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携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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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惜桐想要借机午休一会，和衣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又坐了起来，从没有单独出过门的她此时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心情忐忑的凤惜桐在自己房间等了半晌，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踟躇片刻，便决定自己去找沈郁。

“哎，听说，今儿个大小姐又当众出丑了，可是真的？”凤惜桐刚拐过回廊转角，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悄声说话，她暂停脚步，驻足倾听。

“可不是，据说那剑舞的好好的，突然就朝城主大人飞了过去。”

“天，这可是刺杀啊，太大逆不道了。”

“得了，别人不知道内情，你也是傻子吗？大小姐没有一点灵力，就她哪有刺杀城主的本事？”

“也对，不过大小姐也真是可怜，她好好呆在府里什么事都没有，每次一出现在人前，就必定出点丢人的事，你说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咒？”

“这里可是城主府，大小姐怎么可能中那种东西？我倒觉得，那个传言是真的。”

如果是凤惜姝听到有下人敢偷偷的嘴碎自己，肯定是要将人大卸八块的。但凤惜桐却不一样，她早已习惯。虽然小的时候也因难过向父亲凤天凌告状过，凤天凌也处置过几个长舌的仆人，但关于她的话题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慢慢的，凤惜桐也懒得去理会，何况，那些仆人说的也并非杜撰。

凤惜桐还记得自己四岁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娘亲和妹妹凤惜姝出去逛街，娘亲带着她们进了一家玉器铺，里面专营各种玉饰。娘亲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喜欢的饰品便准备带着她们离开，不料在门口时凤惜桐被挡了下来。

原来那铺子的门口是设了一道阵法的，用来防止物品失窃，被人顺手牵羊带出去。就在凤惜桐跟着娘亲和妹妹跨出门槛的时候，她身上忽然光芒大盛，于是，她理所当然被当成小偷留了下来。

凤惜桐已经不记得当时是玉器铺的掌柜执意要搜身，还是她的娘亲为了力证她的清白而主动要求搜身的。她只记得，她腰间的荷包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块婴儿手心大的小玉佩。尽管，当时她的娘亲并没有责罚她，而是用双倍的银两买下了那玉佩。但是，回家后，小小的凤惜桐第一次尝到了家法的厉害。而后，坊间开始流传玄武城凤家大小姐手脚不干净的流言。自此，凤惜桐被严禁出府。

但即使这样，似乎也阻止不了凤惜桐在外人面前丢人。五岁那年，父亲凤天凌请了仙人来帮凤惜桐摸骨，彼时正好有几个玄武城的贵族来坊，便跟着一起来见证。谁知关键时刻，却怎么也找不到凤惜桐人。最后还是一个仆人在后花园的花丛里找到了一身泥土，衣衫凌乱，四脚朝天呼呼大睡的凤惜桐。凤天凌恼羞成怒，恨不得将凤惜桐塞回她娘亲的肚子里回炉重塑一番。自那以后，但凡有贵客来，凤惜桐都是不被允许出来见客的，当然，沈家是例外。

今日凤天凌大寿，估摸着也是冲着沈家的面子，才放凤惜桐出来。却不想，她最终还是辜负了自己父亲的一番心意，再次将自己的脸，凤家的脸丢了个干净。

翻来覆去依然是那些关于自己的蜚短流长，甚是无聊。凤惜桐足尖一转，换了条路悄然离去，将那些闲言碎语远远抛到身后。

穿过花园，凤惜桐终于看到站在水榭亭里的沈郁，心下一喜，正待上前，却又立马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因为，她的父亲凤天凌也在。

“桐妹！”沈郁倒是眼尖，远远便看到花园门口的凤惜桐，当下便出声喊她。

“父亲，沈伯伯，沈大哥。”本想安静等待沈郁的凤惜桐见状只好过去行礼。

“爹和凤叔叔有事慢聊，我先带桐妹出去逛会。”话落，也不待两位长辈反应，沈郁便拉着凤惜桐的手一溜烟的跑走了。

“这……”凤天凌傻眼。

“桐儿还是个孩子，让郁儿带她出去玩会，不碍事。”沈城主笑眯眯的说道。

“听闻最近大陆各处有魔教之人出入，我就怕桐儿连累了贤侄啊。”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不必当真，况且玄武城好歹是你的地盘，他们的安全应是无虞的。”

“但愿如此，唉，不说这个了。桐儿的资质，沈兄你也看到了，和姝儿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你看……”想起小女儿凤惜姝的心思，凤天凌斟酌了片刻，还是试探性隐晦地提了出来。

“我明白凤兄你的意思，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虽说郁儿和桐儿的亲事是由我们做父母的给定下的，但若郁儿不愿意，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好干涉啊。”

“沈兄言之有理，儿大不由娘啊。”沈城主的话意味深长，凤天凌却是听懂了。虽然他并不希望拥有上等资质的小女儿嫁入沈家，但是和沈家的亲事，却万万不能告吹。

“我们就这样跑出来，我爹估计又要不高兴了。”一直被沈郁拉着出了凤家大门，凤惜桐才不安的说道。

“没事，有我在呢。”沈郁回了凤惜桐一个“你就安心玩吧”的笑容。

见沈郁胸有成竹，再看自己都已经出来了，就算此时回去，也定会遭到责罚，还不如好好逛一次呢。这么一想，凤惜桐还是决定跟着沈郁走。

“原来玄武城里真的这么热闹呀。”深处闺中，除了四岁那段模糊又不太好的记忆，一直都是从凤惜姝的炫耀中以及仆役的闲聊中得知外界信息的凤惜桐，立即被城里喧哗而繁荣的景象迷住了。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行人，秀色可餐的吃食，琳琅满目的商品，凤惜桐看的目不暇接。终于露出孩子一面的凤惜桐，虽然还是拘谨地跟在沈郁身边，脖子却伸的长长的，左顾右盼，不亦乐乎。而沈郁则是细心地观察凤惜桐都注意了些什么，只要她的视线多流连了会，沈郁就会把她看过的东西买下来。

不知不觉，两人从街头逛到了街尾，来到了城门附近。

“沈大哥够了，再买我们就拿不了了。”凤惜桐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多看了几眼，沈郁便都买了下来，没多久，身上便挂满了大包小包。

“桐妹不必担心，我有储物袋。”沈郁小手指一勾，腰间挂着的一个刺绣精美的小荷包便飞到了他的手上。他将荷包紧紧系着的丝线拉开，手指又灵活的掐了一个诀，瞬间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裹都进了荷包里。

“好厉害。”凤惜桐惊叹。她是知道有点家底的修士都会有储物袋，她妹妹凤惜姝也有一个，不过凤惜姝都是拿着精致的储物袋向凤惜桐炫耀，从未展示过如何储物。亲眼看到储物过程，这还是凤惜桐第一次。

“怎么，桐妹难道没有？”看到凤惜桐激动的神情，沈郁不由惊讶。凤家是大家族，凤惜桐作为凤家大小姐，不可能连个储物袋都没有。

“我没有灵力，拿着储物袋也打不开呀。”凤惜桐闻言一怔，不过很快便故作轻松的微微一笑。

沈郁刚才只想到以凤家的实力，不可能连个小小的储物袋都要克扣凤惜桐的，却忘了，没有灵力的她，是开启不了储物袋的。

“桐妹别灰心……”沈郁正待安慰凤惜桐，却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有灵力在波动。下一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他们的头顶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