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15/16赛季刚刚结束，皇马队里的绝大部分球员需要返回国家队参加欧洲杯or美洲杯赛事，作为俱乐部主帅的齐达内有一个小长期。赛季中段他临危受命带领白衣军团取得皇马队史上第十一座欧冠奖杯，但那只是起点。一个人的起点过高，往后的路必然难走。为此别人工作的时候他工作，别人休假的时候，他仍在工作。

齐达内坐在办公室内，窗外狂风肆虐，很快就是一场暴雨来袭。彼时他在电脑上分析球员们整个赛季的数据，皇马球探费利佩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查收一封邮件。挂断电话后他进入自己的邮箱，里边安静躺着一封未阅邮件，来自费利佩。

费利佩作为皇马新聘请的球探，工作勤恳，这已经是他近段时间向他推荐的第四个球员了。弗洛伦蒂诺找齐达内谈过话，问他下个赛季是否需要补充新鲜血液。齐达内仔细思考分析了三日有余，方回复弗洛伦蒂诺，让球探留意这届欧洲杯or美洲杯是否会有黑马杀出。

皇马阵容要硬气要坚、挺就得补肾。此前皇马对博格巴很感兴趣，但他所在的俱乐部尤文图斯开出的价码是1.2亿欧加托尼·克罗斯，由此可见尤文并不想放人。但凡看了皇马比赛的人，都会发现克罗斯在场上起的作用不可小觑，让皇马拿出1.2亿本就有些勉强，不是皇马出不起钱，而是博格巴没有优秀到让皇马同意这个足以破转会费记录的价格；然而把克罗斯当引进博格巴的添头，皇马就不爽了。这笔交易没谈妥，就此作罢。

此外齐达内想给卡塞米罗找替补，齐达内相中了英超新科冠军莱斯特城的中场黑又硬——坎特，不过坎特本人似乎更倾向于切尔西。齐达内考虑到老佛爷对坎特的外形颇有微词，加上队里有个同类型的小将略伦特在外练级，就放弃继续追求坎特。

皇马中场阵容里有哈梅斯、伊斯科、科瓦契奇等替补，除非碰上伤病潮，新赛季足够了；但是后防线上，齐达内想给中后卫的球员找个替补，于是让费利佩着重留意中后卫人选。此前费利佩已经向他推荐过三人，不过分别以年龄太大、体型单薄、野心勃勃为理由拒绝了。

皇马不是供人养老的地方，年纪太大状态不能保证；体型单薄遇上强壮点的前锋发挥不了作用；至于野心？皇马需要的是一个安分的替补人选，野心太大会打乱队内平衡。

当齐达内第一眼看见罗尼的字面资料时，其实并不满意，65kg，体型上就不符合他对中后卫的要求，不过能在河床一线队当了五年的绝对替补，必然有过人之处。再看看他踢的位置，边后卫！齐达内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隐隐作现，清楚交代过费利佩，他需要的是中后卫人选，不是边后卫，这让他觉得费利佩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冷静后考虑到马塞洛的替补科恩特朗仍有伤在身，作为第二顺位替补也可以。秉着“麻麻地”心态的齐达内打开罗尼的录像资料。

从视频日期可以看出是这三年期间的比赛录像。这一看还真的让他如获至宝，罗尼虽是左后卫；但他速度极快，过人漂亮，拿球稳，出球利落。有几场比赛还可以看出他的弹跳能力强，不过河床的教练们似乎没有充分利用这点，以至于罗尼的潜在优势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

齐达内反复看了三次比赛录像，越看越惊喜。惊喜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罗尼很少与人发生直接的身体对抗。不过这不影响他签下这笔引援，主席弗洛伦蒂诺先生看中的是他的外形，出色的容貌可以为皇马带来可观的商业价值，所以皇马向河床方面报价400万欧。

这仅仅是一个替补，皇马还不至于大手大脚给个千万身价。河床俱乐部由于经营不善，正是需要钱的时候，需要出售球员以缓解财务危机；但他们也没有傻到皇马报价400万就同意成交的地步。

皇马不差钱，不过还是开了一次小型会议，由于齐达内的坚持，决定在原来报价的基础上再加两百万。这价码对于一个替补球员来说，足够了。罗尼的签约记者会很简单，大家都不乐忠报道籍籍无名的球员，所以皇马今夏的引援大家也仅仅是知道有这个人而已。

罗尼初到俱乐部性格有些孤僻，哪怕训练密集他都不会留在基地宿舍休息。与队友的交情不过场上是队友，场下就是点头之交。说实话，齐达内对罗尼抱有期待，他让他在热身赛出场，不求惊才绝艳的表现，但求发挥正常。没想到的是罗尼的表现让人这般失望，替补出场三分钟即伤退，惊呆了众人。

只不过，自罗尼清醒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无论场上场下都与皇马的球员相处融洽，而且对阵皇家社会替补马塞洛出场送出一记漂亮的助攻。齐达内越发肯定当初的感觉不会错，只是签约体检那时，罗尼的身体素质也就是普通球员而已。是他刻意隐藏优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强悍呢？

参加完发布会后，罗景飞感觉身体莫名疲倦。虽然变得强悍，但原主罗尼留下的只能踢六十分钟的魔咒依然存在，体力流失的感觉让人恐惧。他想，这大概是上帝怕他太过逆天，在他身上布了一个命门，就像阿喀琉斯之踵那样。

回到马德里的居所，莱奥正在客厅翻阅报纸，“因为公司有事，没能去现场观看比赛，不过我刚从新闻上看了你们的赛后发布会。首先恭喜你们赢球，然后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场上的身体碰撞在所难免；但罗尼似乎正式进入一线队后就开始变化。他的儿子不喜欢与人有身体接触，为了避免身体碰撞，儿子还刻苦练习盘带与卡位。

莱奥是罗尼的爸爸，罗景飞不会对他说谎，哪怕之前的罗尼，也仅仅是向他隐瞒，不过现在不同了，“爸爸，因为我想要跨入世界一流足球运动员的行列，我不尽全力是不行的。”

儿子长大后就有自己的秘密，这番解释无论是不是儿子的真正想法，他都接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今天踢了比赛，体能消耗大，晚餐吃菠菜。”

知子莫若父，罗景飞从踢完比赛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家里有个关心自己的人就是好。不过亲爱的莱奥爸爸，真的要吃菠菜吗？

躺床上的罗景飞划拉着手机屏幕，短消息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他戳进去，是哈梅斯·罗德里格斯发过来的：明天上午有空吗？我想去球场，需要一个陪练。

赛后齐达内给球员们放了一天假，因而次日大家都不会去球场报道，除非你想加练，哈梅斯显然是后者。

罗景飞舒展四肢后回复道，“约了齐祖明天上午八点要去体检室，不过你可以在巴尔德贝巴斯等我。”

哈梅斯点开阅读界面，良久一阵静默。他在皇马渴望上场，齐达内却甚少派他首发。他的年纪对比阿森西奥、莫拉塔等来说已经不算小了；然而他们已经渐渐有成为球队主力的趋势，他仍然在替补席上挣扎。虽说有欧洲金童作陪；但伊斯科的替补顺位也在他之前。倘若能获得齐祖的青睐，像罗景飞那样刚来队伍就得到齐达内另眼相看就好了。他回复罗景飞，“体检室？”

“嗯，齐祖可能觉得的我菠菜吃太多，带我去检查检查。”罗景飞揶揄。

“埃斯科巴，你能不能说人话？”

“说不太清，等明天见面后我再跟你讲吧，现在我需要睡觉了。”

翌日，莱奥公司依然事务繁忙，他告诉罗景飞要出差几天的消息，尔后开车将他送到皇马体检室所在的大楼就离开了。此前说过，莱奥除了是罗尼的父亲，还开了一家经纪公司，自己担任罗尼的经纪人，此刻正要前往法国处理一个法国籍nba球星的合同事宜。

罗景飞走入内场，一眼看见齐达内与一个身披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坐在一起，似乎刚经过一番深入的交谈，表情淡漠。具体内容罗景飞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与第三人道，快步上前打招呼，“你们来得很早啊。”

齐祖微笑，抬起手腕看表，“你很准时，两个小时后我还约了人，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两个小时吗？应该没问题。”白大褂心里估算了一下，因为是齐达内的私人邀请，所以现在也没有助手可以帮他，不过手脚麻利应该可以尽快操作完所有检查仪器并且出结果。

罗景飞不认得他，但是他认得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年轻小伙子是皇马的新援埃斯科巴，埃斯科巴的转会体检就是他做的。不会是当中出现了什么纰漏？应该不至于，凭自己在对新援体检方面的多年的经验，会出错的可能性非常小。

虽不解齐达内的用意，白大褂还是按部就班开启了室内的医疗器械，给罗景飞□□的上身贴上电极片。齐达内就坐在门外的长板凳上，托着下巴等待结果出炉。

白大褂看着电脑屏幕显示出的各项数据，惊得差点生啃屏幕。半个多月前他才给埃斯科巴做过体检，各项数据根本就不是现在显示出来的。在怀疑人生之前，他急忙从电脑里调出上次给埃斯科巴做的体检报告。白大褂惊呆了！这怎么可能，一个正常人，他的身体机能怎么会在一个月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他将两张不同的报告打印成两份，一份给齐达内，一份给罗景飞。

齐达内接过报告就是沉默，体检室一片静寂。最终还是怀疑人生的白大褂打破这片诡异的宁静，“埃斯科巴，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吗？”他根本就不相信问题会出现在他操作失误这点上，所以他深刻认为是埃斯科巴这边出现了异常。

“你是专业的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也是很担心的。”打死都不能承认，不过也知道医生都不好糊弄，罗景飞补充道，“我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有时候受到刺激身体机能就有所下降。不过还能维持正常人的水准。”

这话说的，身体机能下降还能维持正常人水准，那要是没受刺激岂不是外星人那样？

白大褂又拿回刚才给齐达内的那份报告，对比分析后方道，“当时我察觉你的脑电波出现异常，原来是受刺激了？”

不知道罗尼为什么会出现脑电波异常情况，罗景飞猜测那段时间正是在他的灵魂即将依附之际。这也算是阴差阳错了，以后别人若是质疑，有白纸黑字的医学凭证，至少不会拿他当怪物。

齐达内全程未发一语，走出体检室后，他对罗景飞说，“跟我来一趟办公室。”他直接坐在桌上，“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在河床的时候没有展现出色的体能状态？”罗尼为什么要隐瞒呢？齐达内脑中十万个为什么。

齐祖不是莱奥，罗景飞搜肠刮肚，一个悲剧就此诞生，“我17岁那年首秀，代表河床队首发登场，年少气盛的我打算一举成名；但天不遂人愿，那场比赛跟前不久我们的热身赛一样，我伤退了。医生说我的膝盖损伤太大，不能继续踢职业足球。”

说着说着，罗景飞声音不由变得哀戚，“医生的诊断差点让我绝望，所幸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正是体育医学的专家。他从美国过来，看了我的就诊报告后跟我说，‘问题不大，只要经过一个小小的手术，按时进行复健训练，你还是可以上场踢球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我从绝望的泥沼里拉了出来。虽然以后都不能踢满全场，但是只要还能继续踢球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能踢满全场，这有什么缘由？”齐达内疑惑。

“开始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膝盖受伤而已，于是我尝试延长踢球时间，然而每次超时我的神经就会开始刺痛，要复原还得花上半个月。河床是个伟大的俱乐部，他不会允许一个一旦生病就要休养半个月的球员。”

“你怕河床会因此将你清洗出队伍？这就是你不喜欢身体对抗的原因？”

“这是其中一半的原因，另一半是我的私人问题，请允许我将这个秘密埋藏心底。”这个秘密即便罗景飞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属于罗尼的秘密，他扯出来纯粹是不知道该怎么糊弄下去。

齐达内浅笑，“你觉得皇马就可以允许你动不动就要休养半个月？”

“……”齐达内你真是太难搞了！“不是的，后来罗伯特继续在美国研究体育运动医学，两年前研究出一种新型复健手法。我不用在经过激烈的身体对抗后就得花费半个月时间来休养，三天就……”罗景飞看了眼齐达内，boss你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不，不用三天，休息充足就可以恢复正常。只不过那时我已经习惯了不与人发生身体碰撞，所以一直也没有告诉别人。”

“可是你在上场比赛替补表现很出色。”齐达内觉得罗景飞真是谜一样，先前一直刻意隐瞒，为何对阵皇家社会时又不留余力呢？

罗景飞言辞恳切，眼里充满信念与认真，“加盟皇马是我儿时的梦想，我希望将一切毫无保留奉献给皇马！”罗尼经历伤病差点断送职业生涯的绝望，而他则是经历死亡才敲醒那糊涂的脑壳。无论如何，还能继续驰骋在绿荫草坪就是好的。

弄清始末的齐达内返回体检室，找到正在收拾器械的白大褂，“把刚刚的体检记录删掉，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系统里只管保留最初那份检查。”

皇马这回是捡到宝了，齐达内不能那么快就让其他球队发现他的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