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伴随着汽车油箱规律的漏油的声，紫人的意识逐渐回拢过来，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腿被卡住，路边被撞断的消防水柱呈抛物线落在车顶上，溅起串串的水花，很快的，地面就湿掉了一大片。汽油的味道被冲淡了不少，但这并不足以让紫人感觉到安全。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不会开车的女人给坑了！但这次的失礼却完全被紫人归结在了诺维雅的身上。在他脱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诺维雅一眼。

‘咔嚓。’一个路人站在车祸现场的不远处自拍了一张照片，因为粗心大意而没有关掉的闪光灯给紫人带来又一阵晕眩，更遑论这种广看热闹而想不到施救的粗鲁行为。

紫人喘了口粗气，对着那个准备离开的年轻人命令到：“把我拉出来！”

这份能力永远是他最可靠的伙伴。年轻人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命令，没有丝毫迟疑的走到紫人的面前，他就像是任何一个在危险现场挺身而出勇敢救人的英雄一样，原本站在更远地方围观，默默唾弃他看热闹行为的路人们，都露出了欣赏的神情。——在这种随时可能爆炸的现场，走到这么接近的距离，本身就是一种勇敢的证明。

但没有人意识到年轻人涣散的眼神。

他近乎虔诚的走到紫人的身边，从背后架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往外拖拉。

这种粗鲁的用力方式，立刻给紫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他惨叫了一声，随即大声的命令道：“停下！痛死我了！”

再没有比纽约更不适合他停留的地方了。紫人的命令固然可以百分百的让人遵从，但那些被控制人的行为，大多还带着他们本来生活的痕迹。

——一个鲁莽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动作有多么的轻柔？

有心想要换一个不那么毛手毛脚的人过来，但不断靠近的警笛声却打断了紫人的这个念头。他一咬牙，知道这次是要吃点苦头了。

“那么快一点！把我拉出来，蠢货！”

——盲目用力的后果，就是肌肉撕扯的巨大痛苦。紫人在撞车后的晕眩感和剧烈的疼痛之间摇摆，当他最后被拖出来的时候，疼的浑身冷汗，那引以为豪的恢复能力，都无法让他立刻从地上站起来。

“扶我起来！带我离开这里！”他再次下达命令。冰冷的眼神在诺维雅的身上的扫过，这个女人真是幸运到了极点，撞车的位置让车头几乎变成三角形，但诺维雅不但没有因此支离破碎，相反的，她趴在汽车弹出的安全气囊上，整个人处在稳固的三角保护当中。

紫人很怀疑，等她醒过来之后，甚至可以安然无恙的自己爬出来。

“等等！”十分不甘心的，紫人走到诺维雅的身边，她似乎在逐渐苏醒，于是紫人在她的吩咐道：“明天一早，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你都会想方设法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做完这件事，紫人靠着年轻人的支撑，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现场。

警笛声终于飘到了面前。诺维雅躺在气囊上，一丝不苟的装死。

急救和消防紧张的围到诺维雅的身边，他们锯下已经变形的车门，小心的把诺维雅从车子里面拉出来。

这个时候，诺维雅恰到好处的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莫名的有些眼熟。

黄昏时分的光线并不太好，她眯了眯眼睛，才想起这个人到底为什么眼熟。

“怎么又是你啊！”医护小哥也认出了诺维雅。

他无语的和另一个同事把诺维雅抬到了担架上。诺维雅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条橘黄色的摊子再次盖在了她的身上。

诺维雅被盖得有点发蒙，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把小哥给逗笑了。他不无感慨的对诺维雅说：“你的运气可真好，遇到这种车祸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发型乱了而已。

诺维雅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的同事就不赞同的纠正：“是不是没有内伤，这还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体检！”

小哥听得一缩脖子，在同事看不见的时候，对诺维雅吐了吐舌头。

诺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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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在场围观者的资料比对一轮，对于贾维斯来说并不需要消耗多少时间。社交网络的出现有助于进一步的探究这些人的资料。

一份名单被上传到了斯塔克的终端上。几个超级英雄都看到了投影出来的数据。

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紫色围巾的男人，他的头像被红色的方框标注了出来。附件是神盾局的统计资料。

“紫人？他竟然在纽约！”这个反派在通缉名单上排位相当靠前，他的能力普通人难以抗拒。

“我们尽快找到他！”美国队长神情凝重的说道。

贾维斯贴心的把投影的文件换成了另外一份，一张相当夸张的车祸现场自拍被放大在中央的位置。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缺少一些见义勇为的精神。”鹰眼耸肩，他当然看到了被卡在车子里满脸血的紫人，于是又幸灾乐祸的补充的道：“他看起来运气并不是很好，竟然遇到了车祸！”

纽约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所以他现在在医院里吗？”

“我更在意那个开车的女人，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对照紫人的人能，不难猜到，驾驶位上的女人是被控制的。

“是的，先生。”贾维斯放大了诺维雅的头像部分，对比另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诺维雅眼里蓄满了泪水。

“啊！她是那个甜品店的店主！这可真够倒霉的！”斯塔克恍然大雾，这位店主的表情让他印象深刻，即使是在视频里，她也得到了一个特写镜头。

“诺维雅·里维斯，剑桥肄业，之前在纽约的事务所从事调查员的工作。”

“她会不会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资料上说，紫人之前控制过一个叫杰西卡·琼斯的英雄。那么诺维雅会不会杰西卡·琼斯的替代品？”黑寡妇做出了一个猜测。

“或者只是紫人就近找了个消耗品。”美国队长担忧的看了诺维雅的照片一眼：“有这个孩子的踪迹吗？我们最好找到她，确保紫人没有对她下达什么可怕的命令。”

“诺维雅·里维斯小姐现在在圣菲尔德医院。”贾维斯体贴的给出了导航。

“如果是这样的话，紫人一定会回来找她的，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害他受伤的家伙。”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不，在这之前，贾维斯，给我看这个里维斯小姐的履历。”

托尼·斯塔克总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问题。更何况，第一眼看到诺维雅的时候，没有人能够联想到她有高学历，或者从事过调查员，她站在那里，就是个漂亮的一张白纸、一个甜品店老板。

＿＿＿＿

“里维斯小姐，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在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站在诺维雅的病床前，语气温柔的询问她的情况。

“还有一点头晕。”诺维雅乖巧的回答。

“很好。”医生点点头，从他的眼神当中，就能看出他对诺维雅幸运值的赞叹。“警察在门外，他们需要找你做一下笔录。”关于出租车原来的司机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个被人救走的，坐在后排的男人。

诺维雅怏怏的点头。

病房的门关上，短暂的安静时间。一个指令在诺维雅的脑海当中回响，紫人命令她‘自杀’，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脑海里这种微弱的声音很快就会消散掉。但诺维雅担心，离开的紫人是否会确认她的死亡事实。

那个帅气却异常小心眼的紫人是个巨大麻烦。

如果超级英雄能够抓到他就好了！

这一刻诺维雅是这么祈祷的，但她并没有想到，推门进来的不是个一脸皱纹的中年警察，而是···穿着紧身衣的···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他看到诺维雅想要从床上做起来的时候，还体贴的给她递了个枕头。

诺维雅在他靠近的时候，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她还没有想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些超级英雄，“没想到一天里能见到你们两次。”——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开场白了。

事情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一个美国队长进来之后，病房的窗户响起了清脆的敲击声。

“抱歉。”美国队长无奈走到窗边，他打开窗户，放进一阵夜风，诺维雅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发现病床前停了一副金红色的钢铁盔甲，盔甲里还自带一个钢铁侠。

他···为什么不从门走进来。

“我这样才不会造成轰动，你也不想上明天的报纸头条吧！”托尼·斯塔克从他的盔甲当中走了出来。

两个超级英雄一左一右的站在诺维雅的床边，而她却像是个老干部一样半躺着，诺维雅在他们的注视下莫名的压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