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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身体一震,她身体里没有血液的流动,元力在一点一点的散去,包裹着心脏的元力开始暴乱起来。
张凌一手揽住了她的身体,金色的元力滚滚的流向媚娘的身体,沙哑的问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这个人到底是谁?”
媚娘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元力涌入自己的身体,带着暖洋洋的感觉,她还在笑着,只是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但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她突然又精神了起来。
“张凌,你不要怪我,也请你父亲不要怪我,这二十二年来,我一直在照顾他。”媚娘想抚摸张凌的脸颊,只是手伸到了一半便没了力气。
张凌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冰冷的皮肤上。
媚娘却像是得到了温暖一般,她觉得很想睡觉,觉得身体很累,但是她知道她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因此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强迫着自己清醒。
“我,我曾是你父亲的未婚妻,可是,造物弄人啊!”
她流着泪,望着天边的鱼肚白,冬日的清晨,冷的没有一丝的人情味。
“你,告诉你父亲,请他不要怪我,我……我也不怪他!他欠我的,两清了,这个人,他叫云天堂,是你三舅舅!”
张凌猛然正大了眼睛,他的三舅舅?
“天堂!”媚娘叫道,她的声音只有一丝丝,但是那个持枪的男人还是很快的来到她身边,温柔的从张凌怀中接过了她。
“天堂,你,你不要害怕,你不是一直在想你姐姐么?这个少年,他是你姐姐的孩子,是你的外甥,你跟着他走吧!对不起,我负了你这么多年……”
她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只是眼睛已经彻底的闭上,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遗憾,但更多的是解脱。太阳突然蹦了出来,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她曾经妩媚的脸上,仿佛在安抚这个流浪了二十多年的灵魂。
“别死……”云天堂喃喃的叫道,他轻柔的抚摸着媚娘的脸庞,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这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上。
“啊——”他突然嚎叫起来,悲慠而绝望,带着凄怆和不甘,眼泪不停的留下来,洗刷着他那张痛苦而木讷的脸庞。
虞子语握住了张凌的手,感觉到了张凌身上一阵一阵的冷意,她更加的用力,想安抚思绪有些混乱的张凌。
张凌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荒诞,不仅荒诞而且好笑。
一个追杀了他一个多月,多次置他于危险境地的陌生人,在一次追杀任务中被自己反杀的一个女的,竟然是自己父亲曾经的未婚妻。而和这个女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却明显暧昧非常的一个看似智障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舅舅!
开什么玩笑?
难道这个看上去像是智障的男的就是那个陌生人派来杀自己的卧底么?
张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云天堂看了一眼脸上犹自挂着笑的张凌,将自己的长枪从媚娘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她的身体里没有流出多少血,张凌在后来疯狂的输入她体内的金色元力,虽然护住了心脉,但是却霸道的将她的血液逼了出来。
云天堂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裹在她的胸前,盖住了这里曾经裸露的诱人风景,她柔顺的躺在他怀里,任他沉默的将她清理干净。
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都是他在听她的话。
云天堂简直心伤欲死。
他从她身上翻出一个东西,抬手向张凌扔来,而后又取出自己身上的一枚玉佩,也扔给了张凌,便抱起媚娘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
张凌接住两件物事,任他离去。
这个人之前恐怕是有什么病症,像个木讷的智障,听从于媚娘的话,但是媚娘的死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冲击,看来他像是已经恢复意识。
张凌拍了拍虞子语的手,看着她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毒脉平息了么?”
虞子语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张凌,见他脸上一片和煦的笑意,不由得道:“不管那个人的话是真是假,你问过你父亲自然就知道了,只是她现在已死,你想再多也没有用。”
张凌渐渐放下脸上的笑,虞子语很了解他,知道他心中越是有事越是表现的像是无事一样。
他看向刚才云天堂抛过来的东西,这才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是一个木牌,黑色的,和他曾经在皇宫杀掉的那个黑衣人身上搜到的木牌一样,而这个木牌上,清楚的刻了一个‘未’字。
丑和未。
果然是按照干支来排的!张凌瞬间感觉有些头大,倘若是这些黑衣人的头领是按照干支排行,岂不是说还有十天干和十地支么?
这地支中的领头人都这么强大,那十天干呢?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背后那个追杀他的人到底是谁啊!
张凌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抓住,急的心里跟猫挠似得,忽而,他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在皇宫刺杀时那个人口口声声的说越皇,张凌当时还以为是嫁祸,幕后人可能是诚王或者其他的越国人,但是后来他又否定,一个月来的三次刺杀可以说都是皇宫那次的后续。他们刺杀太后是假,要杀自己才是真的。而后来的三次刺杀的人马,修为并不比皇宫的刺客弱多少。所以张凌才敢断定,这些黑衣人不是越国的什么人所为。
但是除了越国,张凌和其他国家或者强大势力有纠缠的就只有夏国,夏国的西教和夏教势力庞大,若说有冥灵境的修士张凌一点都不意外。
可今日再次看到的这块‘未’牌,让张凌将夏国排除在外。夏国确实有修士,但不会让冥灵中境的修士这样来送死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实力可以组建一支天干地支这样的队伍。只是除了这些人,还有什么人一定要自己死呢?
纠缠?纠缠?
张凌沉思着翻来覆去看手中的玉牌,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名堂,突然他看向虞子语,闹钟划过一道亮光。
纠缠!
他笑了起来,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满是死尸的小院里,莫名的有些诡异。
掌柜的刚刚清醒过来,走到门口就看见眼前这一幕,尤其张凌浑身染血,此时站在十几具尸体的中央愉快的大笑,那场面就不说了,掌柜的头一晕,又泛着白眼倒了下去。
虞子语接过另外一样东西,这么一看就惊呼了出来。
这是一块由上好的白玉雕刻的玉牌,这玉牌与寻常的玉牌不大一样,泛着莹莹光泽,圆润剔透,有虞子语的巴掌大小,十分的精致。
这玉牌用元力温养过,因此带着淡淡的灵气,但是令虞子语惊呼的不是这些,而是在玉牌上的花纹和字。
正面的边缘是云纹,中间刻着一个云字,背面则刻着一些小字。
“云幕第三子,名天堂,字燮,庚申年七月初一。”虞子语将那背面的小字念了出来,小脸上布满震惊之色。
张凌纳闷的看着虞子语道:“这是什么东西?”
虞子语依旧是一脸的震惊之色,只是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玉牌交给张凌。
张凌接过,看到这块玉牌是通体的碧绿色,同样是用元力温养过,也是同样的巴掌大小,只是图案和那枚白色玉牌不一样。
虞子语的这块玉牌正面中央雕刻着一个‘虞’字,周围是繁复的花纹,而背面也有一些小字,虞昊二女,名子语,壬寅年冬月十七。
“这是?”
“这是我们这些家族每一个嫡系成员都有的玉牌,这里留着我们的精血,如果我们在外面死去了,家族里也会得知。”
虞子语将自己的玉牌收起来,又举起那块白色的玉牌肃声问道:“这确实是云天堂的玉牌,刚才那个人一直贴身收着,这里面的精血和那个人一致,如果你母亲真的是来自云家的话,那么云天堂就真的是你的三舅舅,那个女人没有说谎。”
张凌见到虞子语收起一贯的灵动,变得有些陌生的肃重,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可是虞子语的话却让他心底起了轩然大波。
他很少听父亲讲过他年轻时期的事情,更是极少谈论母亲和母亲的家族,他知道的唯一一位舅舅就是那位护送自己母亲回到家族的二舅舅,其他的一概不知,连那位二舅舅叫什么他都不知道。除了云这个姓氏,母亲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虞子语的脸色还是很严肃,可是心中却是有万般的不解,云家的人,怎么会来到青岚域呢?而张凌,他竟然会是那位曾经风华绝代的云天女之子么?
她忽然想到张瑶,心中更是震惊,她总觉得张瑶面善,现在才知道,这原因竟是因为张瑶和一个人长得有三四分的相似!
那个人叫云岚,是云家家主云幕的嫡孙女。
张瑶和云岚竟有三四分的相似,莫非真的是云天女的后代么!
虞子语心中泛起波涛,却是怎么也想不通这之间的细节。
张凌将白色的玉牌捧在手中细细的抚摸,他觉得自己距离母亲又近了一步,如果这个云天堂真的是自己的舅舅的话。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早晨的太阳还未驱散昨夜的雾气,湿冷的空气能叫人直接骂娘。
云天堂在地面上挖了一个十分深的大坑,而后轻轻地将媚娘的尸体放在地上,下面用木板厚厚的铺了三层。
“我知道你平日里就怕冷,这种冬日是最厌恶外出的,但是这次却主动的接了这个任务,就是想看看他的孩子吧?”云天堂抚摸着媚娘冰冷的脸颊,眼中一片凄哀。
“可是你最后还是下不了手杀他,就算你再恨张枫负你,可这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知道你心底是很喜欢这孩子的,对不对?”云天堂低声讲着话,就好像在和人交谈一样。
“你可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这刁蛮的样子都是被张枫和我姐姐逼出来的,你只是做给他们看的,你只是不想自己在他们面前软弱,对不对?”
“傻丫头!那你怎么从来都不看看我呢?我看到你在他们成亲的那日哭的肝肠寸断几度昏迷,可是我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你怎么就不回头看看,我当时在你背后泪流满面的模样呢?”
张凌与虞子语方到这里,就听见云天堂自言自语的声音,他似乎在控诉着心爱的人只去看别的男人而不看自己的难过,声音低沉嘶哑,一片哀伤。
二人静静地站在墓坑的外边,等待着云天堂。
直到接近正午,云天堂才从墓坑中一跃而起,而后一挥章将刨出来的土又推了回去,掩埋了这个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女子。
他以指代刀,在一块磨光的木板上写上:爱妻黄氏媚娘之墓。
张凌心中暗叹,心有戚戚焉。昨日还那般妖娆妩媚的女子,今日却只能躺在在深坑孤寂处,从此再也不能沐浴在阳光下。一生的流浪漂泊,最后也只是黄土一抔,孤坟一座。
可是谁又不是如此呢?
生前无论是富甲天下还是穷困潦倒,无论是名满江湖还是落魄浪者,最终的结局都只有这一个而已。
死亡才是最终的归宿。
张凌心有所悟,顿觉精神力又提高一层境界。他上前,看着那块简陋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父母。
自己一家人,欠她良多。
张凌将那块白色的玉牌还给云天堂,说道:“我父亲是张枫,我母亲姓云,但是我对我母亲并不了解,更是对母亲的家族也不了解,你能给我讲一下么?”
云天堂这才看向他,眼中微有一丝诧异,但很是冷漠的道:“怎么,张枫和云天女从来没有给你讲过你母族的事情么。”
张凌皱眉,不喜他对父母的称呼,因此讲话间便不再维持那一丝丝的恭敬,只是道:“我母亲在生我之时难产,十六年前便被我二舅舅带走了,后来只送回来一枚她的贴身玉佩。”
“你是说姐姐死了么?”云天堂这才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淡漠的张凌。
“怎么可能?她可是云天女啊!她怎么可能会死?”云天堂无力地软到在地,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声音有些颤抖的哽咽,喃喃自语道。
他仿佛一瞬间老去了十岁一般,即使在媚娘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
那是他的同胞姐姐,和张凌一样是龙凤胎,是最疼爱他的姐姐啊!
那是风华绝代的云天女,是当年受到四灵原所有年轻男子追捧的云天女!
是他的同卵姐姐啊!
即使他恨她夺了自己心爱女人的未婚夫,但是,她怎么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