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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之影呼啸上青云,凌云宗境内人皆可见,巨龙消失处仿若破了个大洞,水柱从天际飞泻直下清明峰的方位,在黑夜中闪烁着银色闪光。
“爹!”
施了避水诀的莫美侬慌慌张张冲到偏殿,只见殿宇倾倒,满地残瓦断梁。她心急如焚冲进去寻找莫天权。
“爹没事了。”莫天权推开身上破碎的傀儡人偶,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
莫美侬把他扶起来,细心地拨去粘在他身上的木屑。
“师尊!发生了何事?”
莫天权的大弟子王源也匆忙赶到。
掐诀将身上的雨水烘干,莫天权背手站立,看了看女儿,口吻强硬地说道:“花万卿狼子野心!云渺峰一脉勾结九霄门欲杀本座夺取凌云宗掌门之位,行事败露已逃窜无踪!即日起凌云宗上下全力缉拿云渺峰叛徒,不得徇私罔纵!违逆者与叛徒同罪!”
后续赶来的各峰峰主与长老正好将他的话听完,众人齐口同声应道“尊法旨!”莫美侬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雪。
这偏殿的残破景象,消失无踪的花万卿五人,皆是不可辩驳的证据。她即使有心袒护也说不出话。
人群末低头的奚昊然略激动地按了按放置在怀里的硬物,别人或许会信莫天权的话,但他可不信。他也没想到竟然是莫天权对上了花万卿,代替了白悦华的定位。不过不论如何,两边相争,于他总是有利的。那张舟尽管以色事人,终究上不得台面。
莫天权将花万卿五人定罪之后,又将矛头指向了九霄门,一番陈词后宣布与九霄门撕毁盟约,且说明欲与东临大陆其他派门联合起来铲除九霄门。
经过一番鼓动,凌云宗上下斗志昂扬,进入一种热烈的备战状态。
天拂晓之际,莫美侬趁各峰备战无人关注她之时悄悄摸到水牢。
“师妹,你来了!”王源亲自顾守水牢,见到莫美侬进来也不意外。凌云宗谁不知她时常往云渺峰跑,爱花万卿爱得如痴如醉。背地里大家都笑她痴愚。
“大师兄……”莫美侬提着一个竹篮走进去。“四师兄被锁修为,与凡人无异,这水牢阴冷,让他吃点食物也好撑到审判之时。”
“唉……”王源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四也是无妄之灾,他如此老实之人……只怕周峰主是将他作为弃子才留在云渺峰顾守。”
莫美侬看王源默许,随即拿出一壶酒放在桌上,说道:“大师兄守在这想必也是无聊之极。”
王源看到酒壶,抬起头又看了看她。
“怎么?大师兄是连师妹也要防么?”莫美侬见他不说话,笑起来问道。
王源尴尬地笑道:“师妹爱老五成痴,为兄也不好将话说得太白。”
“师兄也信不过我?哼!”莫美侬听他这么说,鼓起腮瞪眼瞧他,气呼呼拿起酒壶直接对嘴灌了两口,重重放回桌面。“你们这些臭男人!如果不是看着师兄妹一场,我才懒得管你们!”说完她提着篮子往水牢里走去。
王源依然尴尬地冲着她笑,看见她走下去才把目光放回案桌上的酒壶。他拿起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醇厚的酒香夹杂着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以他金丹的修为,这壶酒确实不足以放倒他。
莫美侬走下水牢,将挎在身前竹篮上的盖布揭开一角,无声飞出群黑影。静待片刻后,她折返到入口,见看守的人七倒八歪,王源也伏倒在案桌上。她迅速将案桌上打开的酒壶塞上盖子,收起来。接着她摸到王源的储物袋,拿出一个全新的储物袋,在两个袋子上贴上同样的符纸,她便在新的储物袋里翻出了一串钥匙。
在她揭掉王源储物袋上的符纸后,两张符纸连同新的储物袋皆自行燃烧,须臾便化为烟尘消散无踪。
这是周赟琢磨出的乾坤挪移袋,贴上配套的符纸就可将要挪移的芥子空间替换到乾坤挪移袋里,而此物只能用一次。这法宝袋子还是她烦了周赟很久才拿到的,并且发誓不能替换花万卿的芥子空间。
现在她把从周赟处磨来的法宝用来救云渺峰的人,也算回报周赟多年来对她的爱护。
拿到了钥匙,莫美侬果断跑下水牢。
等她搀扶着巩学真走上来时,巩学真看着歪倒一地的守卫弟子,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莫美侬一眼。“这……都是你一人做的?”
“别管这有的没的,你集中恢复灵力要紧。”莫美侬硬是拖着他走,出了水牢门口,把他往飞剑上一挂,御剑直冲后山。一路上顺便将凌云宗即将攻上九霄门的事说给他听。
到达后山边界,莫美侬将人放下,催他快去九霄门跟周赟会合。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五师弟是无辜的呢?”巩学真叹息道。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莫美侬苦笑。“这是我欠他的。是我无知害他长寿香成瘾。”
巩学真心中惊骇,皱紧眉头痛惜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原本可阻止事情走到这一步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都知道!”她坦然承认,泪水无声从脸颊两侧滑落。“可那是我爹!我只能指望他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五师兄……”
从无人能在这种位置做出完美取舍。巩学真又一阵叹息,收回欲指责的话语,改说道:“你既然放了我,回去必受责罚,不如跟我一起去九霄门罢!”
莫美侬摇头,催促道:“好歹我也是宗主之女,不会有事。还能拦一下追来之人,你赶紧走吧!”
“师妹!”巩学真咬咬牙,用力抱住她。“你若有什么,我心难安!”
“快走!”莫美侬狠劲推开他,“你还要不要救周师叔了?”
见她意志坚决,巩学真痛心转身凌空而起。
确认巩学真穿出后山边界后,莫美侬才安心往回走。不想才走几步,赫然看见一块岩石上莫天权负手而立的背影。
“爹……”她呐呐喊了一声。
“你为何不走?”莫天权叹了口气,闪现在她面前。
“女儿不能走。”她迎上莫天权的目光,坚定的回答道。
“是本君低估你了,才让你闯下这等祸事。”
王源跌跌撞撞跑去跟他告状时他还真不相信莫美侬能独自一人果决利索地救走巩学真。他刚才一直隐息等着接应之人出现,直到巩学真独自离开也不见有第三人冒头,他这才相信莫美侬这么多年来隐藏到如斯地步。
所有人都将她当作痴女无智,这才让她有机可乘。
“女儿知错,求爹责罚!”既然被撞破,莫美侬也就不再辩解什么,乖顺地跪在莫天权面前。
“人都跑了,罚你又有何用?让全宗弟子知道我莫天权的女儿第一个倒向叛徒么?”莫天权问得她哑口无言。接着他淡淡笑道:“跑了便跑了罢!华阳宗、天青门以及所有二等宗门皆已经回应,今日午时一齐攻打九霄门。不知真儿是否赶得及。”
“爹!你收手还来得及!”莫美侬拉着他的衣摆哀求道。“你这般累积罪业,天劫会更重的!”
“待本君取得仙器,天劫又能奈我何?”莫天权对她的劝说不以为然。
“难道就为你一己之私要那么多人陪葬吗?不要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莫天权低头看向她,眼中透出哀伤,说道,“本君早已重重错下来,错得无法回头了。若无仙器护身,下次天劫必死无疑。你就这般狠心看着爹死么?”
“我……”莫美侬再次语塞,她很早就发觉父亲对花万卿抱有某种目的,但根源在何处她不得而知。不知道莫天权已经到了必然在天劫中殒命的程度。
莫天权苦笑,怜悯看着她,说道:“这些年你爱卿儿爱得好苦吧?爱得甘心为他付出一切。本君也曾如你这般,甘冒大不讳却到头来一切成空。”
“爹……”她心中滋味复杂。莫天权所爱之人并非她母亲。
“你娘也是如此。”
莫美侬第一次听到莫天权主动谈及她母亲,眼中闪耀出感动的光芒,但随即被接下来的话语震惊了。
“本君不忍她苦苦求而不得,便亲手帮她解脱。”
“爹……”莫美侬心中满满的苦涩,连渗进嘴里的血也是粘稠的苦味。
“这样的痛苦与折磨,留给本君自己体验便好,你们解脱去罢!”莫天权从她的天灵盖收回手,苦笑着说。
莫美侬睁大着眼睛看着莫天权苦笑不已的脸,接着他面容又抽搐着痛哭,额头暴起青筋,一丝丝黑气从头顶冒出。然而她来不及开口,眼前燃起一片火焰。
莫天权平静下来后,看着一地余烬,大袖一挥,风停后地上便只留下一个焦坑。
他走出后山,见大弟子王源忐忑地等待着,走过去淡淡说道:“准备好传送法阵的器物,立即出发。”
“师妹她……”王源往他身后张望两眼,斗胆问道。
“本君让她云游去了,永不得回返宗门。你当知此事不应扩散。”
“是!弟子必将此事忘掉。”
东临大陆一二等宗门在凌云宗登高一呼后纷纷回应,举起“九霄门私藏仙器图谋霸业”的大旗,达成了围剿九霄门的共识。
众多门派汇集九霄门山门外,由莫天权出头列举了花万卿等人罪状,要求九霄门交出花万卿和周赟,并严惩白悦华和张舟。
萧玄在云端上讲理讲不通,无奈只得释放渡劫期的气势,以威压震慑各派。
莫天权便名正言顺地亮出了自己渡劫期的修为,飞上云端与萧玄斗法。淙清看不下去,也飞身上去帮忙。
九霄门一下亮出两个渡劫期大能,也是莫天权等人始料未及的。此前他们只听到到九霄门出了个百年化神,便没注意后继消息。
但既已到了九霄门山下,空手而归又岂能甘心?众派门只好硬着头皮上。
两方打成了势均力敌,谁也压不过谁。众派攻不上山,九霄门也打不退他们,成了胶着的局势。
于此同时,东临大陆一场修真界大清洗如火如荼展开,但凡敢替九霄门正名的皆被打成九霄门同党。众多小派门一夜之间被安上莫须有之词后铲平。
然而在东临大陆修真界引起动荡的□□,花万卿等五人却始终没人再见过。
那五人究竟身在何处?
翠山叠峦,风光明媚。
顾秋鹃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在山路上卖力奔走。她一心想着翻过山去便是有吃有喝的木须城。
“哎!这个怎样?”
“长得真漂亮!老大一定喜欢!”
“屁股真翘!肯定能多生。有了媳妇又有娃,老大就走不了了。”
“好!决定了!就是这个!”
路边沟里隐蔽的一群汉子暗搓搓地打量了顾秋鹃一番后气势汹汹掀开草皮,亮出武器冲上去团团把她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