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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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卿蓝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沈尧道：“沈大人，叶端是相府的家奴，不知大人可不可以给相爷个面子，让本夫人将这该死的奴才带回府中处置。”

李氏不满地看了眼楚卿蓝，怪道：“这种奴才，还不就地打杀，带回府里做什么？”

叶端一听，吓得咚咚咚地给楚卿蓝磕头，哀求道：“夫人，奴才猪油蒙了心了，您救救奴才，救救奴才！”

张茁不解地看着眼前一幕，看到叶端的侧脸时，眼中闪过深深的疑惑，然后突然地，他瞳孔放大，激动地瞪着叶端，嚷道：“是他，就是他，当年是他给了我银子，让我把那个姑娘拐走的。”

楚卿蓝不等沈尧发问，她指着叶端，怒道：“叶端，可有此事？”

叶端心中一片冰凉，嘴上却辩驳道：“夫人，他血口喷人。奴才不知到底得罪了哪位大人物，竟然接而连三的诬陷奴才。奴才对相府，对夫人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混账事！”

他特意咬重了忠心耿耿四个字，言语间似有几分威胁之意。

楚卿蓝眼眸中寒意骤然加深，她冷笑一声，道：“你说的也有理，你是相府的家奴，你一家老小都在相府，你没理由这么做。”

叶端听到楚卿蓝用一家老小威胁自己，顿时面如死灰。他转头对沈尧道：“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尧头痛欲裂，他揉了揉脑袋，不耐烦地对张茁问道：“张茁，你指控叶端，有没有证据？”

张茁忙不迭地点头：“有，有，当初这位还不是管家，是个小管事，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和另一位朋友赵三喝酒，他也可以作证。”

沈尧立马问清了赵三的住处，所幸这赵三并没有去做土匪，就住在城外不远的一处村落，一个时辰后，赵三被带到。

赵三吓得浑身哆哆嗦嗦的，一到大堂就跪了下去，口口声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沈尧指着叶端，问赵三：“赵三，你可认得这人？”

赵三害怕地抬起头，辨认着叶端，开始脸上露出迷茫，看到叶端另一旁的张茁时，瞬间露出惊怕之色，挣扎片刻，他道：“认得，认得，这人当初找我和张兄弟，做了一桩买卖。”

“什么买卖？”叶玖突然问道。

赵三见到叶玖，见到她那双寒意渗人的眸子，脑袋里轰然一声，他惊惧地指着叶玖，慌道：“你，你，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他，是他给我们银子，让我们把你推下山崖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爬，那样子，分明是将叶玖当成索命的厉鬼了。

叶玖轻笑一声，她转身看着叶端，慢悠悠道：“大管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叶端还想狡辩，可对上叶玖那一双胜券在握的眼眸，他无力地闭上眼睛，绝望道：“我认罪。”

叶玖依旧笑着，她又道：“嗯，那你再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楚卿蓝一掌拍在茶几上，怒道：“好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拐卖主子家的嫡女？”

叶端看着楚卿蓝，眼中闪着恨意，咬牙道：“没人指使，是奴才整日为相府劳累，却连个管家都没当上，心怀怨恨，才拐卖小姐的。”

叶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说，我是替叶相爷背了锅了，想想，还真是冤啊。也幸亏我福大命大，掉下悬崖也没摔死，不然岂不是冤死了。叶夫人，你说是不是？”她突然转头看向楚卿蓝。

楚卿蓝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勉强扯了扯唇角：“姑娘，慎言。”

叶玖恍然道：“唉，我差点忘了，你们还没承认我呢。没关系，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府我也不是非进不可。”说着，她又看向沈尧，道：“多谢沈大人为叶玖沉冤昭雪，既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我也该去吃饭了。”

这一场案子审下来，相府的管家不仅与人通女干，居然还在九年前与外人勾结，拐卖了相府的嫡女，简直让相府丢了个大脸。

李氏黑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拄着拐杖走到叶玖身边，冷哼一声：“别以为有张伶牙俐齿，就可以进相府。”说完，一脸怒气地走出大堂。

楚卿蓝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叶玖身边。她脸上已经恢复了端庄从容之色，对叶玖笑道：“姑娘今日之礼，本夫人来日定当奉还。”

叶玖也轻轻一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她道：“随时恭候。”

楚卿蓝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君溯吩咐沈尧继续严审张茁、赵三等人，然后与叶玖等人一起出了京兆府，沈尧又是一番热情的相送。

叶玖被即墨凝叫上她的马车，说是要与她喝杯茶再出城，叶玖念她为自己特意进城一趟，应了下来。

相府她是不打算回去的，至少在叶尚文回京之前，她没心思去后院中与一群女人互相算计。

马车中，除了即墨凝，叶玖以及书香之外，还有一位始终陪在即墨凝身边的年老嬷嬷。

那老嬷嬷一直热泪盈眶地盯着叶玖，仿佛看不够似的，双手也激动得不知该往哪里放。

叶玖微微皱眉，问道：“您认得我？”

那老嬷嬷似乎是想去握叶玖的手，然后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只哽咽道：“小小姐，老奴是小姐的奶娘。”

叶玖惊讶地看着她：“您就是秦嬷嬷？”

她曾经调查过这具身体的母亲孔氏，得知她的奶娘姓秦，忠心耿耿。后来摄政王妃与摄政王不和，独自搬离摄政王府，孔氏便将秦嬷嬷派去，照顾摄政王妃。

这件事在叶玖看来，其实是没有必要的，所以她怀疑，孔氏如此做，是另有深意。

秦嬷嬷激动得落下泪来，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颤声道：“小小姐，您居然还记得老奴，老奴离开小姐身边的时候，您才两岁。”

叶玖点头：“您对母亲忠心耿耿，我自然记得。”

秦嬷嬷越加激动，她颤着手将头上一根木钗拿下来，双手捧到叶玖面前，仿佛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她哽咽道：“小小姐，这是夫人留给老奴的最后一件礼物，您若不嫌弃，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