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说这话的时候,幸好铁塔不再身边,不然依照这两人的脾气,非得打起来不可。面对苏灿的回答,叶少龙直接丢个苏灿一个白眼,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转身就走。
人一旦不要脸了,你还跟他分辨什么道理。苏灿以一个江湖老前辈的身份,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占铁塔的便宜。
事后还沾沾自喜的向自己炫耀,可以说已经无耻到了极点。幸好两人都是自家人,不存在抢功劳的情况。
这要是以前在朝廷当职,苏灿这样干就是明摆着抢铁塔的功劳,那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
撇下不要脸的苏灿,叶少龙前去看望铁塔,生怕他心里会因此落下什么阴影,导致以后两人之间产生什么隔阉,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叶少龙想看到的。
铁塔此刻正在帮忙救治叶家堡将士的伤者,一番清查下来,最终结果还是损失蛮大。由于一开始被偷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被干掉二十来人。
事后的正面冲突虽然只有十几个死去,却伤了近百人。这还是在叶家堡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才是这般伤亡极少。
面对这样的结果,铁塔已经意识到倭寇确实勇猛,这临死反扑给叶家堡将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丝毫不能小瞧于他们。
叶少龙刚一靠近就看到铁塔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摸样,下意识便把它与苏灿刚才的无耻行为联合在一起。
想了想,叶少龙以玩笑的口吻言道:“怎么了,还在为苏大哥的所做所为生气呢?别想多了,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不要计较这些了。”
铁塔此刻却红着眼,八尺铁汉少有的眼里含着泪水,摇着头一脸悲哀的说:“大帅,我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我们叶家堡将士的牺牲……。”
说着铁塔伸手一指前方整齐摆放着的近百具尸体,正是在此次一战中牺牲的士兵。
叶少龙一眼望去,近百具尸体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其中还有一些人他觉得眼熟,有几个他还记得其名字。
自从叶家堡建成一年多来,大大小小也打过几次仗,叶家堡的将士死伤也不在少数。不过这次可以说是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
叶少龙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但却很快便被隐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坚毅。他突然伸手拍着铁塔的肩膀,坚定的说:“他们是叶家堡的英雄,是我们叶家堡军的楷模,叶家堡的兴盛是他们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他们是最值得尊敬的好汉子!”
站岗的士兵,以及此刻跟随在叶少龙身边的十几个亲卫,包括铁塔在内。在听了叶少龙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语之后,人人为之动容。
谁都没有想到,这些战死的弟兄,居然在叶少龙的心中是拥有这样高大的形象。英雄,楷模,好汉子,话语虽然朴素,可却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扉。
上战场并不可怕,牺牲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以前清廷里一样,当兵为国牺牲之后,被人遗弃被人漠视。
铁塔第一时间止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坚定的向叶少龙重重的点了点头,忽然高声喊道:“他们是英雄!”
“他们是英雄!”受到铁塔的感染,在场的所有人跟随铁塔的声音,齐声大喝着。
声音整齐洪亮,渐渐在宁静的夜色中飘荡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渲染,跟着加入。直到最后整个保定城都飘荡着雄厚而有宏辉的大吼声。
“他们是英雄……。”
“英雄……。”
叶少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语,却激起叶家堡军这样大的反应。此刻的叶家堡将士再也没有了悲痛,有的只是满满的骄傲与光荣。
铁塔下令,命人在城中运来近百具棺材,小心的把烈士们的尸体装好,整齐的摆放在城楼下。
而那些伤者,也被将士们抬走,好生照料着。除了死去的人,现在就是他们最为光荣了。一个个都成了将士们的英雄,受伤,他们已经不觉得倒霉,而是自豪。
打扫好战场,此时天也放亮。抵达保定城到破城再到全灭城内的倭寇,叶家堡军仅仅用了一整天。
死伤两百余人,歼灭倭寇一千几百人,俘虏几百人,保定城一战至此终于结束。
叶少龙下令全军在保定城休养一天,明天再启程回叶家堡。然后便召集军中几个将领集聚在南城门上的阁楼内商议保定城要如何处理。
保定城不比京城,京城象征着皇权,谁去占领必然会找来别的势力猜疑。兼且那里如今由于大旱,无法种植粮食,一切物资都需要从外面运。
任何一个势力在没有傲视群雄的实力之前,睡都不敢轻易踏足京城。如果没有把握能够守住京城,谁去了必然会受到其它势力的联合进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会干。
这也是为何京师现在会变成一座空城的原因,就连洋人都放弃了。目前来看大清还真没有人能够单独与洋人叫板的!
叶少龙环视了在座几位一圈,然后开口言道:“此时把大家叫来,是想商议一下,该如何安置保定城,以及城内的百姓。我们是直接撤兵走人,还是应该留兵驻守?大家都发表一下各自的看法!”
苏灿,铁塔,李澄可三人沉默不语,他们向来在重大的决断上都听从叶少龙的指挥。是撤兵还是留守,无论如何选择他们都觉得没有关系。
三人的立场向来也很明确,就是只管打仗的事情,至于政事上他们不懂也不想参与,所以不会发表任何的言论。
倒是小皇帝脸上带着犹豫之色,似乎有话要说却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在一边干着急着,而他身边的两个将军也同样着急。
叶少龙望了小皇帝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皇上有话请说,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无需客气。”
“咳咳!”
小皇帝完全没有想到叶少龙居然这样直白,轻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的刚才的焦虑,这才正色言道:“朕觉得这保定城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