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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朵小血花绽放在潞季的身上,骨质的箭头完全没进了皮肤。
潞季痛呼一声,手里的软弓掉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的沫蝥长长出了口气,在这大白天居然也能看到一道模糊的白影。
这就是传说中的吐气成剑?
李丹心里暗道。
“多谢你提醒了,小娃娃,要不就第二次着了这个小人的暗箭了。”
“不用谢,你刚刚用的是不是武功,是不是还有内力功法,难道是炼体?”李丹热切地看着沫蝥。
这样强大的武力,李丹也是第一次见到,或许那些精英拳击手和特种兵也能轻松撂倒这四个人,但是肯定会挨上一两下,这样快速强力的爆发,精准的直觉,不正是传说中内功的特点吗。
“武功?内力?小娃娃,你说什么胡话,”
但是回应他的是沫蝥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所云。
“那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变得很厉害,我要一个打十个。”
完全陷入武术狂热的他,完全没有顾忌到旁边哀嚎的潞季。
而且刚刚这位族长的所作所为,也让向来喜欢光明磊落,以徳报恩,以直报怨的李丹心里很不舒服,先前表现出来的热情爽朗,现在在他心里就成了虚伪和利用。
怎么看都觉得他带自己来是为了挑起自己和沫蝥的矛盾,好趁机报复以前的恩怨。
“你要我教你打战?你阿父不会同意的。”沫蝥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
帝尧肯定不会同意一个敌对的人教导自己的孩子,即使他的仁爱名传四方也不可能。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药膏和药汤的做法,算是你刚刚提醒我的报酬。”
“真的?”
药膏他已经尝试过,靈熬制的药膏涂抹在身上可以防蚊防虫,而且还可以刺激皮肤发育,变得更加坚韧和细腻。
最重要的是那些药膏配合吃下去的虎肉,可以缓解他高强度训练带来的疲劳,变相加强他的力量。
“太好了,那我们……”看了看周围,这里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进来吧,说起来这里还算是你家的院子。”沫蝥自嘲地笑着说道。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帝朱,你等等。”鹿月一把抓住了兴奋地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李丹,“他可是你阿父的敌人,你不能靠近他,一旦他要伤你,我肯定打不过他。”
“没事鹿月,你看刚才潞季用族人的生命做威胁,他就忍受了,他不可能让我受到伤害,那样他的族人肯定会付出代价。”
看起来他还是有点清醒,没有完全被冲动占据了脑子。
而且随着李丹和真正的大人物开始接触,鹿月的身份就会越来越低微,她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干涉李丹的想法。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但是她还是坚持仙儿的遗愿,保护李丹,嗯,用生命去保护。
“好!”鹿月坚持,李丹当然不会拒绝,现在他还没有发觉鹿月的心理变化,对她还保持着一份敬畏的心里。
两人跟着沫蝥进了院子。
最显眼的就是那座铸炉,也是用黄土堆砌而成,高度约有一米五,算是很小型的熔炉。
窑里的火焰一般是不会熄灭的,现在也有几块红色的木炭在里面燃烧,冒出袅袅青烟,但是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所以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李丹发现了不对劲,炉窑太干净了,甚至一点炉渣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经常清理,肯定还会有一些顽固的杂物凝结在炉壁上。
即便是黔首们很勤奋,把炉渣一点点扣了下来,但是那干干净净的流出口也太不符合实际了,除非用一次换一次。
沫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苦笑着说道,“唐都派来的大人很久没有来了,这个炉窑就是让我们煮饭食用的。”
“哈,好奢侈,用这么大的火煮饭。”
对于这个还没谋面的官员,李丹已经没了好感,纯粹和后世的官员没有分别,只拿钱,不办事。
院里有两间屋子,一间土屋,也装了木门,上面还插了木拴,但是看那灰腾腾的样子,打消了李丹进去一观的欲望。
另一件是木棚,四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人躺卧在地上,看见沫蝥带人走了进来,瞟了一眼就不再关心。
这几个人眼神呆滞,和李丹见过的黔首几乎没了分别。
沫蝥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几个本来是他族里善战的族人,贬为黔首之后,原本还想在铸铜上立些功劳,能够挣到几田土地,可惜摊上了一个不管事的大人,几年下来已经耗尽了精气神,成了现在这混吃等死的样子。
“你跟我来。”
沫蝥走到了草棚一角,扒拉开堆放着的枯草,从土里刨出来一卷皮子,递给了李丹。
“这是我自己记下的熬制之法,有一些字我不会写,也画了图,我不想祖上流传的东西断绝,现在就给你了。”
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经充满了昏沉的死气,他已经年近四十,受过伤,身体撑不了几年了。
老骥伏枥,英雄迟暮。
李丹这才发现沫蝥脏乱的头发其实已经花白,坚韧有力的臂膀上也开始松软褶皱。
岁月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沫蝥的气场太强,李丹内心的急切也平静下来,手中的皮卷也变得沉甸甸的,这是一个部落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智慧结晶,它的价值比他对沫蝥的恩情贵重千百倍。
可能沫蝥也只是忽然想到,让他把自己部族的智慧传承下去,而不是没落在这样一个才十几年的小城邑里。
“放心吧,就算我不用,也会把它传下去,传给一个沫水氏的族人。”
李丹字字铿锵地应到。
“唉,他有一个好儿子啊,好了,你先离开吧,等那位大人回来了,我再给你重铸兵器,但愿我的手艺还没有生疏。”
沫蝥欣慰地笑道。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噫,潞季,你来大兄这里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哦,是潞伯的二弟,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这些人干的。”
“这位大人,我们是……”
“我管你们是什么东西,潞伯你先看看他的伤,我去里面看看谁居然在我伊獞的地方放肆。”
咚咚咚。
来人的分量似乎不小,一脚踹开了那扇饱经沧桑的木门,门扇碎成了两半,砸落在地上。
一个身高五尺,腰围五尺,但是却长了一个小脑袋的胖子走了进来,一双陷在**里的小眼睛望了过来。
“噫,一个小娃娃。”
“他就是唐都来的大人?”李丹厌恶地看了一眼这个皮肤发黑,牙齿发黄,快肉成一个球的人,询问旁边的沫蝥。
“是。”
看到这个小娃娃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伊獞怒气冲天,咚咚咚走了过来,一把就要把李丹抓起来。
但是李丹好歹锻炼了一个月,身形一缩就躲开了,熟练地掏出手里断裂一半的铜剑。
伊獞正要再次扑身来抓,忽然看到了李丹手里的断剑,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