想吃,想一晚上了。”
陈放压了压她的被角,“不用遮,我现在不会动你,我还得留着力气晚上和你一较高下,省得你觉得我出的力不够多。”
陶晓皙伸脚踹上了他的前胸,干脆直接把他踹到菜市场去得了。
陈放嘴角噙着笑下楼,碰上哼着小曲出门扔垃圾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他,“你这是一大早碰到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兴。”
陈放伸手去接老太太手里的垃圾,“这话我也正想问您。”
老太太嗔他一眼,“去吃你的饭,垃圾我自己去扔。”
“我去扔吧,我得先去一趟菜市场,您孙媳妇儿一睁眼起来想吃脆桃,家里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我一块儿买回来。”
老太太因着陈放的话,心里错跳一拍,她昨晚做梦梦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娃娃,一直对着她笑,今天醒来一琢磨,就想着是不是送子观音快要把孩子给送到了,所以这小曲已经哼了一早上了,现在又听到陈放这么说,女人怀孕了不就爱突然想吃些什么东西。
“怎么了?”陈放看老太太脸色不对。
老太太的手拉住陈放的胳膊,稳了稳心神,“晓皙不会是怀了吧?她这月例假来没来?这女人一怀孕就会突然想吃这个那个的。”
陈放呼吸一紧,他们这一个月是没怎么做过措施,他还在台阶上的脚刚要往上迈,又想着她眼巴巴想吃的那嘎嘣脆的桃子还没买回来,脚下一时有些慌神,不知道是要往下迈还是要往上迈。
老太太头一回瞧自己孙子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扑腾扑腾跳的那颗心反而静下来了,她现在不能慌,她安排陈放,“你先去菜市场买桃儿,然后再去药店买那个验孕棒回来,我去楼上看看晓皙,我也是瞎猜的,你别急,稳着点来,怀没怀的,你别再吓到她。”
陈放嘴上应着好,人已经一脚蹿了出去,老太太心道现在就蹿成这样,这要是真当了爹,还不得蹿上天。
陈放回来得很快,手里提着一大兜嘎嘣脆的桃子,还有一个药店的袋子,老太太要扔的那袋垃圾被他怎么接过去的,又怎么原封给拿回来了。
他这样急哄哄又呆愣愣的样子惹得陶晓皙眉眼弯弯,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还没怎么样呢,他怎么看起来像是犯了傻。
她觉得她应该就是怀了,她大姨妈每个月早几天或者晚几天都很正常,所以这个月比上个月迟了几天,她也没放在心上,这一阵又是犯懒又是犯困,她只当是因为亲戚快来的缘故,经老太太一提醒,她才有了感觉,而且昨晚那个梦给了她一个确信,她肚子里可能是来了一个小桃子。
之前想到怀孕,她会害怕,会紧张,可真到了这一刻,害怕和紧张全都没有了。有他,有奶奶,还有她爸妈,他们都会陪着她,她没什么好紧张的,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她看着他,笑得甜丝丝的,还带着些沁人心脾的清爽,陈放在她的笑容里慢慢镇定下来,眸子里也蕴出了笑。
他问她,“笑什么?”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还能笑什么,自然是笑你这个傻样子。我去洗桃子,你俩去研究那个验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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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个词太漫长了,陈放觉得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其实还没过去一分钟。
洗手间的门一开,陈放凑上前去,老太太也从厨房出来。
陶晓皙被两双灼灼的眼睛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还没有测,我就是想说,如果真怀了,小名就叫小桃子吧,脆脆的小桃子。”
陈放哑声道,“好听。”
老太太双手一拍直说这个名字好。
验孕棒是两条线,去医院查是怀孕两周。
从医院出来,陈放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陶晓皙一边啃嘎嘣脆的桃子,一边回她爸的信息,她爸已经从孩子的生肖是属兔一路说到哪年该上高中,要不是她妈出来截住,估计就该说到大学和研究生了。
孟青先是数落陶文永说半天没一句有用的,又把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给发了过来,她刚才在医院已经嘱咐了一遍了,怕陶晓皙记不住,直接给她写了过来。
陶晓皙回给她妈一行爱心。
等她啃完一颗桃子,抬眼发现路走的不对,侧头问驾驶座的人,“我要去店了,你怎么往家开了?”
陈放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店里先别去了,医生不是说这个阶段你不要过度劳累。”
“昨天是因为开业才会累一点儿,我今天去了也就只是坐着,”怕他不肯让她去店里,她声音放得更柔了一些,眨着眼睛央他,“我保证,我不会乱跑乱折腾,肯定不会让自己累到,你就带我过去嘛。”
陈放拿她能有什么办法,在下一个路口打转了方向盘。
临下车前,陈放把该嘱咐的又嘱咐了她一遍,他还要再说,陶晓皙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来,小桃子,和爸爸说再见,爸爸该去挣奶粉钱了。”她怕他再说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
陈放被她软糯糯的一声“爸爸”给震得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他是真的要当爸爸了,她和他的骨血融在了一起,有了一个孩子。
像她,也会像他,
他拥她到怀里,头枕到她的肩膀上,良久没有出声。
陶晓皙双手拢上他的腰,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等小桃子出生了,我们带着ta去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好。”
陈放抱她抱得更紧了些,他到现在为止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听了老周的话,去相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亲,然后见到了她。
要不是手机响起,这个拥抱大概要到天荒地老了。
“好了,快走吧,你不是还和客户有个会。”陶晓皙偏头亲了亲他的下颌,“下午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家,嗯?”
“嗯。”他的声音欺到
()她的耳旁,“有了孩子好是好,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我们今天晚上不能研究谁出力气多谁出力气少了。”
……
陶晓皙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背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陶晓筱知道陶晓皙怀了宝宝后,恨不得把她当大熊猫给供起来,端茶倒水洗水果准备零食,半步路都不想让她姐多走。
陶晓皙无奈,“我就是怀个孕,又不是卧床不能动,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激动。”
陶晓筱能不激动吗,她人生中第一次当小姨,这可是一个重大的消息,她把这个重大的消息分享给了她妈,她妈这两天偶尔能应她一个话,她得趁热打铁,再和她妈热络两句,不出她所料,果然她妈就着这个话题和她多聊了两句。
陶晓筱心想这个小桃子果然是她这个当小姨的福星,她又舔着脸皮问了她妈一句,中午能不能给她送一下饭,顺便看看晓皙姐。
她妈要是肯给她送饭,那就说明因为水泥厂长儿子起的那顿气要掀过去了,但是她妈没有理她这茬,陶晓筱又郁闷了,看来她这还是前路漫漫。
陶晓筱在这儿愁,陶晓皙也有点愁,因为她每隔几分钟就要收到某人的一条信息,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回他,【你干脆找根绳子把我拴在你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得了,哪有这么一直问的,我不舒服肯定会和你说,不会强撑着的。】
陈放回,【这个主意不错,其实也不用绳子,我身上多揣几个脆桃子没准就能把你拐走。】
陶晓皙回他一个大铁锤,锤死他。
陈放回到正题上,【午饭老太太做好了,我会让阿建取了给你送过去。】
【哦。】陶晓皙看着他的头像,心里冒着软绵绵的泡泡,【怎么办,才这么一会儿没见,小桃子就有点想爸爸了。】
陈放回,【我想小桃子的妈妈。】
陶晓皙抿嘴笑,这么幼稚又没有营养的对话给人的开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相比昨天的热闹,今天店里很冷清,工作日又是上午,现在还没有客人,陶晓皙对这个情况还算有心理准备,陶晓筱和另一个女孩拍美甲的视频,她一边弄剪辑,一边干自己手里的活儿。
沉浸在工作中,时间过得很快,门口的风铃响起,陶晓皙揉了揉脖子起身看过去,愣住了,二婶和阿建有说有笑地进来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陶晓筱更是一惊,先是惊她妈中午会给她送饭过来,再是惊她妈和阿建怎么一块儿进来的,又惊他们怎么看起来像是认识的。
陶晓皙坐在副驾驶座上给陈放讲这一段,“二婶在路口被一个跑过去的人给撞到了,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阿建正好看到,帮二婶把东西拾了起来,就这么认识了,一个说要去美甲店给闺女送饭,一个说要去美甲店看女朋友,谁成想这两个人看的是同一个,二婶根本没想到阿建就是陶晓筱撇了厂长儿子新交的那个男朋友,本来还是笑着的一张脸,不好马上拉下来,况且阿建刚刚还帮了她的忙,只能认
下了阿建的那声阿姨。”
“所以有些事儿还是看缘分,该着成了怎么也拦不住。”陶晓皙说着话,眼睛落到外面冒着烟的烤红薯摊上,她还没开口,他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陶晓皙拉拉他的衣袖,“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懂我。”
陈放解开安全带,“你不是说我是神棍,神棍不得能掐会算。”
陶晓皙歪头想想,“那你要不要算算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陈放很笃定,“女孩儿。”
陶晓皙扒上他的胳膊,十分好奇,“你怎么算出来的?”
陈放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她都起名叫小桃子了,如果是个小男宝,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个小脆桃,不得哭鼻子。
陶晓皙皱皱鼻子,斜眼瞧他,还真当自己是神棍了,她轻昂着下巴,指使他干活,“我要吃红瓤的,奶奶爱吃白瓤的,你都要买回来。”
陈放揉揉她的头发,“好。”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给她办到。
十月份,周莺生下一男孩儿,邱廷宇跑到陈放公司,一个劲儿地显摆自己当了爹,第一次显摆陈放真心道喜,第二次显摆陈放笑而不语,第三次显摆陈放慢悠悠地问,周莺让孩子叫你爹吗,你就显摆。
邱廷宇舌头打了绊,磕磕巴巴地说,“肯定让叫,是我儿子,不叫我爹叫什么,产检都是我陪着去的,她已经慢慢在接受我了。”
陈放问,“你问过周莺吗?”
邱廷宇心虚,他哪儿敢明着问,他在慢慢渗透。
“你最好先问问,孩子满月周家要摆酒,你到时候以什么身份去,总不至于说是叔叔。”
邱廷宇腾一下站起来,连句再见的话都没顾得上说,急急忙忙地走了,叔什么叔,他是爹。
邱廷宇一走,陈放马上收拾东西下班,要搁往常这个时间他已经到了家,他先去超市拿了一箱樱桃,然后去店里接陶晓皙。
陶晓皙除了产检和天气不好的日子,几乎天天都在店里,店里的生意开始的几个月有好有坏,现在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她设计的卡通人物很受欢迎,宣传也跟得到位,店里的名声和口碑都站住了脚。
生意好,她心情也好,她这一胎怀得还算轻松,连孕吐都没有,什么都能吃,尤其爱吃水果,每个月爱吃的还不一样,先是桃子,接着是荔枝葡萄芒果,现在是爱吃樱桃,宝宝的小名也跟着变,这个月叫小樱桃。
老太太说,这小姑娘出生后肯定会水灵。
为什么老太太这么肯定会是个小姑娘,因为陶晓皙嗜辣嗜得厉害,有的时候见到生辣椒了,都恨不得抓起来啃两口,老话讲酸儿辣女,陶晓皙还想过要不干脆就叫小辣椒吧,但是陈放不同意,他头一回反对她,陶晓皙也就没再坚持。
姜又琳说她这怀孕像是怀了个假孕,除了肚子一天天变大,身型都没怎么发生变化。
嗯……说是没怎么变,其实也是有的,原先的内
衣都穿不得了,会勒得胸闷,她前小同事的店里新出了内衣,按照她现在的尺码先发了一套过来,陶晓皙试了试,很舒服,又从她那边多定了几套,今天到的快递,一个很大的盒子。
小同事很会做生意,从衣服的细节到包装的细节都是讲究精益求精,每次还都会赠送各种小礼物,小同事说为了感谢她这个老主顾对她生意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次给她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惊喜,让她期待一下,另外还有给小宝宝准备的一份礼物。
陶晓皙想说其实一直照顾你生意的不是我,可她也没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因为钱虽然不是她付的,但收货人都是她。
给宝宝的礼物是一个小熊仔玩偶,特别可爱。惊喜礼物陶晓皙大概预料到了,但拆开的时候,还是被惊住了,幸亏陶晓筱没在注意这边,陶晓皙忙把东西重新塞回盒子里,拿手又使劲压了压,生怕别人会看到。
陈放的车正好到了,陶晓皙一手拎着包,一手抱着盒子,和陶晓筱说了一句先撤了,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陈放从车上下来,看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走得颤颤悠悠的,有些急,“你别动。”
隔着一段距离,他的声音很大,陶晓皙被他吼得一愣,站在原地动是没有再动,只是莫名的有些委屈,鼻子都泛上了酸,她这一阵情绪来得奇怪,在电视里看到小朋友和妈妈手牵着手散步都想哭上一哭,掉几滴眼泪。
陈放快步跑过来,先去拿她怀里的盒子,又去拉她的手,陶晓皙避开他,自己往车那边走过去,副驾驶也不坐了,直接坐进了后面的座位。
陈放手撑在后车门上,俯身进去看她,“生气了?我刚才有些急,不是故意那么大声。”
陶晓皙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眼皮一耷拉,不接他那个话茬,只说,“我困了,要睡觉。”
陈放看着她那张紧绷的小脸,唇角扬了扬,他倒还挺喜欢她这样和他耍耍小性子,他伸手扯过旁边的毯子盖到她身上,陶晓皙偏要和他作对,闭着眼睛把毛毯卷成一团,扔到了一边,一直到车开到家,她都在假装睡觉,到了饭桌上,也不吃他给她夹的菜,只亲亲热热地和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悄悄问陈放,“你惹晓皙生气了?”
陈放一颗一颗地洗着樱桃,“稍微惹到了一点儿。”
老太太一巴掌拍他背上,半点力气都不省,“还稍微惹到一点儿,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女人怀孩子有多辛苦,你一个大男人不用经历你是体会不到,这么辛苦的时候,你不好好哄着顺着,你还惹她生气,我就该和你老丈人告状,让他提着棍子来揍你。”
陈放笑,“我老丈人不会舍得揍我。”
陶文永因为给宝宝取名字这件事情,把陈放纳入到了自己的阵营里,陶文永作为宝宝的姥爷,又是一个有着几十年教龄的资深语文老师,给宝宝取名字这件事自然而然落到了他的头上,但写了两页纸的名字先是被孟青划去了一半,又被自己闺女划去了一半,最后竟然一个都没剩,唯
独女婿支持他,看着那两张纸说哪个起得都特别好,这么多好名字一时都选不出哪个最好,因为陈放这句话,翁婿两人的感情进入到了全新的阶段,陶文永现在看陈放是哪儿哪儿都觉得好,怎么会舍得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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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背上顶着老太太的两个红巴掌印上了楼,挨到陶晓皙旁边告老太太的状,“老太太手劲儿也太大了,刚才挨了她两下打,我都觉得我的背不是我自己的了。”
陶晓皙看着手里的育儿书,不咸不淡地说,“活该。”
陈放弯下腰去寻她的视线,“还生气呢?”
当然还在生气,她现在气性大着呢。
“你刚才在大街上急赤白脸地嚷我。”
陈放温声笑,“我哪急赤白脸了,我这么黑,再急脸也白不起来。”
陶晓皙扁嘴,“你就是有。”
“我道歉,嗯?”
陶晓皙不为所动。
陈放把樱桃送到她嘴边,“原谅我,好不好?”
陶晓皙咬了一口樱桃,看在樱桃这么甜的份上,勉强先原谅他吧。
她的唇上沾着樱桃汁水的嫣红,甜美诱人,陈放忍不住倾过身去。
陶晓皙推开他的头,“我要去洗澡了。”
陈放跟在她后面,“要不要我帮你?”
陶晓皙连他的人带他的话一块儿拿门给甩了个严实,关门声响震得屋顶都跟着颤了三颤。
陈放抵着门闷闷地笑开。
其实,陶晓皙对陈放的气是从昨晚就开始的。
昨晚在这个浴室里,开始是他帮她,后来是他磨着她帮他,憋了一个星期的热烫在她手里散开,他胳膊托着她的腰,如饿狼一般凶狠地嗜咬着她的唇舌,就差把人拆了骨入了腹,给吃个干净。
回到床上,陶晓皙困恹恹地窝在他怀里拧他的胳膊,控诉他是个骗子。
陈放呼吸抵到她耳边,沉哑着声音问,“你不想吗?”
她拧得更狠些,“我才不想,只有你这种流氓才会整天想这些。”
陈放的舌尖探到她的耳朵里,嗓音更哑,“不想为什么刚才绞着我不放开,我的舌头到现在还有些麻,可见骗子是你不是我,在这件事上我一向坦诚。”
陶晓皙觉得她的手就不应该拧他的胳膊,就该去拧他的舌头,臭流氓还要什么舌头。
现在听到浴室外面的笑声,陶晓皙更后悔昨晚没拧下他的舌头来,他就是吃准她好欺负,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她这一个澡洗得咬牙切齿,最后把浴花当成他的头使劲揉搓了一通才出去。
陈放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从沙发上起身,刚要开口,眼神直直地定住。
她穿着一件深V的黑色吊带睡裙,堪堪遮住腰臀,笔直又雪白的两条腿和胸前若隐若现的风景撞到他的眼睛里,他的目光陡
()然变得幽沉。
陶晓皙若无其事地坐到床上,用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
陈放走到她身边,“我来。”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陶晓皙把毛巾递给他。
陈放扶上她的胳膊,入手的是柔滑的皮肤,他让自己心猿意马的视线集中到她的头发上,“你躺下来。”
陶晓皙借着他手上的力量躺到床上,这套流程很熟悉,之前的每天他都是这样帮她吹头发。
她躺下去后,陈后拿被子盖在她身上,一直盖到脖子上。
陶晓皙扯开被子。
陈放又给她盖上,“会冷。”
陶晓皙再扯开,“我不冷,我现在热着呢。”
陈放只能背对着她坐在床上,先拿毛巾把她头发擦个半干,又拿过吹风机。
陶晓皙开口,“我这样平躺着不舒服,想侧一下身子,你帮我一下。”
陈放屏着呼吸,手托上她的腰,帮她侧过身体,吊带裙上松松的细带,因为身体的翻动顺着藕节似的胳膊滑了下去,陈放的嗓子和眼里都起了火,只要再撩一下,就能起燎原之势。
偏偏这个时候,陶晓皙伸胳膊把被子重新盖到了自己身上,“现在有些冷了,你冷不冷?要不要给你盖一下腿?”
陈放不冷,他现在全身都在冒火,怎么会冷。
陶晓皙见他没有回答,就把身上的被子往他腿上扯了扯。
陈放背上一凛,被子底下,她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膝盖。
陶晓皙轻叹一口气,“我现在身子越来越重了,干个什么都干不好,连扯个被子都觉得费劲儿,不怪你那会儿看我拿那个盒子发那么大脾气。”
陈放拉过被子盖住了她和他的腿,“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发任何脾气,我就是声音大了那么一点儿,我是怕你伤到自己。”他手上顺着她的头发,“怀孕很辛苦,我光看着你就觉得辛苦,你肯定更辛苦,你想干什么就指使我,你说你放着我不用自己费力气,是不是傻。”
陶晓皙又往他那边靠了靠,“你知道怀孕辛苦还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陈放往后移了移自己的腿。
“昨晚。”
陈放理亏,“我错了。”
陶晓皙继续往他身上靠,“我每天身上都很累,脚累,腿累,肚子累,手更累,可你还握着我的手一直这样那样,你说你忍心吗?”
她的柔软抵着他的膝盖,手指摩挲着他的胳膊,润润的红唇挠着他的心。
陈放眼里汹涌翻滚,唇舌干燥,最终开口,“不忍心。”
“那你以后还欺负我吗?”
“不欺负了。”
“说话算话?”
“嗯。”
她把他拉下浴火的深渊,又逼他发下禁欲的誓言。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陶晓皙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奖励般地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手搭在肚子上,轻声说,“小樱桃,你知道吗,你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体贴细心又温柔,说话从来算话,一次都没食过言。”
陈放:……
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从此过上了清心寡欲的日子。
又是一个冬天的到来,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儿呱呱落地。
陈家有喜。
陈放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