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骑士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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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说的很对，这些大厅一个个都空荡荡的，传送阵自然也没能找到。

“你觉得，传送阵会在什么地方啊？”南诺斯问了一下身边的琳。

“我哪知道，我又没来过……不过，你觉得从上面传送下来，人们的眼睛应该会最先看到什么？”

“肯定不可能是走廊……”

南诺斯忍不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他突然牵起琳的手，朝过来时的通道奔了过去。

“怎么了！”

“传送阵应该在那个大厅！”

他一边跑着，一边也不忘启动了加速术，此刻的他显得特别的兴奋。

两人返回了那个有雕像的大厅。南诺斯激动地看着前面的风后雕像，将精神力散布开来。果然，这里有布置过法阵的痕迹。南诺斯埋下头，他屏住呼吸、用魔法召来一阵微风，将地板上的灰尘给扫到一边。

果然，地板上出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法阵图形。这个图形一半就在地板上，一半则藏在风后雕像的底下。

南诺斯仔细地辨别着法阵。

“果然……”南诺斯刚刚升至高峰的激动心情又跌回了谷底。

法阵已经完全无法激活，不能使用了。不管是图形的刻画还是法阵中的超凡力量，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很多纹路甚至已经无法辨析——这是由于传送法阵的不稳定性所导致的，从成型的那一刻起，这种带有空间折叠效果的法阵就会被世界秩序所排斥。传送法阵的传送距离越长，受到的排斥力就越大，法阵便越容易损坏。

这破碎的传送阵，已经基本没有研究的价值了。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从眼前的传送法阵上移开。他突然注意到在雕像下，还有另一半法阵。

南诺斯征求了一下琳的意见：“我能不能把这尊雕像挪开？我想看看雕像下面的法阵结构。”

琳想都没想就说：“可以。”

南诺斯对这么果断的琳有点惊讶，但他没有任何犹豫，启动神机装置，给自己施放了一个“巨力术”。

南诺斯担心自己的法术会一下破坏掉整尊雕像，顺便也连带破坏了雕像下的传送法阵。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一个强化力量的法术。自己亲自来挪动雕像，对力量的把控肯定会比直接用魔法挪动稳定一些。

可他的手刚碰到雕像，雕像就啪地一下，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南诺斯用担心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琳。

“你怎么这么平静啊？”

“因为我早就知道雕像会碎啊。”琳淡定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

“不告诉你。”

南诺斯看着一地的雕像残骸，感觉这场景隐约在哪看过。

“对了，梦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坐在破碎的雕像上面的！”

“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琳的语气有些惊讶。

“你知道些什么吗？”南诺斯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没想到似乎是两人共同经历过的一段现实。

“没有，风神只是告诉我那个人是祂的一个死对头，别的什么都没说。”

神灵的死对头……那也只能是神灵了吧？南诺斯想到这里，冷汗直冒。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南诺斯还是本能的对强大的事物感到恐惧。至于究竟算不算是神灵，那也并不重要了。

他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后，将破碎的雕像一块一块地摆到了一边。他越是行动就越是激动——

——这一部分的传送阵居然还完好无损！

“怎么了？”琳看到南诺斯的动作越来越快，不禁问道。

“这一部分的法阵结构完好无损！”南诺斯头也不回。

“所以？”

“所以……所以……只有一半，也没什么用。”南诺斯说到一半便泄了气。

“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恩……但是我会先将这一部分的法阵保存下来。”

南诺斯盯着法阵看了一会儿，通过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将法阵保存到了自己的脑子里。当然，这都得归功于“记忆术”魔法的功劳。

“行了，咱们走吧。”南诺斯恋恋不舍地看了法阵一眼。

两人从原路返回地面，快到出口时，南诺斯皱了皱眉，看了琳一眼。

“怎么了？”

“门外有人。应该是恶魔的气息把他们吸引了过来。”南诺斯有些焦躁。

“看来我们得留下解释一下……”

“你确定要留下？咱们还是赶紧跑路吧！”

“为什么？”琳疑惑地问。

“你想啊，要被留下来问这问那的，得有多烦啊。”

“可是……”

“哎……我就知道我准备的技能总能派上用场。”南诺斯两手一挥，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这片黑暗的甬道中。

琳只觉自己眼前忽地暗了下来，事物的色彩都黯淡了几分，仿佛来到了一个新世界。

“这是什么法术？”

“隐身术。能在降低精神力波动的同时，起到光学迷彩的效果。”南诺斯对法术的讲解如同信手拈来，可琳听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

“光学迷彩……是什么？”

“这个回头再说。嘘——”

南诺斯压低了声音，从城堡那黑漆漆的窗户向外看去。

院子外面集结了很多人，他们大多是穿着和琳相同颜色的神职人员，还有一小部分穿着黑色法袍的人，像是施法者。没记错的话，当初南诺斯遇到的主教，也是一身黑袍。

神职人员以一位个子高挑的女人为首，可能是银月城教区的领导人物。

“那是玛丽娜主教，银月城教会的教区主教。”琳在一旁说明。

“那些穿着黑色法袍的人，你认识吗？”

“那些是德鲁伊们。和归属于教会的风暴德鲁伊不太一样，他们是猛牙德鲁伊，同样信仰风神但自成体系。”想了想，琳又补充道，“他们比较擅长近距离的战斗，而且感知灵敏。”

“感知再灵敏也没关系，我的隐身术的效果还是很强的。”

这时，神职人员间的讨论似乎有了结果，由三位身着白金色常服的神职人员和一位身着黑色法袍的德鲁伊组成了一个简单四人小队，似乎要向城堡内发起探索。

“我们快走吧。”南诺斯把头从窗外收了回来。

“从哪走？”琳问。

“唔……咱们换个方向，然后从窗户离开。”南诺斯思考后做出了指示。

“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啊……”

“不想惹麻烦就听我的吧。”南诺斯敲了敲少女的头。

“哼——”琳在原地停了一阵，最后还是跟上了南诺斯的脚步。

两人稍微绕了下路，从二楼的阳台跳到了庄园的后院。期间，南诺斯还想给琳加持“缓落术”魔法，却被琳给拒绝了。她轻轻一跃，活跃的气元素便托住了她的身体。在法术的效果上，这种对气元素的和南诺斯的“缓落术”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气元素真是方便的属性啊。”南诺斯感叹道。

“那当然，这是风神的力量，是最伟大的元素。”琳自豪地说，“不仅能做到像缓落，加速这些简单的魔法效果，还能洞察远方，甚至凭空飞行！这些都可以通过气元素魔法来实现！我现在一点也不羡慕你的魔法了！”

“好吧，好吧。”南诺斯没想到琳还羡慕过他的魔法。他突然有点理解当时她被自己的加速术给坑了一回时的心情了。

不过南诺斯现在只想带着琳赶紧离开这片该死的庄园。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橡树枝干打了下来。若是有人观察树荫下的阴影，便会发现，似乎有两团阴影在迅速地移动。

“隐身术的效果快消失了啊。”南诺斯看着自己慢慢变得清楚的手臂，自言自语道。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离开了那座庄园。”琳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你现在也觉得我当时所做的是正确的选择咯？”

“……有一点吧。”

南诺斯有些开心。

来到运河旁，这次两人没再乘渡船渡过运河，而是通过飞行法术直接越过了运河。

琳对气元素的掌握还停留在一个比较初级的阶段，但是来自风后的传承已经弥补了她在气元素亲和度和气元素使用上的大部分问题了。现在，她只需要勤加练习，并且锻炼精神力，就能够熟练掌握气元素的支配方法。

在半空中的南诺斯看到飞的歪歪扭扭，感觉差一点就要掉下去的琳，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努力去尝试，努力去改变的人，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耀眼。并且，她的努力也获得了神的垂青，她一直以来的追求也得到了回报。

接下来，应该就是离开了吧？

南诺斯忽然有些舍不得眼前的这位少女。虽然相处才不到一天时间，但是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自己没有理由一直留在银月城，少女也没有理由一直跟着自己。两人都还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使命。这次相处就像是平凡生活中突如其来的一场冒险，如同两人在地下的冒险一般，成为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一抹。

南诺斯先落地，然后向还在空中歪歪扭扭飘浮着的琳张开了双臂。

琳看向南诺斯，然后缓缓地落在了他面前。

她把头偏向一边，然后又转了回来，轻轻喊道：“南诺斯。”

“恩，怎么？”

“我们说好的，结为伙伴。”琳的脸有些发热。

南诺斯的眉毛抬了起来。

“是的，我们是有过这样奇怪的约定。”

“你要保护我啊。”

“没问题。”

“不过现在我也是很厉害的！我也是正宗的元素使了！”

“就算你不是，我也是你的骑士。”南诺斯轻声道。

“……”

“……”

“有点尴尬啊。”琳红着脸说。

午后阳光投在运河上，一片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