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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说,我也没甚办法,可你要想清楚后果。”叶尽欢话说得很重,尽往木槿心里戳。
木槿低眉敛目,紧咬着唇,艰难开口:“尽欢哥,我……”
“木槿,你这般闷着瞒着,又是为何?”叶尽欢将她散乱的鬓发理理,苦口婆心地劝,“是与四年前有关吧。”
木槿再也憋不住,泪珠子顺着灰白的脸就往下掉,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将头又低了几分,不敢面对叶尽欢。
“你也大了,怎还这么任性?你可想过你娘?她为了你,这几年就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到底有甚不能说的?”叶尽欢咄咄相逼,脸色甚为骇人,恨不得将木槿的脑袋瓜子敲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木槿哆嗦着嘴唇,最终还是敌不过叶尽欢的一再逼问,才道出了实情。
今夜来袭之人果真是四年前那黑衣女子,而那女子是为夺火琉璃而来,这事的复杂已远超过了叶尽欢所想。
黑衣女子是木槿认识的,云老爷子也知道是谁――云仪安,云贺堇的亲姐姐。而四年前云庄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云老爷子为了保住火琉璃而做的。
云老爷子这么多年全靠火琉璃来续命,而就在四年前,他身子逐渐孱弱,便知火琉璃已保不住自己了。恰逢此时,云仪安又突然回来了,她明目张胆地来找云老爷子要将火琉璃夺去,却未能得手。云老爷子这儿没讨到好,她又把主意打到了木槿身上。云老爷子将计就计,才有了这么一出,当日云仪安拿到的不过是假琉璃,真正的火琉璃在木槿手里。云老爷子把火琉璃给了木槿,让她好好保管,以后交给一个名为林乾的人。
至于云老爷子为何会有火琉璃,云仪安又为何叛出云庄,木槿一概不知。
叶尽欢可被这一老一少气得不轻,简直是胡闹!云老爷子这么做,可想过云贺堇和凤四娘,再者,木槿又如何承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云老爷子这一计确实骗过了他们,可百密终有一疏,再过四年,还是被识破了,这下可麻烦了。
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南镇,叶尽欢一个人应付不来,还是看凤四娘怎么说。
一路马不停蹄,平安回到南镇,叶尽欢将事情完完全全地同凤四娘说了,凤四娘当即气得拍桌而起,将木槿狠狠抽打了一顿,叶尽欢在一旁拦也拦不住。打过了,凤四娘又抱着她哭,这不争气的东西,尽给她惹祸!
云老爷子怎么做自是有他的考虑,可是木槿也是个死脑筋,非得等到扛不住才肯说,那云仪安定不会是一个人,要对付她可不容易。
凤四娘正搂着木槿,酒馆外却来了一人,白衣翩跹,提一柄软剑,乃是云庄大长老云缈长老。
“四娘。”她唤道,将母女俩搀扶起来。
凤四娘忙自己站起来。“大长老,您是来……”
云缈长老叹息,将事情一一托出。她也是才知道四年前的事,云老爷子给她留了信,信上详细记述了这些,云老爷子已料到计谋终有会被识破的那一天,他要云缈长老下庄来护好木槿,将她带回云庄。
云仪安十三天前上了云庄,与云贺堇起了冲突,云贺堇被她重伤,几乎丧命。云缈长老这次下庄来,就是要将木槿接走,云老爷子在心中交代,将她托给云琼,只有云琼才能保她。
纵是不舍、担忧,凤四娘也分得清轻重,将木槿送到云琼那儿去才是最好的法子。
“好。”凤四娘颔首,又是一阵哭,“那就劳烦大长老了。”
凤四娘还是不放心,收拾好东西要跟云缈长老一起将木槿送过去。
火琉璃,藏在木槿体内。她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这东西交给云缈长老放着最好。但火琉璃当初是云老爷子打进她体内的,她自己根本无法取出。云缈长老铺开结界,与凤四娘联手要将那火琉璃给逼出来,叶尽欢一面顾着木槿一面要去接那火琉璃。
火琉璃像是在木槿体内扎了根,一盏茶的时间过了却未动分毫。云缈长老额上已有豆大的汗珠儿,她也吃力得很,灵力不住地损耗,快撑不住了。凤四娘见此,知若是取不出火琉璃就功亏一篑了,她一咬牙,灵力疯狂地涌入木槿体内,木槿哪能承受得很,当即一口血喷出。
正在此时,一道红光闪起,从她腹部直直向上冲,随着那口血而出。叶尽欢眼疾手快,立马将其抓住。
云缈长老和凤四娘松了口气,又马上给木槿疗伤,木槿正虚弱得很,倒在凤四娘身上。
火琉璃变得愈加灼热,叶尽欢几近被它给烫伤,他拿不住想要放地上去搁着,可就在这一瞬,琉璃破开,里头窜出一道红光,直冲进叶尽欢体内!
烫!
“啊!!!”
叶尽欢惨叫连连,在地上不住地翻滚,他浑身就似起了火那般,处处在烧,处处发烫!
凤四娘惊诧不已,丢下木槿起身就要过去,却被云缈长老拉住。
“大长老,他怎么了?”
火琉璃认主,正在与他融为一体!云缈长老听云老爷子说过,一般人只能将琉璃暂寄体内,除非琉璃认主,才能与其合二为一。可也不是这么简单,若是融合不成,叶尽欢将会因此而亡!
叶尽欢的皮肤正在皲裂开,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琉璃巨大的冲击。他此刻是痛不欲生,那琉璃就像是要将他一寸一寸地撕开,他每一处都在经受着撕裂似的痛楚。
“大长老,快救救他!”凤四娘看得出来叶尽欢根本不能与火琉璃融合,再不出手就晚了。
云缈长老也没有法子可以施展,她们若是插手,定会被火琉璃给伤到,而且融合遭到外界干扰,叶尽欢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大。
叶尽欢眼里,一片火红,他已看不清周围的样子。
他抵抗着那火琉璃,可无济于事,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他渐渐不支,火琉璃化作千万火星,在他血脉之中游走,要将他的血烧干,把他化为灰烬。
叶尽欢挣扎得愈加厉害,痛呼声愈加凄惨……
他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