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来就不简单,这世上怎么会有简单的人呢?”花锦绣来了一句,不要说这宫里的女人了,就说她们村里的那些妇女都不简单了,一个个都是包打听,神算子之类的,总之女人很复杂的。花锦绣以前在村里可是见识不少了。
那就是但凡夫妻两个人吵架的,那平日里记忆不好的妇人,突然之间就变得记忆好起来,可以将那男子做过的对她不好的事情,一一数过来了。
花锦绣可是见识到了,还有就是洗衣服的时候,为了争抢上游的水,那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女人从来都是不简单。
“说的这倒也是,我只是没想到陈贵人竟是如此的下得了狠手,这样的人很可怕啊,对自己都这般狠,对他人会更狠。”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尚且可以舍弃,明景澄就想不到这个女子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了。
“怕是她想要什么吧,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吧。”花锦绣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对宫里的斗争并不清楚。
“无事,这事情与你无关了,来,让我瞧瞧你在绣什么?”
明景澄想着还是不要将这些个烦心的事情带回家里才是,花锦绣也无需去操心此类事情了。
“啊,我在绣红鲤鱼,这是杏嬷嬷留下来的作业,明日要教的,我好笨,到现在都没有绣完。”花锦绣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方才刺破了手,这下子怕是绣不成了,这明日的作业怕是交不上去了。
明景澄拿起了那绣活,看了一下,发现花锦绣这才学了几天,这刺绣功夫大涨,就连明景澄也明显感觉到她这刺绣绣的确实是比以前的好多了。
“绣不完就绣不完便是,明日好生与杏嬷嬷说说,她脾性好定会与你相为难。”明景澄分析了一下,便将花锦绣的绣活放在一旁。
花锦绣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确实是不能绣了,就点了点头,放下了针线。
“我伺候你洗脚吧。”
说着花锦绣就命人打来热水。在原来她们那个村里,女人伺候男人洗脚那都是常见的事情,花锦绣的公公活着的时候,吴三婆就伺候他洗脚了。
花锦绣长大了,吴三婆也曾经让她伺候她相公洗脚。
“我洗脚还要你伺候,不用不用,我自己洗。”明景澄当即就拒绝了,他可不想让花锦绣伺候着。这主要和他这个人有现代观点有关系,搁在现在,你让一个女人伺候男人洗脚,给他打洗脚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要说女人不同意了,就是搁在男人这边,也会被鄙视的,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个男人有手有脚的,自己不能洗脚啊。
“你也不要我洗脚,你,你,你是不是认识我相公?”花锦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了,对的,那就是花锦绣每次看到明景澄的时候,总会想起她相公来,倒不是因为明景澄长得像她的相公,而是他们两个人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像了。
花锦绣每每看到明景澄就会想起他相公,而且他相公会的事情明景澄全部都会。若不是她已经见过明景澄的家人了,就连花锦绣都会怀疑是不是她相公活过来了。
“你相公?我怎么会认识他?他只是一个秀才,我大周秀才多了去的,我只认识新科状元了。”明景澄说着就自己个自己洗脚。
就这样一晚上就这般过去了,第二天天还未亮,明景澄便早早的来到了宫中了。
“干爹,大事不妙,昨日,昨日陛下大发雷霆,当即就让贤妃禁足,如今……”小青子一想到昨日看李昂发火的样子,他就浑身为之一颤。
“我已经知晓了,贤妃禁足一事?太后可曾知晓?”
明景澄用手拾掇了一下衣裳,如今他的衣裳都是花锦绣打理的,花锦绣这个人十分的简朴,而且十分的爱干净,明景澄的内衣裤那都是她亲手洗的,从不假手与人。这让他心里十分的宽慰。
以前他在中农大读书的时候,夜里卧谈会,当时宿舍里面有一哥们就说啊:“这辈子要是有女人肯为我内裤,我肯定对她一辈子好。”
而那天明景澄回去,瞧见花锦绣自个动手给他洗的内衣裤的时候,他心里是震惊的,他知晓这个世界里的女子地位比较低,可是花锦绣原本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自从花锦绣到了明府之后,他的很多生活都在渐渐改变,以前十分豪奢的他,如今也变得节俭起来了。
“太后还不知,还在睡,不曾醒,干爹你看……”小青子还不知怎么处理,就等着明景澄的话。
“那千雪姑娘如今如何了?”
明景澄知晓,这一次陈贵人小产,李昂现在最主要的注意力肯定集中在她的身上,加上这一次这事情和贤妃脱不了关系。贤妃赵月然又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在外人眼里,那便是赵太后的人,寻常人自然不敢动她。如今李昂禁足,其实也是给赵太后看的。
“她还在养伤?怎么干爹你想要见她?”小青子不明白为什么明景澄突然问起千雪那个宫外女子的事情。
明景澄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知晓了,也没有回小青子的话,就一直站在外面候着,等待着赵太后醒来。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赵太后才醒来。明景澄赶忙就进去,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赵太后。
“是今早禁足的?还是昨夜?”
明景澄正在给赵太后梳头。
“说是今早,昨夜陛下是在陈贵人的屋里过夜的。”明景澄事先将这些都打听了清楚,所以此番赵太后问起来,他倒是回答的有模有样的。
“哦,贤妃那里的事情就先这样吧,她也要涨点教训了,此番倒是也不冤枉她。”赵太后并没有将赵月然被禁足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此时明景澄也意识到了,那就是赵太后已经决定彻底放弃赵月然这个棋子了,如今赵月然是死是活赵太后怕都不会过问了。
“太后,你瞧这般可好?”
明景澄虽有心事,还是将赵太后的头给梳好,身边已有宫女将西洋镜递了上来,让赵太后端详。
“不必了,你梳头,哀家放心的很,如今年纪大了,越发不喜照镜子了。”赵太后下意识的抚了抚鬓角,就站起身子来。
“皇上驾到!”
正好忙活好这一切,李昂到了。
他的出现完全是在赵太后的意料之中,她抬头看向明景澄,明景澄就将手伸了出去,赵太后的手就搭在他的手上。
“陛下来了,哀家正准备去寻你呢?你来的便好。”
陈贵人小产的时候,涉及到贤妃赵氏,赵太后早就料到李昂回来,没想到李昂竟是如此的着急,刚刚下朝就朝这边赶。
“母后应知儿臣为何事而来吧,陈贵人的孩子没了,这贤妃不知母后看怎么处理?”李昂脸上是带着怒气。
他是知晓的,一直以来赵太后都偏私与贤妃赵氏,看不惯贵妃陈氏。加上陈氏以前就是贤妃赵氏的洗脚宫女,因她有了月事,被掉了包,才被他宠幸的。当时因为此事,李昂好一阵子膈应。后来发现这陈氏性子温婉,比起这宫里豪族女子更多了一丝恬静之后,在心里也就慢慢接受了她,更何况陈氏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心里欢喜的不行了。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陈氏是贤妃赵氏的宫女,他越是宠着她,反而让贤妃越发的膈应了。李昂觉得这算是对赵太后另一种报复了。
“哀家也要因为此事去寻陛下,没想到陛下竟是来了,那此事哀家就先说说吧。”赵太后已经坐下了,明景澄就一直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母后莫不是要偏袒贤妃,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母后若是要偏私的话,怕是说不过去吧。”李昂还是带着怒气的,一脸质问的表情。
今日赵太后的心情还算是好的,虽说李昂如此说话,她倒是也不恼。
“陛下,你说的对,此番贤妃确然做错了,哀家自是不会偏私,你该怎么处理那便怎么处理,定是要做到公正公平,切莫偏私任何人。”
赵太后已经摆明了她的立场,她这么一说话,让李昂倒是为止一愣。
“母后当真这般想?”
显然李昂现在还有点儿不相信,就想要询问个结果。
“自然,哀家还能骗你不成。这贤妃赵氏虽说是哀家娘家的人,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当怎么定罪便怎么定罪。”
李昂犹豫了一会儿,后又想了想,才说道:“那儿臣知晓如何去做了。”
“那便好,陈贵人如今怎样了?”
赵太后随口问了这么一句,那李昂又警觉起来了。
“她,她身子还需将养,不知母后寻她有何要事?”李昂如此警觉的样子,让赵太后连连摇头,浅笑。
“无事,陛下若无他事,就先跪安吧,哀家要去礼佛了。”
“诺!”
送走了李昂,赵太后便由着明景澄领着去了佛堂,今天是初一,她每个月初一都要来佛堂,为她的努努儿上香,希望她在下面过得好。
“小澄子,近日来,你倒是费心了。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如今赵太后已经去过了佛堂正往回赶。
“差不多了,初五奴才怕真的是来不了。”
“无妨,无妨,你好生回去成婚便是。”赵太后便是理解,就这样他们主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了。
“贤妃娘娘,贤妃娘娘……”
是小青子的声音,明景澄和赵太后都听到了。
“你这狗奴才给本宫滚,本宫要见太后,我要见姨母,姨母,姨母……”竟是贤妃赵月然的声音,赵太后听了这声音之后,当即整个脸就冷了。
而明景澄在心里暗想,这贤妃赵月然到底是沉不住气的主,如今她这么再一闹,赵太后肯定越发的不喜她了,原本怕只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这一次怕是要彻底的舍弃了。
“姨母,姨母,你,你,我总算见到你了。都是这狗奴才,拦着我,不让我见你,姨母……”赵月然带着哭腔就跑到了赵太后的身边了,整个人面容憔悴,发丝凌乱,丝毫没有往日贤妃娘娘的妆容。
“太后,奴才……”
小青子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了。
“你起身吧,这里没你的事情。”赵太后冲着小青子说了一句,那小青子得令,立马就起身离开了,末了还不忘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