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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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围田地里开始铺满一排排平行的薄膜地沟，东山上的野花开得正肆意，空中偶尔掠过几只轻快地小燕子时，宣威八中又迎来了举办篮运会的季节。

尽管高考已经进入66天倒计时，但篮运会按照惯例高三和高四的也要参加，高四只有两个班，一个文科补习班和一个理科补习班，分别简称文补和理补。这两个班不管男篮还是女篮，一般都是实力最强的两个班。

177班尽管这学期基本没什么准备，但因之前基础训练得很扎实，因此男生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打进决赛。女生第二轮以3分的分差输给去年打败过她们的172班，进入复活赛，又以一分的分差输给去年被她们打得一败涂地的169班。真是风水轮流转，177班的女篮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队伍了。但这包含了很大一部分客观原因，那就是177班假期间损失了两员大将，其一是高大的中锋，其二是球技最好的祝子荣。中锋假期间伤到了脚，平时就不能正常走路，更上不了球场；祝子荣被玻璃割伤了右手，开学以来一直学习用左手写字，现在已能和右手写的相差无几。

然而正在大家为女生未能进入决赛而难过之时，体育组却宣布女生进了决赛。因为今年加了高四两个班，所以第三轮需要产生6个复活队才能匹配决赛里的6个种子队，所以177班虽然输了但因输球率最小而被拉进了决赛。然后大家又转悲为喜。但喜的时间极其短暂，甚至有人都还没机会开心，就因柳如默女生抽到文补男生抽到理补的不幸而失望到了极点。这手气真是太了不起了，他竟然刚好抽到最厉害的两个队，消息刚发布男篮的队员就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女生则纷纷劝他去买彩票。要知道，同时抽到这两个队的概率可是1／121啊……

结果明摆着，男女生都输得极惨。理补的男生都高大魁梧，而且个个鲁莽成性，上半场就把苗泽的鼻子打出血，下半场又弄伤了霍绍雷的腿，其他队员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柳如默的腰今年再经不起折腾，他以记录员的身份目睹了这一切，心情愤慨到了极点但又无能为力。这场运动会就这样画上了对于177班来说是不圆满的句号，但不论圆不圆满，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连总结的必要都没有，毕竟这是最后一个篮运会了，马上又得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

然而在177班输掉这次球赛时，隔壁178班女生却赢了决赛荣获第三名。177班的失落和178班的喝彩激化了之前在医务室产生的矛盾，不仅如此，有一次177班女生开始打扫卫生间时178班一位女生还没出来，这位女生以为她们是故意的，出来后又去班里造谣宣传了一番。而且177班女生打比赛时，178班女生还去鼓过倒掌，这些都使得两个班的女生之间产生了更深的误解。就这样，原本几个女生之间的矛盾渐渐演变成两个班级之间的矛盾。

又是一个水果上市的季节，也许是毕业临近的原因，最近二舍的人都特别大方，分享意识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星期天下午大家出去买水果一般都是按照一个宿舍的食量为标准买的，所以如果你是二舍成员，而且放学后直接去了球场，那等你回宿舍时床上一般都躺着一两个时令水果。你怀着感激和疑虑的心情把它吃掉，但当你晚自习后回去睡觉时，你会发现床上又躺上去一个和白天不一样的水果，然后大家开始连同白天的一起讨论是谁给的。买的人一般要等大家逐个把不是的排除掉快要猜到自己头上时才主动承认，然后大家一窝蜂挤到他床上以欺君之罪的名义“教训”他，这样的教训经常打翻了这位“犯人”的洗脚水。

柳如默，苗泽和诸葛圣这三个风趣的家伙都在二舍，所以二舍是177班三个男生宿舍中故事最多的一个。以前他们经常轮流主持座谈会，大家也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参与他们的讨论或是争辩。现在不同了，大家从前的积极再也找不回。最近要么是某个人在讲着自己的故事，然后大家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或是被查夜的值周老师过来叫停，或是那人讲着讲着自己停了下来但大家没听够让他继续讲。

大家经常听柳如默讲他和叶剑琦的各种有趣经历，偶尔插嘴问两句，他嗓门大，一般都是被值周老师叫停的。要么是静静听某个成员分享的好歌，尤其大家最喜欢苗泽分享的天佑的《女人你们听好了》。大家百听不厌，还经常主动要求他放，因为其他人开学时要么被家长收了手机，要么像柳如默一样被换成了老人机，没法自己下载。而女生们则经常在听呼可儿的《男人们你们听好了》……

运动会结束后学校为倒计时50天请了一位专家为大家进行备考指导。互动环节专家需要几位同学上去参加互动，当着全年级1500多人的面上去对于柳如默是有挑战的，毕竟他天生腼腆。但一想起叶剑琦他就什么也不怕，他为叶剑琦参加了这次互动，1500多人中最终上去的只有8人。177班独占两个名额，另一个是上官云。

“感觉你是为了某个人上去的，因为你上去后好像一直在找一个人”互动结束回到教室，叶跑到柳桌旁说道。

“其实我就是为了你才上去的”柳一本正经地说。但叶不相信，她坚持认为柳找的那个人是柯悦珠……

女生之间的矛盾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拉长而变淡，其实往往会变得更深。最近177班和178班女生之间已经发展到了明争暗斗的程度，两个班的男生也开始产生隔阂，原先常在一起打球的球友如今几乎形同陌路。就连一向崇拜柳如默的秋梦蝶也不太敢再和柳如默打招呼了，柳也尽量和她保持着距离。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想成为班级的叛徒……

周二体育课后，夕阳温柔地洒在放学后正往食堂走去的同学脸上，177班像往常一样，开启男女生混打模式，继续在球场上打球，阳光而潇洒。这时，178班几个球瘾大的同学抱着篮球来到了球场。因为天气久阴初晴，12个球场都已经为教室离球场较近的班级所占满。

难得遇到晴天，柳这天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站在一边看着球场上身手矫健的队员们抛洒青春的激情，叶剑琦也在。178班那几个同学找了一圈没找到球场便来到177班球场旁边站着看他们玩，都带着一副嫌弃的脸嘴，偶尔低声耳语几句然后大笑几声。

177班同学发现他们后，为了不丢脸便打得更加起劲了。但是因为太把注意力集中在表现上，运球和投篮频频失误。每次失误，178班同学就趁势鼓掌起哄。过了几分钟，柳如默实在听不下去，便让苗泽他们停下，他一个人走过去跟178班那几位同学吼道：“你们这样看着有意思么？有种你们上去和他们打！输了自己滚蛋，以后别他妈再骚扰我们班同学！”

柳的情绪从来没这么激动过，他一边指着他们吼身体一边前后摇摆，就像以前班主任吼他那样。他此时像极了他的班主任，话音刚落，他们马上把球扔到一边，做出一副脱外套准备上场的样子。那边上官云和诸葛圣见状，也开始筹划这场说干就干的球赛。

过了一会儿，吕少奔也来了。柳见他来便主动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当裁判，并同意两人分别负责一个半场。于是，这场不约而至的象征着班级荣誉的球赛就这样开始了。178班不知谁通知了他们班女生，刚开始不久已经站满了球场的一边。上官云见状，赶紧鼓动在场的女生去宿舍和教室拉人过来当拉拉队。大家一听发生如此重大的事，都纷纷朝这边赶来。她们还以为是之前约好的，来晚的女生都在埋怨上官云没有提早通知她们。

后来柳又闯进体育组把记分牌扛出来给他们记分，八中惯例是记分牌只能在篮运会时使用，其他时间需要经过体育组组长的同意，因为他还要去吹犯规，没时间顾及这些。一开始还行，大家旗鼓相当，基本按照两个裁判的判决打。但到了后期，眼看差距越来越大，吕少奔竟然扔掉哨子直接伸手去接球，出手就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大家都看懵了，好好的裁判怎么突然就成了球员？！正在大家责备他时，他赶紧道歉说刚刚忘记了身份。柳见他一脸真诚，也懂得一个体委不能和自己球队并肩作战的折磨，便主动为他说了几句，大家也就勉强原谅了他。

球赛继续进行，两个班的女生分别站满了球场的一边。加油声、呐喊声、掌声此起彼落地响着，比任何一场篮运会的拉拉队都出色。要是两边的班主任也来，这将是一场特批的篮运会。后来柳也犯了吕少奔先前所犯的错误，霍绍雷一个中场高抛没有抛准，球直接向柳飞去，像是故意传给他似的。柳竟然也忘了自己的身份，接住后一个右勾手，球进了，177那边掌声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