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凌晨时分总是最让人感觉倦怠的。

围绕在对角巷附近看热闹的人都逐渐散去，植物构造的建筑彻底稳定下来。——可以这么说，在地表的三层楼之下，藤蔓的根系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

诺维雅能力刚刚觉醒的时候，她遇到过一个相当阴险的任务对象。商人的身份只是表象，在他衣冠楚楚的伪装下，是一个拥有操控植物能力的情报贩子。

诺维雅从他的身上模仿到了这种能力。这成为了一种保命的工具，非常适合控制他人的行为，但又不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么？”托尼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战斗中迅速的提升的肾上腺素在退去之后，只留下更深的疲倦。

托尼走到店门口，他准备伸手推开门，但突然想到什么，暂停了下来，回过头对诺维雅确认道：“我们今天晚上能够住在里面的，对吧？”

托尼有些担心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场景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么壮阔可观。常常听到有人说树屋之类的，但用藤蔓编制的房子···会不会是个透风漏水的的地方呢？

“可以的。”诺维雅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推开了菱形花纹，已经脱水的门。率先走进了房间。

托尼跟在诺维雅的后面。

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四壁空空的危房，大自然的绿色在这栋房子里被分成了不同的类型——这栋刚刚长出来的房子大部分的‘材料’已经脱水风干，墙壁呈现浅褐色，上面是平整规律的菱形花纹。地面则是更深的颜色，没有植物的结疤或者凹凸不平的地方，走在上面像是踩着厚厚的草席，同样精细，构成的地面的是一种波浪形的花纹。

桌椅都是凭空生长出来的的，照明的设施是某种不知名的花朵。

“我们的床呢？”

“楼上，还和以前一样。”诺维雅指了指转角处的楼梯，没好气的说：“我们一直都是分开睡的，请不要说‘我们’！”

“当然。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托尼随口回答。

今夜之前，他们都把这些细节当做玩笑处置。但外人的各种撮合和误会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自我审视的过程，这种修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得重要起来了。

托尼很怀疑这种和平自然的关系会持续多久，根据他之前的记录，一般这种平静的关系最后都会以交往分手告终。

诺维雅是个介于团队成员和女友人选之间的存在。

她会在那个位置上停留多久呢？

托尼没有办法给这个想法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把这种没有定论的东西归结为缺乏睡眠导致的胡思乱想。

等走到二楼属于他的房间，推开房门，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枕头和被子都在，只是原本的家具都被植物重新组成了一遍。

托尼把自己摔在床上，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植物香味。他听到诺维雅上楼的声音，边上的房门打开。这里很安全，可以安稳的休息一个白天。

托尼慢慢的陷入梦境当中，有一个关于‘吉米’能力评估的问题短暂的被想起。

但托尼很快就留睡着了。

＿＿＿＿＿

这个黎明并不是对谁都那么友善。

蜘蛛尾巷的门口‘啪’的一声出现了一个人。

——男人黑色的袍子褶皱不堪，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斯内普极其艰难的抓着自己的魔杖，他想要打开自己的房门，但身体应激的颤抖却让他难以为继。

黑魔王的拷问持续了非常漫长的时间。他和贝拉成为了主要承担责任的人。本来惩罚就已经相当眼里，再加上上半夜还有戈德里克山谷追捕救世主失利的消息传回来，办错事的食死徒缩在后面，斯内普和贝拉也一并承担了这一份的怒火。

当然，斯内普并不觉得那有多冤枉。

黑魔王被他所蒙蔽，他并非无所不知，邓布利多的计划有可能成功，这是支撑斯内普坚持下去的希望。

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斯内普逐渐觉得心跳的没有那么剧烈了，他的眼前还白蒙蒙的一片。斯内普半靠在油漆斑驳的木门上，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昏迷的前一刻，斯内普的手里还握着魔杖，能隐约感觉有脚步声靠近——他告诉自己，只是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但随即，就失去了意识。

斯内普是被壁炉里‘噼噼啪啪’木头燃烧声吵醒的。

像是有一只巨怪在他的身上跳了支舞，他耗费了不少体力才抬起手来。被子下面还穿着巫师袍，这肯定不是他自己开门回到的房间，但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被子很暖和，房间似乎通过风了，能闻到一点清新的味道。

斯内普花了点时间确定自己昏迷前的细节，事实上并不需要他做出那么多的思考，有人从走进他的我是——在短暂的时间里见到这个人两次，也只有这个人可以在他布置这么多保护咒语的房间里来去自如了。

相当诡异的能力！

诺维雅穿着一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围裙，她借用了斯内普家的厨房，发现无法使用，只能转而借用了隔壁的，才做出一点像样的吃的。

一碗麦片粥，仅此而已。

“我该感谢你救了我么···这位···”

“诺维雅。”

斯内普回以同样的沉默。

诺维雅等了一会儿，泄气的妥协：“诺维雅·里维斯。”

“那么，里维斯小姐。”斯内普这才给出了称呼。“这是那种扮演类游戏么，你装作本来就在这里的样子，施舍给一个狼狈不堪的食死徒一点‘温暖’的救助？！”

诺维雅放下麦片粥，被斯内普怼的有点别扭的说：“你竟然说了那个词！”

“食死徒···”你不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不！你说了‘扮演类游戏’！”诺维雅的内心山崩地裂，她没有防备就从斯内普的嘴里听到这个，她知道对方肯定不是想表达她想的那种含义，这就导致她看起来的特别的猥琐。

斯内普反应了一会儿。

他决定闭上嘴巴，不去理会这个暂时不会透露事情的女人。

他向诺维雅要了自己魔杖，并且召唤了事先熬制好的魔药。诺维雅眼巴巴的看着他完成自救需要的一切流程——她才知道自己‘救助’是多么的粗糙，最多只是没有让斯内普在门前醒来。

“那么你想要干什么？”斯内普对诺维雅这么快就来提出要求并不觉得非常奇怪。

“我想和卢修斯见一面。之后，我会给凤凰社提供一些被袭击的时间和地点，给你们减少损失的机会。”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帮我救助他们，我帮你救助救世主。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细节问题。”诺维雅构思这个计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波特先生没有把他们送到一个恰当的时间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把整个任务完成到完美。

一个见面的计划，是诺维雅工作任务当中的第一步。

＿＿＿＿＿

紫人跟着救世主从一个破旧不堪的红色电话亭进入，这是魔法部的正式入口。

紫人听着救世主拨号，并对电话亭的接待女巫交了一些工作内容，他们开始下降，有一种乘坐电梯的感觉，之后的几分钟之内，就到达了魔法部。

“福尔摩斯先生给了我一定的提醒。”

“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么？”紫人不无讽刺的跟在波特的后边。他对这个巫师机构充满好奇，毕竟诺维雅所有的筹备工作都没有带上他。那些飞在空中的道具和凭空出现的人，都能吸引眼球，紫人甚至有些嫉妒能够拥有这么多丰富经历的诺维雅了。

波特没有理会紫人关于麦克罗夫特的抱怨，他对那位大＼英＼政＼府的印象不坏，但他还是给出了自己建议：“你最好不要左顾右盼。麻瓜是不能进入魔法部的，如果你被发现，他们会清除你的记忆！”

紫人听到这里眼神亮了一下。

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更好，不用陷入尼尔斯造成的麻烦里，毕竟照着哈利·波特那些巫师特有的侦查方法，他们最后一定会和尼尔斯碰上的。

“如果他们决定消除你的记忆，我不确定你的记忆会被消除多少···失败的案例也是有的，比如···离开魔法部的时候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紫人觉得波特这是危言耸听，但他还是谨慎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比起跟着诺维雅的所谓跌宕起伏的生活，紫人还是怀念作为反派的那段岁月。最基本的一点是，自从他的洗白之后，只能算是个战五渣了！

“我给你登记了一个见习傲罗的身份，在他们发现你之前，你都可以帮我蹲守时间机器。”波特白天还是要上班的，傲罗本身就是一份非常忙碌的工作。

“发现之前？如果被发现了的话会怎么样？”

“还是失去记忆的那一套。”波特干起正事的时候，紫人惊奇的发现，他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好说话的。

“尼尔斯最近一直在伦敦游荡，他逐渐摸到了巫师的圈子里，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让诺维雅彻底消失的。完成任务的诺维雅会用那个时代的时间机器回来，这是她和这个时空的唯一联结，我们必须保证机器的完好。”

“但这么久了，那些死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会不会是诺维雅的任务失败了？”紫人尽量用电影里那些关于时空的概念来理解诺维雅的任务，这两者本质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但说完这句话，他看到救世主的神色有些暗淡。

好在波特很快打起精神，他带着紫人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里面一片漆黑。波特站在门口额外解释了一句：“我对诺维雅的委托是有附加条款的，你不用担心这些。”

诺维雅会让她救下的人伪装死亡，直到她确实回归。

哪怕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改变，她仍然会确保波特拥有完全相同的经历，这样一来，哈利才能帮她抓住尼尔斯。

也就是说——诺维雅任务是否完成，只有她回归之后，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