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飞快的落下,将不断扭动的欧阳天制止了下来,直到情绪的稳定,以及最后的因虚弱而暂时昏迷在座椅上。
夕月舒了一口气。
让洛夜从附近拿了一个毯子帮他盖上,自己则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东西。
毕竟,欧阳天这么大的人,她可抬不动到离自己好几米远的床上。
让洛夜弄,她可不舍得,万一压坏了,不长个子了怎么办?
还有,之前啰啰嗦嗦的,态度那么不好。
结合以上情况,尽管他是皇帝,也阻止不了以非常不雅的姿态睡在椅子之上的下场。
所以,当欧阳天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很悲剧的看到自己这一幕。
自己身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头栽在一旁,嘴角还留着可疑的水渍,衣服皱巴巴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头上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活像了落难的人。
眉一皱,心火从胸口即将喷涌而出。
抬起头,准备叫人过来的时候,声音喊出的一刹那,便戛然而止。
书房内席地而坐的两个人是什么鬼!
待看清楚人之后,欧阳天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还在?
“这就可要问你自己了。”夕月慢悠悠的说道,旋即将一粒药丸捏碎,放进一个小瓷碗中,然后倒了一种不知名的液体在上面,顿时整个瓷碗里面浑浊起来。
这药丸越看越熟悉,待到某一刻,欧阳天摸向自己的胸口,这才发现,原来正是自己一直吃的药物。
而这个药物。
一想起夕月是光启老人的徒弟,欧阳天大惊,正欲说话。
便看到夕月从地上站了起来,很不淑女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边说话:“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有哪个地方不舒服吗?”
然后抬起头,双眸看向欧阳天。
欧阳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情况,感受着身体传来许久未见的轻松之感,欧阳天将复杂的眸子投向了夕月。
这样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也并不是服了那个药之后的情况。
毕竟他自己吃了这么久,吃完药之后的怪异之感远不能和现在的轻松所能比拟的。
意识模糊间,他好想听见她说什么要插银针什么的。
难道是她救了自己吗?
想到这里,语气稍缓:“还好,现在舒服多了。”
“你中这玩意多久了?”夕月问道。
欧阳天心下一动:“你知道?”
夕月点点头:“恰好知道一些。”
听到夕月的话,欧阳天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语气中透着一抹激动:“可以治吗”
这样的毒,让他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么多年,如果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更何况…
故而:“只要能治好朕,朕便答应你三个要求。”
“可以,就是需要点药材而已,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方子她的确是知晓的,这个在她家传的医书上面是有说明的。
正好,记载了这个奇怪的病症。
这个是所谓的嗜毒。
初期人的精神气会弱一些,中期则会食欲不振,这样的中前期很容易被造成误诊,发展到后期的话,则会依据所接触的情况而产生不同的情况,有的可能是对于土有着强烈的向往,有的是血,还有的是其他,而欧阳天很倒霉的则是发展到一种依靠一种上瘾的东西来维持生命。
而这种东西则被称为麻。
“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来。”
既然有了治愈的希望,那么所需的药材则不在话下,会拼尽全力的找来。
不料,洗液这时住了口,卖起来关子,迟迟的不语。
身处在这样权利漩涡中心的欧阳天很快的便反应过来。
眉头一皱,语气不善:“你是在威胁朕?”
毕竟,他现在的病情至今未解,仅能依据那些令他厌恶的药丸来维持,以她的聪慧,断然便可以猜到,至今没有人能解开这个毒,而当他询问的时候,她反而此刻不开口,已经证明出一些事情了。
夕月挑眉,嗤笑:“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好威胁的?钱还是权?”钱,就凭她之前打劫的这些,足矣。而她更确定以她自己的能力也完全可以挣到,至于权,古今多少人成也如此,败也如此。更遑论这些是以失去自由的前提为代价。
欧阳天被夕月的话堵的哑了火,之前他确实想到的是这些,可是在瞧见夕月眉宇间*裸的不屑,又住了即将开口的言语:“那朕如何做,你才能给朕治疗?”欧阳天问道。
“要求不高,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即可!”夕月淡淡的说道。
“你说。”
“第一:我师傅他在哪里?第二:你和我师傅又是什么关系?”夕月开口说道。
因为从直觉上来说,她能肯定,欧阳天是知道的。
果然欧阳天听到夕月的问题之后,面色有些少许的不自然划过,虽说很快,但也被一直观察的夕月所察觉。
只见欧阳天听到之后,直接一甩袖口:“朕为什么要将消息告诉一个失踪5年都没有消息的徒弟?”语气中却罕有的存在着一股赌气的成分。
欧阳天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语气中的别扭,于是很快的继续接着说道:“朕即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下落!”
这样看夕月还能拿他怎么办!
这样任性的皇帝也没谁了。
皇帝能轻易的死吗?
就算今天她把他给弄死了,估计也走不出这个皇宫吧,更何况,还要天天过着亡命般的生活。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光启老人对于他而言又是何等的重要,重要到哪怕丢了性命也不愿告知她下落。
于是,夕月转头:“洛洛,你还记得姐姐有做过一次催眠吧,让人乖乖能吐出真相的。”
洛夜配合的点点头。
“那点了他的穴道,上去试试。”夕月从怀中掏出吊坠,放在洛夜的手上。
洛夜听话的点点头,旋即轻而易举的将欧阳天点住穴道。
欧阳天见到自己就这么被眼前这个小丫头控制住,眉头突突直跳,斥道:“你想做什么?”
“做实验啊。”夕月笑眯眯的说道。
“你要是调查我了,那么应该知道我在青凌城也是这样做的吧,那个人嘴硬,我就让他乖乖的自己吐出真相。至于你,还不值得我去出手,还是让我家洛洛学习一番为好,正愁找不到人来做实验呢,结果你就凑上门来了,放心就算实验不成功,也顶多失去部分记忆或者脑子受点冲击,混乱一下,变个省事的白痴而已。”
……
“故弄玄虚!”
欧阳天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吊坠,心里也是有些打鼓,他自然也是知晓这个情况的,只是夕月能够治疗他这个毒已经令他很惊讶了,更何况还有着这些匪夷所思的医术,他怎么就不知道光启老人有这些本领呢?
难道是趁他不在的时候研究出来的?
想着,眸光不由的朝着那个吊坠看去,却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感觉这个吊坠似乎很诡异,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去看似的。
不对!
欧阳天心里猛的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将目光从吊坠中抽离回来,嘴里急促:“慢着!”
夕月简见状,心下倒是一惊。
催眠的前提则是这个人的意志不坚定,而她这个特意做个一个加强版的,基本上,如果精神稍一松懈,目光撇到吊坠,那么就很少有机会再去清醒过来。
“怎么,现在想说了?”夕月不动声色,语气倒是很是揶揄。
不过:“洛洛,继续。现在他想说,本小姐不听了!”
既然一开始他想这样玩,还赌气,她也现在挑起了兴致,继续玩下去!
欧阳天看着拿着吊坠的洛夜离他越来越近,头上着急的都冒出了丝丝薄汗。
万万没想到,这个夕月这么难缠。
怪不得光启老人提起她来又气又爱,可是语气中却有着掩饰不了的自豪,顿时,牙一咬:“师妹,手下留情!”
现在尊严、面子什么的,都先不要了,免的到时自己乖乖的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不丢人的强!
话一开口,原本悠哉的夕月神情顿时无比的惊愕!
师妹,什么鬼师妹?!
夕月让洛夜住了手,而自己则三两下的走上去,一脚踩在椅子之上一手拎着欧阳天的衣领:“你刚刚这话什么意思?!”
她自己倒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有这个师兄的,更何况,那个老头子连提都没有提过。
“师妹,见到师兄应该开心才对,你这样不淑女的样子,走出去,不是丢咱师傅他老人家的脸吗?”欧阳天看着如此豪迈的夕月,一改之前威严的皇帝样子,垂眉,看了看自己被揪起的衣领,无奈的说道。
“现在才来套近乎,不晚了吗?”夕月说道。
虽然她心里已然信了七八分。
毕竟,结合刚刚发现的线索和皇帝的异样。
作为一个皇帝不可能就这么独自一人面对江湖人士,在怎么的,也得有其自身的保命措施就是暗卫等一类的存在。
而在现在这个情况,她并没有封住他的哑穴,故而如果危险的话,他大有能力喊人过来。
可是,这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