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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起始于未然,终止于必然,花多少心思,赢多少缘分。
有些人,仅靠眼缘。第一眼看到叶澍,罗徊从骨子里不喜欢。这眼神…凭什么这么干净和置身事外,有本事就不要在酒吧工作。
“阿徊,轮到我们了。”陈津唤了声。罗徊收回挑剔的眼光,老实说,就工作而言,男孩认真负责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
“真是的,王哥看人的水准越来越差。一看就是未成年,也不怕被查。”
陈津试了试麦:“说的好像你成年了似的。”
罗徊将帽檐转到脑后切了声不再言语,伸展了腰身。几个大男孩各就各位,四周灯光暗下来,唯有舞台上灯火一片。每每这个时候,罗徊就觉得唯舞独尊。伴随着街舞,音乐肆起。陈津独特的低沉嗓音响彻全场:“喝完这杯,请献出你们的手和腰,HIGH起来。”不得不说,陈津很会活跃气氛,场下的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温柔男孩,一到舞台就像被音乐注入了灵魂,疯狂的叫嚣青春。他想他终于找到陈津染红色头发的原因。音乐起,罗徊微微抖着腿,打着拍子,轻步曼妙却又注入了力量,身体软如棉絮,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中途他兀自摘了帽子扔到台下,迅速又引起一阵欢呼,他的心得到满足,桀骜的看向那个少年。可惜,少年只顾着擦杯子,对着周遭的热闹并无兴趣,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罗徊火气更甚,以往做起来稍显吃力的舞步此刻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他得到全场的掌声,可是他并不满足。
罗徊总是见到一个女孩,长得极美,来酒吧的就没几个丑的。她每回来必定一杯酒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跳舞,美女的关注会让他上心。不久之后,女孩换了位置,换在叶澍的身边,饮料取代了酒,而后两人一同离去。他想钓的女生被他抢走了,罗徊觉得自己找到了发火的由头。第二天,他堵在少年面前,语气不善:“你叫叶树?大树的树?”
少年点头,头未抬,普通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帅气,他并没有想聊天的意思。
“明明是三点水的澍,你这故意抬杠?”罗徊挑眉,顺手拿起叶澍手边的抹布在手上扬了扬。
少年终于抬头:“就算对你说你也不一定会写,而我没有义务教你写。”他伸出手,手上还附着塑料手套:“明知故问的你算不算抬杠?”
没聊天以前,罗徊以为叶澍是个哑巴。
他只对方的底线,扔过抹布,不再纠缠:“除了长相能看,并没有什么特长,切!”鄙夷之意一览无余。
叶澍端起酒杯擦拭着,轻描淡写:“腿特长。”
之后两人并无交集,罗徊也只是跳舞兼职,一晚上跳一场。可是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叶澍的缺点,并试图赶走他。
他状似无意的对王哥提起这个人:“我们酒吧并不缺兼职服务员吧?”
王哥眯起眼,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迟疑半响,开口:“阿徊,有话直说。我们的关系至于打太极吗?”
“我就直说了。那个叶澍…”他怕王哥分不清名字,特意用手指了指人:“除了帅貌似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为什么留下他?我记得上个月人就招满了。”
王哥哈哈大笑,连带着肚子上的肉抖了三抖:“小子长进了,居然会用成语了?”他拍了拍罗徊的肩膀,以表欣慰。
“我是辍学,不代表我没文化。”罗徊最烦人家拿学历说事儿。他仰头灌了几口酒,顺手从王哥耳朵上取走支烟,点了火。
“就如你看到的,帅就够了。”王哥笑的一脸奸诈:“谁不希望能被帅哥服务?”无可否认,有些顾客就是冲着帅哥来的。
罗徊放在吧台上的手握紧了些,嘴唇紧闭,没在开口。
和叶澍彻底闹翻是在一次表演后,他照旧没有看台上一眼,就好像不值得看一般。罗徊跳完直接从台上跳下来,帽子一取直接扔在叶澍工作的吧台上。
“给我酒,随便什么。”
叶澍抬眼,看了看他,兀自低头接着工作。
“我说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服务员,我要一杯酒,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端过来。”罗徊解开衣服顶上的扣子,痞痞的问坐在身边漂亮的女孩:“可否知道你的芳名?”
女孩看过来,眉间闪过一丝厌恶,嘴角却掩饰的很好,微微上翘:“我有拒绝的权利对吧?”
罗徊一听,怒气中生。有些人不说话,他的存在就足够令人却步,这种感觉足够让人反感。
正值叶澍端上酒,他推到女孩面前:“请你,现在我有没有资格?”请酒素来是酒吧默认的规定,钓女人,亦然。
“我不喝酒,谢谢。”
她在撒谎,明明之前看到的时候,她都晃着酒杯,澄清的液体变成鎏金,明晃晃的酒悉数入了口。女孩喝酒的样子诱惑极了,喉咙蠕动着诱惑着每一位在场的异性。
“切。”罗徊端起酒灌到嘴里,喉咙火辣咳嗽不止:“靠!你给大爷调的…什么玩意?”
少年抬头,言语淡淡,手指摩梭着酒瓶:“应你的要求而已。”
什么要求?他终于想起来,给我酒,随便什么?随便指的是酒的种类,不是这杯莫名其妙的液体。女孩毫不掩饰痴痴的笑,落在罗徊眼里,两人意气相投,仿佛故意整他般,全然忘记自己一股热气的挑起整件事。
罗徊气急,挥手酒杯落地,碎了一片:“你什么玩意儿!要什么没什么,还敢在大爷眼前混,识相点滚的远远的。”
叶澍收拾着地上的残骸,不为所动的做着一个服务员该做的工作:“杯子破损赔偿35元。”
罗徊的脸薄的如一张纸,一激动就红,对方的话轻描淡写,却让他在众目睽睽下失了脸面。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冲动的年纪,他撸了衣袖就要冲上去。陈津拦住他,眼神示意按兵不动。虽是劝架,嘴里却说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话:“叶澍,别在意。阿徊性格使然,人并不坏。不过他说的话并无道理,我爱好和平,不提倡打架。不如你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可以留下来。”
什么方式?无非是才艺展示或者吹酒瓶。
叶澍无动于衷:“你们并不能决定我的去留,而我为什么要取悦你们?”
有人生来淡然,语气中却不乏狂妄的意味。
“确实。”陈津点头,继而对罗徊说道:“到此为止。”
女孩适时开口,她很期待一场好戏:“阿澍,我想看。”她笑的一脸无害:“想看你如何打败他。”这个他指的是罗徊。
叶澍静默了会儿:“如你所愿。”
哈?他迎战只是为了取悦一个女孩?
罗徊喜成乐见:“先说好,我会的挺多。公平起见,让你先选。”他并不谦虚,从小到大,除了学习,他的业余爱好广泛,基本学的可以独自挑大梁。
“街舞吧。”叶澍说道,手上不停歇的解开外套。顺势挽起袖子,将刘海撩到一边。本是为了方便动作,罗徊却觉得自己见到了另一个叶澍,这个叶澍,鹤立鸡群,自信的无可救药。周遭欢呼声肆起,纸醉金迷的世界是无聊的,她们总是希望找到看头。
诚然,他挑的是自己最擅长的。但同样是最冒险的。若自己被打败,引以为傲的街舞输给别人,他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打工?有时候罗徊觉得叶澍的每句话都不给自己和对方退路,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我不会让你,相对的,我想赶走你。”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叶澍点头,眼神里有了戏谑:“但愿待会你还能说的出这句话。”
罗徊并没料到对方不仅跳得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着致命的诱惑,引得女孩尖叫连连,最后一个动作,他硬是挥舞出自己独特的风格,比之他墨守成规的舞步好上太多。有时候,罗徊觉得叶澍又偷偷看自己的表演,而后推陈出新,他摇摇头,赶走自己的无聊想法,愿赌服输,眼底的星光慢慢上升至夜空。
“加入我们吧,不跳舞可惜了。再说服务员的工资哪有跳舞的多!”他缠在少年身边三天,什么招数都用尽了。甚至在空闲时候将叶澍的工作做完。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道:“学街舞只是兴趣,我并不觉得将兴趣用来赚钱是件快乐的事。”
叶澍是一个奇葩,明明每个毛孔都闪着爱街舞的光环,他却偏偏当一个做苦力的服务员。而他罗徊,也是奇葩,明明很喜欢叶澍,却偏偏招惹着想要他离开。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亲近不近人情的少年。
最终,他还是没有加入。几个人的关系却越来越好。直到叶澍和玲子分手,而后悄然离去,去到另一个城市复读。
罗徊恼叶澍甩了玲子,不如说他恼他只言不留的离开。仿佛孑然一身人世间,而他,罗徊,从来都不是他的兄弟一样。他笑过叶澍为了女孩出来迎战,一点都没有爷们儿气息。
叶澍回答的很是正经:“我只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后来,罗徊才知道。他的挑衅,没人制止,包括王哥,也就是说已被默许。就算叶澍这次不答应,下回照旧有别人来找麻烦,长此以往,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工作。
所以他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玲子。思绪渺渺,数不清的斑驳沉淀在回忆里,岁月使人执着,岁月使人放下,岁月使人难以自拔。
而今,淡漠的少年红着眼朝自己怒吼:“叶涵要是有事,老子他妈的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罗徊僵在原地,眼底是无法言喻的震撼。
明明他的澍哥,是儒雅的,是波澜不惊的。
罗徊不喜欢叶涵。他自欺欺人的认为,若是她不在,一切会想从前一样。他将所有无妄的气都撒在她身上。
“呦!不认识我了?”他灭了烟,从墙上跳下来。
叶涵左右张望了下:“你是和我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或者你承认你不是人?”眼前的男生高大挺拔,面容冷峻,更要命的要数他狭长却有神的眼神,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哦,我不是人。”说完叶涵抬腿就要走。
他上前拦住她:“你不认识我了?KTV里,和叶澍一起的?”
叶涵挑眉想了半响:“服务员?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