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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祁默然思索了片刻,转向羽嫔,笑问道:“爱妃觉得,朕该赏那位神医些什么呢?”
羽嫔一颗心左右难安,没想到君祁会突然询问自己,怔了片刻之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陛下无论赏什么,都是天大的恩赐,那神医做梦都会笑醒的。”
眼角的余光见到许太后阴沉的脸色,她微微垂下眼眸,暗骂一声老太婆。
君祁对羽嫔的回答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加深,他看向许太后,摆出表面的恭敬,说道:“母后,儿臣觉得,羽嫔此话很有道理。若是对那位神医赏得重了,只会让怕御医院的御医们,心里不大舒服。毕竟他们才是为我们诊脉治病的人。”
“皇帝此言有理,不过哀家倒是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许太后双眸盯着君祁,说道。
“还请母后赐教。”
“既然是神医,自然该招到御医院,为我皇族所用。不然如此人才流落人间,岂不是可惜?”许太后缓缓道,声音中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威势。
她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不管这个神医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她都要试着将人拉拢过来。
君祁瞳孔微微一缩,探究地打量着许太后脸上的神色,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他听君溯说,老太婆身体不太好,原本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此时此刻,老太婆极力想将那名神医留下来,实在是有点反常。
依着老太婆的谨慎,不可能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但是此时她却坚持留下神医,怎么看都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
想到这里君,祁浑身一震,难道老太婆的身体,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吗?
如果当真如此,他必须阻止那个神医给老太婆治病,这么多年他一直受太后,摄政王两方势力的压制,这个皇帝当的如同傀儡,他受够了!
如果老太婆归西,按照以往摄政王一派和太后一派斗争的激烈程度,老太婆那一派的人一定不会归附摄政王。那么只要他稍有表示,那些人一定会站到他这一边。
他想了那么多办法想让这老太婆归西,最后都失败了,没想到这种时候,老太婆自己却坚持不住了。
这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君祁越想越激动,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怕是要仰天大笑三声。
君祁将心绪慢慢沉定下来,发现羽嫔正悄悄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转头看过去。
羽嫔微微一笑,道:“陛下,臣妾也觉得,母后之言有些道理。”
君祁听到羽嫔的话,脸色骤然一沉,暗暗瞪了她一眼,斥道:“朕没问你。”然后毫不怜惜地甩开她的手,转开目光看向许太后。
“母后,儿臣觉得此事不妥。那位神医虽说医术了得,但是底细不明。这皇宫中住的都是身份贵重之人,御医院更是个不容出现丝毫差错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将他放进去。”
羽嫔低下头,脸色煞白。她不懂,她不过是说了句话,君祁怎么就生气了。她前思后想,也没觉得她那句话,有什么不对。
非要说有什么不对,那就是她顺了太后的意思,但是这样一件小事,应该还不足以让君祁对她突然如此冷淡。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羽嫔想不通。
她现在百分之百确定,太后即将召见的玄月神医,就是星蓝山少主的师弟,玄月公子。
这个人的毒术太可怕,她有把握,少主知道他背叛后,没有能力闯入这层层宫禁刺杀她。
但是她不敢保证,玄月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将毒下到她面前。她不想死,她还没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呢。
所以她要除掉玄月,只要将玄月留在宫中,那小子身上没有半点武功,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了他的性命,到时候她就无所畏惧了。
羽嫔想着,握着丝帕的手,骨节泛白。
许太后皱了皱眉,她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君祁竟然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死磕,难道他知道了那件事?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更要让这个神医留下来了。
“皇帝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一个江湖郎中的底细,我们皇家还查不出来吗?御医院本就是哀家所管,这件事情哀家已有决断,皇帝不必再说了。若当真不放心,就多派点人去调查那神医的底细,哀家相信这件小事,皇帝一定能办好。”
君祁见许太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神医进入御医院,甚至搬出了后宫对御医院的掌管之权,就知道自己说再做也是徒劳。
于是闭口不言,想着稍后再与君溯商量商量,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一时间,无人再开口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好在这个时候冯云终于领着玄月和叶玖走到了门口。
叶玖被拦在了门外,玄月一脸不满,正要说什么,见叶玖微微摇了摇头,将冲到喉咙里的话又咽下去,一脸不甘地随着冯云去见太后。
叶玖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暗暗算着时间。
在此之前,她已经用星蓝山传递消息的特殊渠道,通知子青和子衿,在她和玄月进宫之后,就开始行动。
她相信凭借子青和子衿的能力,是一定能够打听到她和玄月何时进宫。
果不其然,玄月才进去没多久,她就看到一个小宫娥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她眯着眼睛辨认了一番,来人她刚好认识,正是她派去保护姚天舞的子青。
子青一路小跑,到叶玖跟前隐晦地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直挺挺地跪在大门口,对里面高呼道:“陛下,求求您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从早上开始,主子腹部就不舒服,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若不是事先知道些套路,叶玖也要被哭成泪人的子青吓一大跳。
此时子青这一番做派,看不出一点做戏的成分,那样子仿佛皇帝只要晚去一步,她的主子就要驾鹤西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