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驹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子侄们刚被官差押解着出了城门,在官道上被绳捆索绑的拖着步子往前走。
离乡越远,越是荒凉,很快,残阳如血,官道两侧已经是人迹罕至!
这一对金氏子孙,二十多人,带着一群儿童,被一队十几人的官差押解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交谈,对他们来说,保住了一条命是不假,可是等待着他们的,谁知道是什么样的前程!总之,对于他们这一群逆犯子弟来说,这一辈子等于到此结束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是简单的最后一点安慰,也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劫难打破!
就在人迹罕至的官道两侧,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个个身着黑衣,手握长刀,恶狠狠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十几名官差马上就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上祈求饶命!
为首是一位十七八岁的胖乎乎的白面青年!
这时候,金马驹的大儿子认出来这个人,兴奋的喊到:“白公子,你来救我们了?!”
没错,这人正是白季瑰的儿子白富仁,他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对呀,我就是来救你们的!”
两边的押送官差们听闻白富仁是来救人,吓得都四散奔逃!
白富仁一挥手,手下的武士们举起弓箭搭弓瞄准,“蹭蹭蹭”~
瞬间,十几名官差都被射成刺猬倒在黄沙弥漫的官道上!
金马驹的子侄们兴奋的嗷嗷叫。
他们很庆幸,流放以后可以很快被白富仁救走!
白富仁微笑着说道:“金氏子孙可谓是家大业大,居然有这么多人!”
金马驹的大儿子赔笑说道:“白公子,您可以冒险犯难来救我们,以后做牛做马任凭白公子驱使!”
白富仁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不用了!你们手里拿着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金马驹的大儿子不解的问道:“白公子,您指的是什么?”
白富仁突然脸色变的阴晴不定,牵动着金氏子孙的心。
白富仁走到金马驹大儿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父亲给你们留下来的保命符,不掏出来,我怎么会放心那!”
金马驹长子不解的问道:“真的不知道白兄所指何物!……”
白富仁突然从腰间抽出来长刀一刀下去就把他的前胸戳穿!然后利索的抽出刀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他瞪着眼睛,口中突出一口黑血,抻了抻腿,死了!
其余子侄们吓得怪叫着就要逃命!
白富仁提着大刀追赶者见人就劈,他手下的武士们也如同饿狼进去羊群,骑着马扑上来左右砍杀,连幼童都不放过!
很快,嗷嗷哭叫的人群就没了动静,只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白富仁满意的点点头。
手下武士问道:“白公子,尸体要不要清理一下?!”
白富仁团脸上溅满血珠,狰狞的咬着牙说道:“清理什么?这就是王之正杀得!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剥光,然后集中起来烧掉,尸体就摆在官道上!”
说着,他潇洒的跳上马背,然后拍了拍马屁股一溜烟回城了!
这时候,只有一个小孩咬着牙钻在人堆里不吭声,最终躲过了这场浩劫!这个小孩是金马驹的孙子!
第二天,金氏子孙于半路被截杀的消息传进了都察院。
左都御史阮大铖急忙喊过来黄宗羲问道:“你知道昨天下午,金家流放的子孙们被截杀在官道上的事体么?”
黄宗羲大惊失色:“岂有此事?!”
阮大铖严肃的点点头说道:“因为官差全部殉职所以根本查不出来事情是谁做的!”
黄宗羲点点头说道:“还能有谁,不是白季瑰就是古文典,他们以为金家流放的男丁身上带有某些对他们不好的证据!”
阮大铖呵呵一笑说道:“古文典还真能下得了狠手,对付金马驹这条好狗,他古文典也是说杀就杀!”
黄宗羲点点头说道:“岂不闻,无毒不丈夫,古文典,白季瑰这些人,从小就受父辈熏陶教育,都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狠毒角色!”
黄宗羲来到烟雨楼,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带给了王之正,王之正正在大书房里看周成与黄宗羲主理的商税司,递交上来的账本记录。
听了黄宗羲的汇报,王之正愣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毕竟承诺过金马驹,我会免了他的子孙后代的罪责,让他们不至于断了后,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这个大劫!”
黄宗羲点点头说道:“根据我的推理,金氏流徒很可能死于古文典或者白季瑰的毒手!”
王之正呵呵冷笑道:“古文典以为,金氏手里真的掌握着什么可以治他与死地的证据,所以才下此毒手,本来也在意料范围之内,只是没想到,他竟能下手这么快,是我的过错,没有提前安排好保护他们,也害得官差都命丧古道!告诉阮大铖,都察院的官差,要好生优待其属!”
黄宗羲拱手说道:“是。这件案件,是否追查一下?”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该查就查,但是不要揪着不放,现在还不是跟古文典彻底闹翻了的时候,先把案件查一下,看看是谁下的手,然后再判断一下,下手的人,究竟是受了古文典,还是白季瑰的指派!”
黄宗羲拱手说道:“是,侯爷!”
此刻,完成任务的白富仁回到府中向其父白季瑰交差。
听了白富仁的回报,白季瑰总算是松了口气,对儿子说道:“很好,事情办的很漂亮!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以后行事,多跟着你古世叔学习,不要毛毛躁躁!”
白富仁肥胖的脸上沁着汗珠说道:“是,父亲大人!”
随即低声问道:“儿子有个想法,一直不敢跟父亲大人提起,今日,想征求一下父亲大人的意见!”
白季瑰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盏,斜眼看看大儿子问道:“什么意见你说吧,自己家父子还卖什么关子呢?”
白富仁点点头,摇着细米牙说道:“之所以我们一直被动,无非是因为王之正,俗话说,擒贼擒王,如果我们直接找个机会,做了王之正,是不是就一了百了?!”
白富仁话音刚落,白尚书惊得一下子从太师椅上跳起来,赶紧转身四处张望,看看我有没有传到别的耳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