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对饮一杯酒,从此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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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又要站起来，心中急迫而又担忧。

这柳战神之子简直是大不敬。

居然敢称呼殿下为三皇子，这可是当年圣皇殿下还未登基的名号，现在圣皇贵为天子，这柳川居然敢这般称呼，简直是找死。

不仅如此，他居然和殿下相拥，言语间更是不敬。

敢说圣皇如今年迈？

但是他更加想不通的是，圣皇为何如此纵容这个小子。

圣皇携手柳川，坐在一起，两人在那里言谈，而让李公公去准备吃食，酒肉。

两人相谈甚欢，不时开怀大笑，吃着酒菜，喝着美酒。

李公公在一旁看到胆颤心惊，圣皇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根本不能饮酒，他也多年来没有破戒。

但是今日居然重新开启酒坛，和这个柳川共同饮酒起来。

而且，圣皇在看到柳川之后，精神面貌简直是发生巨变。

眼睛当中的浑浊似乎消失不见，眼睛有神，而且精神抖擞，就连动作都不在迟缓。

李公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通过圣皇不时发生的大笑声，就知道圣皇此刻简直是龙颜大悦。

柳川和周渊在追忆过去，谈论当年之事，嘴中唏嘘不已，而又感慨万千。

回想起曾经的战斗又热血沸腾，感觉往事历历在目。

两人又如同在十年前，落魄遇难之时，一起吃肉喝酒。

两人相坐，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一般，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晚霞散去，黑夜来临。

李公公不免有些担忧，圣皇的身体能否支撑下去。

最终，柳川站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圣皇也重新恢复起威严。

柳川离开之时，提出想要让柳一刀辞官，归隐山林，他知道王家和当今太子，也就是日后的圣皇，对于柳神府多有忌惮，毕竟曾经发生过那种灾难式的场景，所以他想要提前避免和阻止。

圣皇知晓，当即表示，柳川不用担心。

天色已晚，柳川告辞离去，说改日再来。

……

圣皇坐在龙椅之上，在高台之上，看着远方柳川逐渐消失的身影。

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逐渐灰暗起来，原本抖擞的精神状态也宛若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瞬间低迷起来。

李公公心中多有疑惑，此刻提出：“殿下，为何……为何对于柳川这般？”

“他呀……。”圣皇嘶哑无力的声音传出，浑浊的双眼看向夜空，缓缓的声音传来：“兄弟！”

“兄弟！”李公公动容，更加骇然，圣皇居然和一个无名之人，说是兄弟，若是被其他人知道，简直会被认为自己说胡话。

“小李子，去拿纸笔来。”

李公公答应，拿来纸笔放在圣皇面前的台面上，圣皇拿起纸笔书写起来，最终把书写好的东西叠在一起。

然后看向远处夜空。

半响，李公公见到周渊还是毫无动静，连忙叫道。

“殿下，殿下？”

“天凉了，若是殿下有些乏累，不如进入房间当中吧。”

毫无应答，看着似乎鼻翼都没有丝毫动弹的周渊，李公公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随后手指有些颤抖的放在周渊的鼻腔之下。

那里哪还有丝毫的热气。

夜半，一个惊人的消息席卷了整个皇宫，甚至京都。

李公公尖锐的声音也传遍中那整个皇宫，一个个侍卫也传遍了这个声音。

“圣皇——驾崩！”

出了宫门不远，走在甬道之中的柳川停下脚步，那声音夹杂着回声，一声声的同样传入自己的耳朵。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深宫大院，柳川转头，面色依然很平静的然后再次走回柳府。

柳川刚刚回来，圣皇驾崩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都，当然也包括了柳神府。

柳一刀震惊，有些不可置信，心中更是生疑。

他跑到柳川房间，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刚回来，圣皇就已经驾崩。

或许，柳川就是最后一面见到圣皇的人。

柳川自然摇头，并且否认，只是说圣皇年迈，或许只是时间到了，但是刚好，被自己碰到。

柳一刀再问，圣皇叫你有什么事情，柳川搪塞，说是圣皇要求，他们之间的谈话，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柳一刀对于圣皇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恩，没有多问，急急忙忙的就跑进了皇宫。

连续三日，皇都大哀，满片皆是白素。

最终，李公公拿出圣皇医嘱，宣布圣皇临走话语。

但是遗言惊人，文武大臣，皆为震动，尤其以当今太子为甚，几乎不敢相信。

圣旨有言，二皇子贤德，甚得朕爱，特将圣皇之位传于二皇子，并且柳神家多年来，效忠大周，忠心耿耿，若周氏子弟在位一日，柳神府并未叛逆之心，便不可对其责罚。

在多年前，大皇子就被立为太子，人人都知道，大皇子将是未来的储君，而二皇子有些平庸，甚至不太受圣皇喜爱，而现在，居然传位与二皇子，令人无法置信。

就连二皇子本人也是面色怔然，大皇子怀疑，言称要一辨真伪，群臣也是疑惑。

李公公只好拿出圣旨，那圣旨之上，字迹赫然是圣皇笔迹。

大皇子摊在地上，心中悲痛气愤。

看着大皇子这般模样，只有李公公知道。

这圣旨是圣皇仙逝之前所写，而内容发生巨变的原因，他知道是和这武战神柳一刀之子有关。

否则，圣旨之中也不会言明，对于柳神府要多有照顾，大周子弟不可造次等等。

而柳一刀心中也是震动，他隐隐间感觉这一切似乎和柳川有关。

圣皇遗言当中，居然有关于他柳神府的只言片语，关怀之心，言辞溢表。

到底圣皇为何要找自己的的孩子柳一川，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二皇子择日登基，随后对圣皇进行国葬，埋入黄陵，诸多大臣和子弟跟随。

柳川并没有去，他呆在柳神府，遥看皇陵，拿着一壶温酒，站在窗前，酒壶冲，倾洒而下。

酒水化为溪流，缓缓坠落，打湿了地面。

“三皇子……这是你最喜欢的酒，走好，我柳川和你对饮最后一杯。”

他没有想到那一面是最终一面，柳川拿起酒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