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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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领兵回城，却因吃了败仗而心中抑郁，坐于殿上闷闷不乐，偏在这时，武吉还禀告姜子牙说：“此番大战伤亡惨重，李家三兄弟，韩毒龙，黄飞虎等将领受了伤，低下士兵也折损不少。”

“好个闻仲！”姜子牙长袍一甩，说：“不愧是名震商军的闻太师！”

“师父，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武吉忙问道。

姜子牙沉吟半晌，想起自家军队的伤亡，便知不能再战，况且这闻太师统领的军队赢了胜仗，此刻一定满心欢喜，军心大振，贸然再进攻怕是更讨不得好。

“启禀师叔。”杨戬在站起来拱手说道。

姜子牙问：“杨师侄何事？”

杨戬走出座位，战在大殿中央对姜子牙说：“师叔，在弟子看来，我们现今不适宜再次开战，不若先让大军歇息一两日，等调整过后我们再战，那时必能乘胜追击闻太师的军队且一举成功，而后我们方可乘胜追击，在他兵败之时趁机劫营，重创前锋，生擒闻仲。”

姜子牙闻言点头笑曰：“好！传令下去，让大军好生修整，诸位也辛苦了，都去歇息一番罢。”

“谢丞相！”

“清溪，你去做什么？”杨戬在他身后问。

清溪咬住下唇说：“我想去看看哪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杨戬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不用担心，那小子是莲花化身，可经打了。”

“莲花化身？”清溪脑袋里立刻出现一幅画面——

漫天的荷花中有一株生长的特别大，接着花苞打开，光溜溜的小孩从里面大叫一声跳了出来……

杨戬感觉身边的清溪轻颤了一下，他忙问：“怎么了？”

“……没事。”清溪闷头向前走去，他心中想，原来哪吒竟是莲花幻化的妖精吗？那——他的兄长们，也是莲花精了？！或者是鲤鱼精，水草精——想一想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戬一见就知道清溪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无奈一笑，在他身旁解释说：“莫要多想。”

“？”

见清溪清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杨戬笑着说：“他可不是妖精，只是因为一些事故才托莲花塑成人身罢了。”

“……你怎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清溪震惊道：“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哈哈哈，”杨戬爽朗地笑了几声，他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清溪的脑门上说：“怎可能？”

清溪也不闪躲，面无表情地用疑惑的语气问：“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是——秘密，待时机到了，我便告诉你。”杨戬笑眯眯的说。

清溪不满了，说：“你们这的人做事都爱讲求时机吗？”

杨戬浅笑着摇头，收回手催促他说：“快些走吧。”

“……先走一步了，万一错失时机，可就不好了。”清溪说完，脚下便升起一个太极图，不到片刻就没了踪影。

杨戬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下好笑，依旧慢慢悠悠地闲散走着，他心中暗想：哪里有什么读心术，不过是清溪思考事情时爱把玩那个剑坠，加之总喜欢乱猜想妖怪什么的，自己一说哪吒莲花化身，清溪的眼神立刻就变了，那不是想这事，还能想些什么呢？

“……真不知是何等的环境才能养出清溪这般有意思的少年。”杨戬低语道。

清溪赶到哪吒府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问了人之后才知道哪吒去了他大哥金吒那里。

清溪在哪吒门口左右走了几圈，才转身准备里去，恰巧碰上了杨戬和哪吒。

“哪吒？”

“清溪，你来了。”哪吒勉强扯起一抹笑，却没了平日的欢快活泼。

“你没事吧？”清溪走到他身旁问。

哪吒确实一点精神都没有，他强颜欢笑说：“没什么。”

但在清溪的眼中就不是那么想的了，他再迟钝也发现了哪吒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却只当他是受了伤，又担心兄长，所以才面色不佳的，可清溪却又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了。

于是他走到哪吒身边，学着杨戬的动作拍拍他的肩膀，顺便从梨绒落绢包里掏出一支糖葫芦递给他说：“给你。”

哪吒果然露出惊起的神色，他轻轻接过清溪递过来的糖葫芦问：“这是什么？”

“……糖葫芦，给你吃。”清溪盯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看了一会，才移开目光——那是他仅剩的一支了，还是在战场上一个万花的姐姐送给他的，清溪想吃了好久都忍住了，现在却送给了哪吒。

“糖葫芦……是何物？”杨戬也没见过那东西，穿成一串的几个红果子，却显得喜庆可爱。

清溪瞥了他一眼说：“我们那的一种食物。”接着又郑重地补充道：“小孩子都喜欢。”

杨戬笑着说：“清溪也喜欢吗？”

“我又不是小孩。”清溪哼了一声，转身对哪吒说：“你吃了，会高兴点吗？”

“……谢谢！”哪吒看着手里奇特的‘食物’，先吞了口口水，在清溪一眨不眨的注视下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好奇怪的味道……”哪吒觉得先是觉得甜甜的，然后又变得有些泛酸，却是以前都没有尝到过的奇怪味道，但是滋味却很好，让人忍不住想再咬一口。

清溪看着他吃后，带着一点期待问道：“怎么样？”

哪吒皱着眉毛，吧嗒着嘴说：“奇特的东西，但是很好吃。”哪吒冲清溪露出一个笑容。

清溪说：“你开心就好——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嗯！”哪吒笑着认真地说：“谢谢你，清溪。”

杨戬冲哪吒点头示意，也一起离开了。

“你怎知哪吒会喜欢那个——糖葫芦？”杨戬问。

清溪一本正经地说：“师兄说那是诱拐利器——小孩都喜欢。”

杨戬逗他说：“那清溪一定也喜欢了？”

清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屑，他说：“我不喜欢。”

“不喜欢还随身携带？”

“……只是忘记了。”

“那必然是喜欢了。”

“你再说我也没有能给你吃的了。”

“呵呵……”

“……”

杨戬乐呵呵地看着清溪泛红的侧脸，也不再戳破，两人间的气氛温馨安静了许多。

且说哪吒这边拿了糖葫芦只吃了一个，他在自己门口沉思犹豫了半晌，又原路返回，去到了金吒府上。

“参见哪吒将军。”府上的守卫急忙行礼。

哪吒问：“……你家主人可在？”

守卫不动声色地看着刚走片刻的哪吒手里又拿着奇怪的玩意返回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如实回答说：“是！”

“那……那你且去通报一声罢。”

“启禀将军，我家主人有令，将军若前来，不必通报。将军，您直接进去就好。”

哪吒心中一动，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他犹豫着走了进去。

哪吒在院子里兜兜绕绕半天，还是找到了金吒的卧室，他没有贸然进去，只伸手在门上扣了两下，却无人回应。哪吒不解，就又扣了两下，还是没人应答，这让他心中有些焦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他在门外徘徊着，在进和不进中犹豫，一会想屋里的这人和他老子是一样的冷酷无情，只觉得他是妖怪灾星，盼着他死，一会又觉得那人是因为他才受的伤，若是自己无情无义地走了，岂不是也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哪吒纠结地想挠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手里还拿着清溪给的‘糖葫芦’，于是他静下心来推开了们，想着——就这一次……

屋里静悄悄的，桌上的香炉里还上升这袅袅的青烟，可那张床上却是半点人影也无。

“……怎么回事？”哪吒嘟哝道。

“哪吒？”

温润好听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哪吒转过头去，发现金吒正站在门外，他一手扶着门框，声音里带着讶异和惊喜：“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哪吒走到他身旁，闷声不响地扶着他坐下。

金吒轻声说：“修道之人哪有这么娇弱？我不过是去了后院一趟，对了，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哪吒虚张声势地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场一些。

金吒觉得他三弟就像炸了毛的小猫，却非让自己看起来像只虎，只让人觉得可爱。

他说：“哪吒没事时能与我亲近，我自然是高兴的，若是有事，也能第一个来找我就好了。”

哪吒看着他大哥的面孔，忽然移开了目光，他动作僵硬，一点都不温柔地把手中的糖葫芦塞到金吒手里，说：“给你——”

“这是什么？”

金吒看着手中红彤彤的不明物问——他注意到顶头还明显少了一个。

哪吒的脸开始发热泛红，他掩饰似的大声喊：“吃的——你若不吃，那还给我好了！”

“不，这是你那么些年第一次送给大哥东西，就算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金吒一边说一边把糖葫芦送到嘴边，咬掉一个，而后冲哪吒一笑，他的嘴角沾染了红色的糖渍，衬着白玉般的脸竟显出一种别样的魅惑。

——可惜面前只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呆木头哪吒。

“……那你吃吧……我走了。”哪吒不知道为什么金吒的一席话会让他的心里泛起片片涟漪，可是忽然觉得，金吒这人——还是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