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37

出于某些原因，莫拉塔在浴室磨蹭许久才出来。推开房门却不见罗尼，邋遢心道这坏心的家伙不会临阵脱逃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他才是该逃的那个吧……

小邋遢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罗尼？”客厅没有。“罗尼？”楼下没有。“罗尼？”自己的房间还是没有。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摁了罗尼的号码，电话那端却无人接听。莫拉塔开始急了，在他看来以罗尼的性子是不可能临阵退缩的，可这人就是找不着！

邋遢突然惴惴不安，总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回房换了衣服直接出门，兴许罗尼只是出去买东西了呢？然而从街头到巷尾，莫拉塔那一颗悬着的心是越来越不安。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震动响铃，掏出一看，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是罗尼的来电。

然而电话那端却不是罗尼，是一道陌生的男声，“莫拉塔，埃斯科巴现在拉巴斯医院，你赶快过来。”

医院？！莫拉塔立时驾车去了电话那头通知的医院所在地。候诊处有个熟悉的高壮的身影，但这一时半会儿邋遢也想不起那是谁，只听那人肃声说道，“埃斯科巴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在ICU抢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拉塔双眼赤红，拿着车钥匙的手微微发颤。下午还在嘚瑟的人现在怎么会躺在医院的ICU病房？！

“具体什么情况暂时还不清楚。”医生说，如果送来稍晚一步，那就真没希望了。他庆幸自己去了马德里，庆幸自己发现躺在角落里的他。他与他，真正的胜负从未分出！是的，他就是加文·加西亚。“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起暴力伤人事件。”

当时的罗尼整个人倒在血泊中，连呼吸都是那样轻细绵弱。习惯了吵闹的他，看他安静地躺在那儿，加文的心却酸涩发堵。他急忙拨打急救中心电话，跟随医护人员一起来到拉巴斯医院。

医护人员把罗尼抬上担架时，罗尼身上的手机掉了出来。加文捡起见手机呼吸灯在闪烁，点亮屏幕才发现是莫拉塔的未接电话。他想总归要通知他朋友的，何况他的备注名写的是，阿尔瓦罗＞_＜。

……

丽莎今晚值夜，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正在急救的病人会是罗尼。当看到罗尼脸色苍白躺在手术床的那一刹那，丽莎吃惊地捂住嘴巴，这这这埃斯科巴怎么又被揍了……

第一次由于她的缘故被约翰殴打，他古道热肠见义勇为却被自己连累，事后据说还被约翰砸了家。昨天才从网上看到他在多特蒙德被足球流氓袭击，如今又在马德里街头被人蒙着麻袋揍了一顿，身上多处骨折，脑袋还破了好大一个洞！与她交接班的同事还跟她说了医生们的初步诊断，怕是熬不过今夜！

埃斯科巴的运气真的很糟糕啊。丽莎一直想对罗尼说对不起，苦于没机会，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本职工作，把陷入昏迷状态的罗尼从鬼门关拉回来。虽然凶多吉少，但他心率还正常的情况下，她相信衰人也有天相，埃斯科巴一定可以熬过这一劫！

……

齐达内坐在书桌前，他正在浏览埃瓦尔近期的比赛录像。放在桌面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响铃，是队医来电。莫德里奇在今天射门训练中受伤了，现在伤情诊断报告刚刚出来，皇马中场大将的伤停时间保守估计两周，这意味着球队再次损失一名主力球员。

正苦恼如何排兵布阵，接到莫拉塔电话的齐达内整个人都不好了。今日刚刚发掘出罗尼的潜力，居然告诉他技能要冷却后才能使用？！

……

好久，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罗尼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但具体清醒时间尚不能确定。由于倒霉鬼仍在昏迷，马德里警方并不能找他做笔录。报案人加文提供的证据没多大作用，现场附近的监控视频统统被破坏掉了。

显然，这是一起有目的有组织的恶意伤人事件！！！

……

无论是哪里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都那样浓郁刺鼻。莫拉塔站在门外默默看着躺在里边的罗尼。骨骼错位在医生的救治下已无大碍，昏迷不醒也只因脑袋开了个洞，现正用纱布缠着。

莫拉塔想，那一头漂亮的金棕色披肩发定在护士灵巧熟练的剃刀下消失不见，里边肯定是个光溜溜的脑袋，罗尼那么臭美的人醒来应该会发疯吧。

……

加文知道莫拉塔，在河床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知道莫拉塔和罗尼总有书信来往，罗尼每次收到信的时候，连嘴都不会跟他绊，心情好得不得了。那时加文就嘲笑罗尼落伍，网络时代都更新好几个版本了，居然还在写信。记得那时罗尼总是笑而不语，搞得加文莫名其妙。

有一次加文从一线队回青训营探望老朋友，看到罗尼兴冲冲地拆开牛皮信封，他就知道是莫拉塔来信了，正欲离开，加文发现罗尼看完信后，脸色不郁，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汁。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罗尼把他视若珍宝的信撕碎，洋洋洒洒散落在半空。

他还是上前跟罗尼打招呼，罗尼没搭理他，像是一具失去魂魄的躯体从他身边经过。待罗尼走远后，他俯下身捡起那碎纸片，中间有一张相片，铜版纸材质撕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所以加文从照片上看到莫拉塔与一个年轻女生亲昵的合影。

那时，他就隐约知道罗尼对莫拉塔怀着别样心思。

莫拉塔把脸埋在掌中，加文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莫拉塔在抽泣。想起那年他被提上一线队，他曾得意地向罗尼炫耀，“我在一线队拥有了自己的号码。”

“哦，那又怎样，我的梦想是皇家马德里。等你足够能耐加盟皇马再向我炫耀也不迟。”

那天终究没到来，加文在河床两年的出色表现的确让西甲球探注意到他，不过不是皇马，是巴萨。现在看看，罗尼已经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在皇家马德里踢球，以及，和喜欢的人一起踢球。

莫拉塔缓过神，“谢谢你。”邋遢刚已经得知若不是面前这个英武男人，罗尼可能就要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失去生命。

“他就算是个路人，我也会出手相救，何况他还是，我的，朋友。”加文想不出哪个词可以形容他与罗尼的关系，他们在青训营虽然竞争激烈，但也不至于真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然“队友”二字对他们来说，似乎太有距离感。

莫拉塔有些诧异，“你是罗尼朋友？”

“加文·加西亚。”

听到这名字莫拉塔有一瞬错愕，加文，罗尼命中的“宿敌”，前不久还就“足球流氓事件”声援过罗尼的巴萨球员。

训练回去后罗尼在网上查不到加文近期消息就问莫拉塔，还隐约提起他们之间“矛与盾”的关系。莫拉塔听后心里发笑，这两人明显是斗习惯了，两个不同位置的球员有什么不能共存的呢？

“听说过你。”

“罗尼跟你说过我？”加文一脸不可思议，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莫拉塔摇头，“你加盟巴萨那时就知道你了，不过后来我去了尤文图斯。”这也很好解释了莫拉塔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没认出加文的原因。

“哦。”加文有些失望，他以为罗尼会跟莫拉塔说起他，至少证明他还是值得被惦记的。

过道上的窗帘在风的吹拂下，一起，一落，起起，落落。这时，齐达内也从基地赶了过来，近几日频繁传来的伤情消息让他头大，“阿尔瓦罗，罗尼什么情况。”

见主帅过来，莫拉塔起身迎接，“抢救及时，只等他清醒过来。”只是清醒时间无法估计，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更久，也许是，永远。

丽莎拿了一些单子给莫拉塔，“医药费与治疗费我已经缴过了，不过要麻烦你拿着单子去取药，我手上还有别的工作要忙。”

现在护士都那么热心肠？齐达内有些看不懂。莫拉塔因为出门出得急没拿上钱包，护士的慷慨解囊他非常感动，他已经记下护士的名牌，准备回去取了钱再还给她，“是我们麻烦你了。”

……

“要不齐祖您先回去吧，罗尼说不准什么时候清醒，后天就是与埃瓦尔的比赛，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嗯，罗尼醒了立刻通知我，明天放你一天假。”齐达内说完才注意到邋遢旁边的加文，他接手皇马一线队前在卡斯蒂亚工作，研究的对手就有巴塞罗那B队，加文就在那儿踢球。

印象中，加文的球技球商都很好，就是巴萨一线队的锋线人选太稳固，不得已才去一堆小年轻中维持状态。如果可以，齐达内倒是想把加文挖到皇马来。

“加西亚，你出自河床，与我团罗尼很熟吧？”是的话，也许能打个友情牌把人招过来？

加文点头，“我们是朋友。”

“听说是你在街角发现罗尼的？”

“碰巧路过，也幸好路过。”

“警察有说什么情况？”在罗尼手术中，警方已经找过好几遍加文。

“监控录像被破坏，暴徒的手法极其专业，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把人打成那样！”加文实在不愿再回想当时的场面，那样血腥，那样暴力。

“八/九不离十是那些被彻查的菠菜公司，罗尼的采访引发足坛动荡，那些黑心的家伙坐不下去了。”莫拉塔知道罗尼嘴欠，但心好，平日里从不轻易树敌，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言论被下令整改的菠菜公司。

“好气啊！”齐达内真是恨不得那帮家伙被一锅端，他们的行为正在摧毁他的秘密武器！不过罗尼尚在昏迷中，他在这边也是无济于事，又想起想要挖的墙脚，齐达内挥起他的小锄头，“加西亚要不要一起回去？我可以送你。”齐达内问加文，趁现在拉拉关系，若是可以把他挖过来那再好不过。

加文因为轮休才有空到马德里，他知道罗尼上个月正式加盟皇马，实现他的儿皇梦。这回趁着空闲来到马德里，没想到是以这样的一种见面方式。“您客气了，我订的酒店在附近，很方便。”

挖墙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齐达内还要回去做战术调整，便先行离去。他离开后，加文也走向服务站，他的手机没电了，需要找护士借一下充电器。

罗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圆圆的脑袋被白色纱布缠绕，护士小姐调皮地在打结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远远看去，真像是个沉睡的小天使。

……

第二天一早，刚到皇马训练基地的众多球员听闻罗尼在夜里被袭击住院的消息，纷纷向齐达内摆出要罢训的姿态。反正明日也是比赛的日子，今日着重战术布置，所以简要把战术策略安排好后，齐达内给白衣军团放了半天假。还有个原因就是，前两天操练得太辛苦。齐达内作为一个优秀的教练熟知弹簧原理，不能把他们压得太紧。

哈梅斯听到罗尼被袭击后很生气，他是第一个到达医院的人，别人还在车位取车他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并且告诉司机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拉巴斯医院。

来到医院门口，看到那硕大的招牌哈梅斯才想起，前不久罗尼才刚去过一次，不过上次是包扎，这次却是要留院观察。

从电梯口出来，直接走到护士站护士告知的病房，哈梅斯见门外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莫拉塔，另一个瞧着有些眼熟，细看下才发现是目前在巴萨B队的球员加西亚。两人都是一脸疲倦，显然一夜未眠。哈梅斯走上前去，“罗尼没事吧。”

“还在昏迷，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主要的问题还是脑袋。”长时间不说话让莫拉塔的嗓音有些刮耳，“哈梅斯，你在这看一下，我回去收拾几件罗尼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会昏睡多久。”

“不能出院吗？”

“医生说虽然一切正常，但还需要观察几天。我正好回去拿钱，顺带拿几身干净的换洗衣物过来。”

“拿钱？干嘛？”

“医药费与手术费，一个护士帮忙先垫着的。”莫拉塔抬头，正巧看见丽莎推着一辆盛满药剂的小车过来，他对哈梅斯道，“就是她。”

哈梅斯看着眼前的女人，越看越熟悉，走得再近些他才想起，这不就是上次罗尼见义勇为救下的女人吗？种善因得善果是有佛理的，你看看她仔细替罗尼插上点滴的针，温柔小意像个妻子。

莫拉塔见护士一直在替罗尼擦手，虽然不合适，但不知怎的就是觉得有些刺眼，他接过护士手中的湿布，“还是我来吧。”

丽莎把需要注意的点告诉他，莫拉塔听得认真记得也快。哈梅斯单纯觉得有些奇怪，加文则是神色莫辨，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

他来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半个月，是我升职加薪迎娶高富帅的关键期，尤其是下周的魔鬼培训，所以晚上九点没更新的话就不用等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