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高中最后一次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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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晚，叶涵早就编好了信息。

23点55分

芬呐，新年快乐，希望明年见到胖胖的你。多吃点，瘦了就做不成朋友了。

23点56

亲爱的辣姐，最近有没有想人家啦？新年快乐，可爱美丽无敌的涵涵给你拜年啦！

23点57

小绿姐姐，新年快乐哦，来年还要多多照顾人家哦。（我柜子里的苹果是不是你偷吃的？哈哈，我的反侦察能力很强的。）

23点58

班主任，您好！我是叶涵，新的一年，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欢乐，恭喜发财。

她太懒了，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祝福语，直接改了称呼发给小义。

23点59

钱老师，你好！我是叶涵，新的一年，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欢乐，恭喜发财。

零点了。

叶澍收到一条信息：阿少乖徒儿，又是一年春来到，不知不觉，为师伴你半年了，唉！不孝啊不孝，居然都不问候师父。可爱的得瑟女皇叶小涵很抱怨的奉上！

叶澍收到很多祝福信息，他甚至懒得打开，更别说回复了。可是叶涵的信息仍旧让他期待，窗外树影重重，浓墨般的夜幕如一张画纸，烟花绽放，稍纵即逝，却美不胜收，增加了一份温情与温柔。热闹是窗外的，安静是窗内的，他细细的摩挲着手机屏幕，内心圈圈涟漪，干扰着他的心神。

念着一个人，去了一个城。于是B城里的一切都是她。

手机QQ亮起。

得瑟女皇：哥哥在吗？不管你看不看得到，我都想对你说声新年快乐哦。之前对不起，什么都冲着我来好啦！晗仔是无辜的，是人家逼良为娼的。说完送上几个哭的表情。

反正晗仔的智商看不懂“逼良为娼”。之前叶澍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包括某位智商200的七岁小妹妹打他裸照的主意。他当时也就回复：一把年纪冒充未成年。之后得瑟女皇再也没有发消息过来，他以为她安分了，谁料她私自给小晗申请了QQ，叶晗每每躲着他偷偷的在电脑上与之语音。

叶澍没有犹豫的打了几个字。

澍：新年快乐！

叶涵将手机放在枕边，顺便又将信息提示音开到最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一分钟后，她睁开眼睛，查看信息，她受到很多祝福，独独没有他的回复。叶涵懊恼的坐起身，随手抱起一本书看起来，又跑去上了趟厕所，时间已经够久的了。她赶紧捞起手机看了看，才过去三分钟。“我才没等你呢！哼。”她报复性的关机，数着绵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起来，急匆匆打开手机仍然没有叶澍的回复，倒是方运发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但愿来年看到你，你的腰上没有长游泳圈。

叶涵冷冷的回复：可能让你如愿了。老娘可是顿顿不离肉，现在的处境就是屁股长到肚子上了。

过了一会儿，方运又回复道：昨天李子睿说收到了你的祝福信息，我想你是不是忘记发给我了？

叶涵：没忘记，是选择性遗忘。

方运气的牙痒痒，亏得他推掉了牌局，专心致志在家看春晚，不就是怕错过某人的信息。

叶涵攥着银白色的床单，只觉得一团郁闷之气怒火中烧，眼下嚣张的就要呼之欲出：“去你妈的狗屎运。”她像毛毛虫一般在被子里扭来扭去，现在一觉睡到12点，毫无愧疚感，甚至觉得自己生来就是睡到12点的，然后安慰自己如果现在不睡开学就睡不了了，养精蓄锐才能称霸天下。

等到开学前五天，她才着急的拉帮结派，一个个发消息。

得瑟女皇：李子睿，你做物理大题，我做生物的，然后交换答案。

李子睿欣然同意，她再故技重施发给许芬。

得瑟女皇：芬芬，你做生物大题，我做物理的，合作愉快。

叶涵仰天长笑，坐享其成，嗑着瓜子接着看自己的综艺。偶尔会觉得自己聪明的不可一世，只是在被理综挡住了光辉。五天的时间，她用这个方法，不费一兵一卒，卷子满满的都是答案。

直到有一天，李子睿发现自己算错了一个题，他想对答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全班的人都错的一模一样！

开学第一天，唐哥哥照旧是先开了简短的班会，大约就是广告时间结束，欢迎大家重新回来看书。然后要求每个人拿出一张纸，老规矩，写下自己为什么复读及自己的目标。这次唐哥哥不打算贴在后面的黑板上，而是收走。莫名的，叶涵喜欢这个环节。最初的梦想，总是要紧握手上，时刻提醒自己，它还在！心就不会疲惫！

叶涵的想法没怎么变，只是心态好很多，不带着目的，无所谓丢不丢脸，复读就是给自己再一次机会，干别人何事？于是在纸上写下：为了更好的活，为了不空虚。叶涵回头，许芬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哼歌。

“你在干嘛？还没写？”

“哎呀，不要打扰我，我正哼到第三首歌呢，我准备把五月天的歌都哼一遍，争取找一句清新脱俗又励志的。”

叶涵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瞄叶澍，他一个眼神过来，叶涵嘿嘿干笑：“你写的什么？我真不好奇，就是觉得…你应该和开学写的不一样了吧？”

叶澍大笔一挥，在纸上写道：不知道。

“好奇心满足了？”

真的…。装了一手好逼。

叶涵叹气：“没新意。复读就像是再次去了一趟相同的景点，这次我们在意的是终点而不是沿途的风景。唉！可惜你没什么觉悟。”一个学期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历史的退步啊！“我分分钟给你讲N个鸡汤，要不要？”

“敬谢不敏。”

事实证明，觉悟高和分数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叶涵实在是不想抖，只是唐哥哥抱着上学期的期末理综卷子来了，她的心没来由的打着结。哪有开学第一天就发卷子的？她的心还沉浸在过年的安逸中。

“叶澍，你是不是换了纸重新写了？能不能给我看看！”

“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现在紧张，你帮我转移注意力。随便扯话题就好。”树枝过滤变化着投射在书桌上的阳光，阴阳明暗的光影中，少年极认真的沉思，阳光在不同的温度下，散发着不同味道。叶涵不知不觉看痴了，故作镇定的掏了掏耳朵名曰：洗耳恭听。

叶澍想了想道：“你养胖了。”

“换一个吧，这个话题太伤感。”

“你有双下巴了。”某阿少语气寡淡的重复这个事实。叶涵养胖了这件事谁说出来都不会让她伤心，从叶澍嘴里出来就不一样，因为他眼神真诚的不像话。

叶涵暴怒，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除了外表，我们就不能聊点高尚的东西吗？比如人生啊，理想啊。”掷地有声的透露几分惋惜：“你视力又上升了，绝对的！”

叶澍微转身，语气淡然：“我不会找话题。”

叶涵脱口而出：“我给你新年祝福的信息怎么没回？”

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真的只是随便扯话题，也许潜意识里她还是在乎的，在她的心里有着小小的一角，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这样一说根本就是把秘密暴露在太阳下。

“哎呀，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回复了，就你没回。没有怪你的意思，我随口一说。”越描越黑，最后索性懒得解释了。顺便察言观色，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叶澍乖徒儿，又是一年春来到，不知不觉，为师伴你半年了，唉！不孝啊不孝，居然都不问候师父。可爱的得瑟女皇叶小涵很抱怨的奉上！是这句吗？”

叶涵只觉得脸上更烫，小小的尴尬，小小的开心，低着头，小小歪歪的虎牙露出来。内心和身体都在表达一个词语：兴奋。而后像察觉到什么，嘴角抿着笑，挽了一下刘海：“你特意背下来了？”

“看过就记得了。”这个偶然，偶然的很偶然。有本事去解释语法中现在进行时，过去式，完成时。每每那个时候叶澍大爷似的说道：“这个答案设计的不合理。”

“哦。”叶涵白了眼，他大爷的舅舅的小姨子！内心无名火蹭蹭往上涨，她终于懂小芝麻的感受了，真不知道这对兄弟的情商所谓何物？

“还有一处错误，伊莎贝尔西班牙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英国女王，叶卡捷琳娜二世俄国，推古天皇日本女天皇，武则天中国女皇，克里奥帕特拉埃及女王，得瑟女皇是谁？你吗？”他声音低沉，最后几个字说的缓慢，还刻意的小小的挑了眉。

“你可真是伤人于无形之中。”他简直就是在讽刺自己的不自量力。绿色悄悄降临小城，并不浓烈。初春的背景下，女孩微微翘起嘴唇，樟树是春天的，冒出的小草是春天的，少女也是春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