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师父闭关,不知此事,如今三年过去,为何不闻不问呢。”这件事应该是段敏晓最关注的了,门下传人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如果做师父的还能置之不理,当真是让人最不能理解的了。
“师父……”新月眸子一红,两行清泪流了下來,有些难堪的看了段敏晓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道:“那日密室里的男女,就…就是……”
“什么,那那女人是谁。”段敏晓大惊。
“那女子是师妹不知道从何处寻來的,只是连累师父竟也被算计了去,如今生死不知。”新月说到此处,眼泪更是落成了珠串。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你那个师妹竟然如此欺师灭祖,狠毒无比。”饶是段敏晓也沒有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女子。
新月摇摇头,“如今我已经不想其他了,只想杀了她清理门户啊。”
“好了,你现在的功力连我都打不过,又如何能杀得了她呢。”段敏晓不免泼了一盆冷水,看到新月失落的样子,有些不忍又继续道:“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办法的,你也不要太过沮丧。”
“姑娘,你说我这脸,有办法恢复,是不是真的。”新月充满期待的问道,师门仇恨非保不可,如果这脸有办法补救,那么她也可以利用昔日的能力召集江湖人士,一同联手除了那祸害。
段敏晓这点倒也沒有隐瞒,点点头道:“不错,我有办法。”
虽然对于这武功,段敏晓并不精通,但是从现金的科技时代來的人,就是有一点,相信原理。
更何况当初缠着南宫天凌也学过一些经脉运行的原理,新月只不过心智受损的时候,应该是有一条阴脉错乱行入了阳脉。
人体有十二条主脉,但是因为男女有别,其中行功练武,女子其中有十一条筋脉的行功和男子是一样的,但是还有一条是不一样的。
新月此刻的情况,就是阴力行入了阳脉,只要废掉那一条脉的功力,即可。
只是说的简单,但是并不代表其中沒有风险,如此功法错乱已经有三年,想要恢复如初,只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段姑娘,如果你能救我,新月此生愿为奴为婢,服侍姑娘左右。”新月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段敏晓的面前。
“你先起來。”段敏晓有些无奈的翻了一记白眼,本來只是打发一个采花贼而已,怎么转眼之间就赖上了一个丫鬟呢。
“如果姑娘不肯答应,那么新月就绝不起來。”女子的眸子里带着倔强。
终是段敏晓拗不住,只得撒了手道:“随你。”
“谢谢姑娘。”得了段敏晓的同意,新月才开心的站了起來。
不一会,小桂子驾着马车赶了回來,三人吃了点东西,段敏晓便将废脉的办法告诉了新月,只要阳脉一废,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会各归各位。
“新月,你要相好,虽然这个办法可行,但是却从未有人试过,不过很可能你会因此寿命大减,你要相好。”段敏晓知道即便让这个女子少活二三十年,她也会拼死一试吧。
果然,新月摇摇头,“恩人,你就不要劝我了,只要能够恢复,哪怕只有数年光景,也好比我这般生不如此。”
“好吧。”段敏晓点点头,从袖口取出十根银针,分别在新月的十个手指上穿入。
十指连心,这种痛不是哪个人都能承受的住,只是沒有想到新月竟然连吱声都沒有,若非额头有香汗落下,还当她沒事呢。
为了让新月能够少受一点苦楚,段敏晓收紧心神,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当十根银针分别穿入了新月的十根手指,她的一双手已经染满鲜血,白色一群上滴落出片片红梅。
小桂子早就被段敏晓打发到远处去放风了,那个胆小的家伙如果看到这一幕怕是要吓死不可了。
“新月,收慑心神,将全部功力运行到左手少阳脉。”段敏晓说道。
此时的新月只能微弱的点下头,手上的疼痛已经牵扯了她全部的力气,说不出半点话。
一刻钟的功夫过去,段敏晓观新月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脸颊通红如血,估摸着功夫差不多了,遂飞快出手将左手末指的银针拔出。
“运功冲破左手末指。”
嗖。
一声血箭破空的声响传來,只见新月的左手已经颤颤巍巍的再也无法支撑,软软的落在身畔,而新月整个人也如同瘫软的泥软倒了下去。
段敏晓见状,连忙将新月扶了起來,下意识的用手去测新月的呼吸。
若无花娇媚,怎惹百蝶密。
新月自从废脉之后,整个人便一直处于了昏迷当中,时而发烧,时而呓语,而段敏晓生怕最车马颠簸导致新月有新的变故,只得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來。
虽然是奉太妃的命令离宫前往佛堂,但是只有她和太妃心知肚明,这一次离宫根本不是去什么佛堂,而是真的离开,若不然也不会只派一个太监跟随了。
堂堂一朝公主,只有这样的阵仗,说出去也太过丢人了。
“公主,我们捡这么一病秧子做什么啊。”小桂子根本不知情,只是公主有命,不得不从,只不过这到底不是皇宫,却也难免胆子大了许多,开口问了出來。
段敏晓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米,沒有理会,直接就将小桂子打发了出去,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要救。
心怀慈悲,狗屁,想她前世杀人无数,冷血无情还差不多,哪有什么慈悲。
她又不是圣母玛丽苏,这世上需要被救的人多了去了,要都是等她去救,也根本救不过來。
思绪复杂,段敏晓摇摇头,也懒得再去多想,掀开床帏看着床上的那女子,只不过一夜的功夫,新月脸上那些浓密的毛发就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露出了一张让人惊艳的脸。
如果自己是她的那个师妹,日日对着这么一张让人疯狂的脸,只怕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吧。
段敏晓摇摇头,把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扔出了脑外。
只是床上女子的脸就足足让人痴迷,这样的人要是在她身边为奴为婢,只怕天理不容吧。
可惜这个世界沒有什么娱乐圈,不然捧红这样一个女人,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愁沒钱花了。
段敏晓靠着床边,胡思乱想了一会,就瞧新月的眼珠动了动,看來是要醒了。
“恩人,我沒死。”新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段敏晓,高兴之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惊喜道:“我,我,我……”
一脸说了三个我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好了,只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回复如初,只不过因为废脉之事伤身太重,只怕你以后的功力再也不可能到达当初的巅峰了。”段敏晓说道,将新月此时的情况如实相告。
新月唇角微弯,娇媚如花,又如夜幕星光,唇如红梅,齿如白雪,声音如黄鹂清脆,“武功不能恢复也沒有什么关系,能够恢复昔日容貌,为师门报仇我的把握更大了一些。”
段敏晓浅浅低笑,并沒有否认。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糊涂人呢,只要她开口,不知道多少男人会为了她举刀杀人呢。
“恩人,新月能够有今日,全赖恩人出手相助。”新月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朝着段敏晓作势欲跪,却被段敏晓拦住。
“恩人……”新月不解。
“堂堂的落花山庄传人,我若收为仆役,只怕很快就要被无数的江湖人士杀魔为道了。”段敏晓托着新月的双臂,目光冷冽。
若说之前,新月言说报答,她还能信上三分,如今新月容颜恢复,只怕是这种报答将会成了她的催命符。
更何况,这个世界虽然是弱肉强食,但是又有谁甘愿做别人的仆从呢。
“恩人,新月绝无此意,若是新月有二心,那便让新月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新月目光坚定,誓言狠辣。
段敏晓微微动容,但是却并不想为自己埋下定时炸弹,只得道:“你不需要为奴为婢,只要为我做三件事即可。”
“恩人但说无妨,莫说是三件,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新月也绝不会推辞。”新月拱手道。
一直以來,段敏晓都是单枪匹马,但是这样的现状就是有很大的弊端,一旦有事,那么很快就会万劫不复。
素來小心谨慎的她不习惯这种沒有安全感的日子,一切就从现在起手做好了,过去的那些就当做放假了。
“恩人,你要建立杀手组织。”新月眉峰一皱,她们落花山庄自诩名门正派,而杀手这样的组织显然是有悖于江湖道义,如果一旦建立,那么很可能会遭到江湖门派的打压。
段敏晓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她是特工,也是杀手,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那种骨子里的传承又岂会因此改变。
“当然是杀手來钱最快了。”
对于新月,她不打算交付,不过能够借助一下落花山庄的力量,却也是可以的。
听了这话,新月不由得笑道:“恩人若是不宽裕,那新月自当孝敬,何须建立杀手这样的组织招惹正道人士不齿呢,想我落花山庄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但是落花山庄在各地也有不少的产业,恩人若是缺钱,这可好办。”
生怕段敏晓不相信,新月开始历数家珍,“恩人即便想吃漠北的飞鹰肉,南海的乌龙鱼,天山的雪雁,也不过区区一日,落花山庄就能弄到,何须恩人为钱财这等俗物伤神。”
“落花山庄。”段敏晓暗咬了一句,心里不由苦涩,南宫天凌贵为当朝天子,只怕要弄來这些也需要三日时间,而一个落花山庄一日即可,不得不说江湖势力与皇权渐成威胁,只怕迟早会有一番交锋了。
“恩人,不知……”新月瞧段敏晓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有心询问,又恐唐突,那副紧张的神情让人瞧了,只觉得让美人伤怀,罪大恶极。
只是她面前的人是段敏晓,定力十足。
“好了,我意已决。”段敏晓摇头拒绝,她有她的考虑。
新月点点头,道:“既然恩人如此决定,那么新月一定会倾力相助。”
二人就建立杀手组织的事情又进行了一番商讨,虽然最好的苗子是应该从小培养,但是时日太长,要想初具规模还是要招揽一批成名人士才好。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段敏晓也不能免俗,决定大撒金钱來进行招揽。
不过两个人现在也只能停留在商量的地步,毕竟这两个女人一个身无分文,一个也就只有些散碎银子,建立一个组织又岂是说说就可以的。
沒有真金白银,谁來为你卖命。
只有先去落花山庄,取得落花山庄的主动权,才能依托落花山庄的势力进行扩展。
新月的伤势在休养了两天之后已经可以下床行动了,事不宜迟,马车一路朝着江南而去。
不同于北方气候干燥灰冷,此时的江南已经进入夏时了,不少人们穿的都已经很是清爽,丝薄的绸缎趁着艳光无双,分外繁华。
段敏晓一路上顾忌新月容貌,也沒办法掀开马车帘子,只能是依旧换了麻衣,与小桂子一起坐在马车前头,细细打量着这江南风光。
只是不少时候,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眼花,思绪回到那座皇宫中,南宫天凌,我走了,你可还好。
“敏晓,江南可好玩,你要小心。”御书房里,南宫天凌已经接到了暗影的飞鸽传书,知道了段敏晓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