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齐家书斋的大门,金大山笑着道谢。
“刚才真是多谢莫公子和韩公子出手相救,在下不胜感激,明日七贤斋之宴,请两位公子务必驾临,好让在下表示谢意。”刚才在书斋里不方便说。
金大山是真心感激,若不是这两位赶到,自己一家子恐怕今日没办法全须全尾的回家了。
韩卫城不在意的摆摆手,“金掌柜,你也不必客气,今日我是被莫景泗诓骗来做了一回镇山大王。这个人情价自然是莫景泗得还!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六月淡笑不语,这位韩公子倒是个热忱的人,不遮不掩,是个爽快人。
没看出来,莫景泗这个看起来文弱书生,竟然还有这种侠义的朋友。
“韩公子哪里话,你们二位都是我们金家的恩人,这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您们尽管张口,金家一定竭尽全力。”这话虽说是虚话,毕竟莫景泗和韩卫城别说不太可能遇到什么真正难事,要是真的遇到了难事,这样的人家要是难事,就不是金大山一个纸坊掌柜的能帮忙的。
可是却是金大山出自肺腑之言。
韩卫城有点不耐烦这样应付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刚要皱着眉毛训斥,莫景泗已经抱拳。
“金掌柜,您可别客气,这个忙说到底也就是举手之劳!请不必挂心!”
金大山也知道再多说无益,抱拳再次致谢,等车离去。
莫景泗看着马车消失在尘土里。
韩卫城一只手搭在莫景泗的肩膀上,戏谑道:“小泗儿,你可越活越回去了,这丁点的小事也能劳动您莫公子的大驾,是你们莫家最近太闲,还是这金家真的特别。”
金家纸坊和莫家,韩家合作的事情,还没有说开,韩卫城还不知道这回事。
“当然特别了,纸神转世传人啊!能不特别吗?”莫景泗拍开韩卫城搭在肩上的手臂,微笑着掸了掸肩膀的衣服。
韩卫城吃惊得指了指已经远去的马车,问:“那个就是最近沸沸扬扬的纸神转世传人金家?”
莫景泗点头。
“不会吧?我看到这一家子,只有两个小娘子,一个看起来最多也就七岁,另一个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韩卫城早就听说最近府城传的神乎其神的话题,可是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心里始终还是觉得纸神转世传人那一定是仙风道骨,飘逸若仙的美人儿。
可今日一见,全没有那种风范。
心下失望。
“就是那个七岁的小娘子。”莫景泗很乐见韩卫城失望的样子。
出乎一个人的预料也是一种享受。
“哎,哎,你别走啊!你还欠我一顿宝兴斋的狗肉呢!”韩卫城看着已经走远的莫景泗,急得喊到。
这种损友,过河拆桥倒是拿手。
这边金家一家子坐的马车走得正急。
李氏紧挨着金大山靠在车壁上,怀里揽着十九和九月,两个小的刚才吓得很了,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一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的窝在李氏怀里。
两口子心有余悸,惊惧的眼神在彼此眼中浮现。
“六月,这两位公子是你让人请来的?”金大山不是傻子,缓一缓也就想明白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
六月坐在车窗边,透过布帘子看着外面街上的景色。
听到金大山的问话,回过头答到:“我也就是以防万一。”
李氏立刻瞪起了眼,“你这孩子,明明心里有成算,也不和我们说一下,起码你弟弟妹妹还小!应该留在家里,万一有个什么,我们也好应付。你可倒好,什么也不说,你这是和谁学的这么冷情冷心的!”
李氏心里有气,看着两个小的被吓得面色青白,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就越觉得六月冷酷。
也不知道这孩子得了纸神传艺的天赋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前六月可是护弟弟妹妹,护的紧。现在明知道要出这样的事情,六月竟然能面不改色的致一家人的性命于不顾。
看着愤懑的李氏,六月也知道是自己冒进了。
“孩子他娘,你先别急,六月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都是一家人,六月对弟弟妹妹有多么珍视,我们都看在眼里,宁肯自己不吃剩下一口也为了给弟弟妹妹填补,那就是我们的六月。我相信这孩子不是个置家人与险境的人。”金大山安抚的安慰李氏,也开口为六月辩解。
这个爹还真是不错的,起码说了对六月无底线的支持,就真的如此信任。
“爹娘,这次的事情本来我也就是猜测,这么提前做也是担心齐家使坏,有个万一而已,我让满福弟弟去守着莫景泗路过的地方,只等咱们的消息。谁知道齐家胆大包天想要真的动手。这是其一,其二是这种事情对于以前的我们金家纸坊可能一辈子难遇到一次半次,可是对于今后的我们金家纸坊,可能会司空见惯。九月,十九最小,是理该我们护着,可是万一有我们护不到的地方呢?他们还是要早早历练一下,见识过这种场面,自己就知道怎么应付,也免得慌手慌脚。”六月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想的说出来。
李氏松了一口气得了一个纸神转世传人的女儿是好事,可是若是因此六月变得六亲不认,性情冷酷,却不是李氏想要的。
起码六月是真心为了弟弟妹妹好,即使做事的方式有些冒进和胆大,但是出发点绝对是正确的,这就足以浇灭李氏的怒火。
“六月,我知道你现在聪慧,又得了纸神传艺,有纸神他老人家教导,我是放心,不过娘只说一句,这一句也是说给你们兄妹六个听得一个家族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家族兴旺。只有金家纸坊好了,你们才会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应该懂。”李氏不得不担心。
兄妹六个规规矩矩的应了李氏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