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蓝妃如此不识抬举,要不打入冷宫吧?”
众人纷纷擦了一把汗,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段敏晓,给你皇后不当,现在可好了,打入冷宫可就生不如死了。
“好。”段敏晓两眼一亮,虽然如今情势大有被胁迫的意思,但是冷宫比起月华宫要清静不少,而且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现在每天宫里那么多人盯着看着她,就是一天喝了几杯茶都被人记了下来,这种感觉实在不好:“我就去冷宫吧。”
随着段敏晓这一句话说出来,大殿里的众人又是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蓝妃疯了吗?
以后,有史官曾这样记了一笔,新月永宁三年,太和殿宴,蓝妃自请入冷宫,皆因不堪众人善嫉之心。
段敏晓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一表态,反而为自己迎来了一个不争的形象,她不是不争,只是不屑与之相争。
“妹妹说笑了,皇上如此疼爱妹妹,怎么舍得将妹妹打入冷宫呢,若不是这后宫只能有一个皇后,皇上也不会如此为难了。”秦璇歌笑着站了出来:“刚才皇上也只是想告诉妹妹,对妹妹的一片深情,切不可因此生了矛盾。”
南宫天凌眼里闪过阴鸷,看着南宫锐那狭长的丹凤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冷宫也不错啊。”段敏晓摇了摇头,拒绝秦璇歌的说和,她才不想做笼中之鸟呢,什么皇后之位,她不稀罕。
“好!”南宫天凌咬牙怒道:“就依蓝妃的意思,来人呢,送蓝妃入冷宫。”
南宫锐眼睛一眯,他没有料到皇上竟然如此决绝的同意了,她在他心中也和别的女人一样吗?没有半点特殊?
段敏晓笑着走出了案桌,随着奉命冲进来的侍卫,翩然离去。
整个太和殿里,再无刚才歌舞齐动的热闹景象,人人噤若寒蝉,生怕不小心踩到了雷区,从而身家性命不保。
“好了,宴会继续。”南宫天凌挥了挥手,重又坐上了九龙台上的龙座,只是心底隐隐压着一片暴躁的情绪,不过都被他掩饰了起来。
有了皇上的发话,大殿里的乐师立刻卖力的敲打起来,舒畅的音乐顿时响彻整个大殿。
南宫锐不紧不慢的喝着果酒,偶尔对上其他女子投来的爱慕眼神,也是微微一笑。
新月第一王爷这个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至少吸引了不少女人。
“皇弟,也该册封一位王妃了。”南宫天凌突然说出了一句话,引得大殿里的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要看看皇上如何安排。
“皇兄,臣弟还不急。”南宫锐神色一紧,显然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只不过南宫天凌哪里肯轻易放过?
“不急?”南宫天凌哈哈一笑:“皇弟,为南宫家族开枝散叶的事情怎么能不急?今日来了这么多千金闺秀,不如皇弟就选上一位吧,朕自当为你做主!”
“皇兄!”南宫锐急道,匆忙地站了起来,就连桌案上的酒杯洒到了衣袍上都已经顾不得:“臣弟还……”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南宫天凌摆了摆手,不再去看南宫锐,冲着殿下的众女道:“列位佳人,不知道可有倾心锐王爷的?今日万民同庆,举国欢乐的日子,朕可是很乐见一桩姻缘结成的啊。”
初始,众女还有些犹豫,到了最后的时候纷纷站了出来,抬头望向了南宫锐,毫不掩饰眼里的爱慕。
匆忙一瞥,竟然有十多个女子都是心仪锐王爷的。
“哈哈……皇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多小姐都仰慕与你,而你竟然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可是大大的罪过了。”南宫天凌笑着说道,殿下大臣也纷纷附和。
“锐王爷却是已经到了册妃的时候了。”
“是啊,是啊。”
“……”
南宫锐手在身侧,无奈的捏紧了拳头,脑海里却回想着刚才那一身蓝衣的段敏晓,不知道怎么,却突然对这勾心斗角的场面有些厌恶,但是又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不情愿的说道:“皇兄,臣弟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众女先是一惊,随后就带着满脸的娇羞望了过去,每个人都以为锐王爷说的是自己。
陈红夏在众女之间,笑的更是得意,畅想着日后做了锐王妃,一定要如何让如何。
只有混在人群中,一身藏蓝袄裙的石英儿眼里闪过焦急,生怕锐王爷一朝不忍,坏了大事。
“哦?”南宫天凌奇道:“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入了皇弟的心呢,快快说来,朕将赐婚。”
南宫锐冷冷的扫过众女,目光停在了石英儿的脸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南宫锐心仪的人是石英儿的时候,南宫锐却收回了目光,一撩衣摆,跪在了太和殿中央。
“臣弟罪该万死,还请皇兄发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下面不应该是锐王爷指出自己的心爱女人,然后皇上赐婚,皆大欢喜吗?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皇弟?”南宫天凌一愣,显然也对南宫锐的行为表示诧异:“你我兄弟有话直说,若是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自有皇兄为你做主。”
“臣弟倾心之人正是蓝妃娘娘。”南宫锐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蓝妃?太和殿里一下子炸了锅。
石英儿脸一白,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说他爱慕蓝妃?
“蓝妃?”南宫天凌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秦璇歌轻叹了一口气,望了望皇上的背影又在南宫锐身上打转了两圈,才缓声说道:“皇上有些乏了,众爱卿继续欢饮吧。”
“王爷,此事不如暂且回头再说吧。”秦璇歌低声在南宫锐身前说完,伸手又招了一个小太监:“王爷醉了,你送王爷回府吧。”
小太监自是满头答应了下来,南宫锐目光复杂的看了看秦璇歌,顺势离开了太和殿。
轻风晓月,醉里年华,谁还记得多年前那惊鸿一瞥,匆匆铭刻的艳丽?
蛛网盘绕在房梁之上,灰尘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扫,已经落满了桌子表面,只是轻轻一抹,手上就已经黑了一片。
段敏晓绕着冷宫里走了两圈,这是她的房间。
床上的帷幔已经被扯掉,凌乱的被褥上爬着几只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