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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日延迟到周二上午,《孤旅》终于完结。
郁嬉看到他在文的末尾打上“全文完”三个字,深深呼了一口气,白白的热气在空气中消散。《孤旅》连载八个月,等了八个月的更新,突然app上再也不会提示有更新,她闷闷的把学生刚考过的试卷都放进档案袋子里。
小说结局有些压抑,他的文笔细若蚊足,密如织网,描写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能透露出关键的信息。小说中令人不经意的一个物件,过后细想起来,都能让人感到那股悲哀涌上来。
最后一章讲到李队长和他的伙伴们都在鹤山上遇难,为了在无尽的黑暗中追求那一点点光明,一大众人包括郁嬉比较喜欢的几个配角,都在这里和恶势力作生死搏斗,生死未卜。就连李队长也受了重伤,昏迷前亲眼看到凶手往草屋里洒满汽油。
小说的结尾算是属于开放型的,那一群为理想奋斗的人,没人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明面用细腻的文笔构建出一个大气恢弘的世界,在一片压抑的环境中,那些有血有肉的人物想挣脱黑暗,他用那一场大火来比喻他们苦苦追求的光明世界,可现实世界里永远不会实现。
世界太大,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单凭几个人之力,永远都不可能完成。
郁嬉从小无论是看电视剧还是看小说,都极其讨厌开放性的结局,她觉得有什么话编剧或是作者就不能直接说出来,而是非要靠读者自己想象呢?可是她看到他写的,只觉得这个结局似乎对所有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没有再比这样结局方式更合适的了。
她好像有点懂得他笔名的含义了——身处黑暗,渴望光明的那一面。
和暗黑二爷的笔名挺相配的,怪不得有人这样说过。
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只差下午最后一科的考试,全校将迎来期待已久的大寒假。中午她接到电话,要去校门口对面的咖啡店一趟。
其实她有些想不明白,十分钟前刚刚发表最后一章的人,为什么此时就能在他们学校对面了?从家里到学校,最快也要有十几分钟的车程,更别说路上会不会遇到红灯或是堵车的情况。
他没有存稿,今早她出门时,他才开始码最后一章,这几天里,他的手速也不快,一章要写上四、五个小时,和她的速度都差不多了。因此不太可能是提前写好放存稿箱里再过来她们学校这边。
她想起今早他又没能早起码字,居然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她头上,她正走向校门口的脚步就想停下来,直接扭头回办公室。
早晨,他打着哈欠问她,“郁嬉,你这算不算祸国殃民?”他刚起来没有白天那样冷冷的,白皙的面庞,眉目弯弯,郁嬉没有理解他说的是什么之前,还觉得他很纯良,有点人畜无害。
她揉揉眼,问:“你想说什么?”
“你一趟提前回来的动车,打乱了我所有的更新计划。”他之前之所以能承诺在周日完结,是想着郁嬉正好出差,他写一天怎么样也能完结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一趟动车。他起来,在电脑前,一个字都不想打。
如今催更的人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他的文和微博都快沦陷了。
她心塞,“那是你自己没思路好吗?”要是有思路有灵感,应该,可能不会拖延了两天。
郁嬉摇摇头,晃掉今早的记忆。
来到咖啡店时,她终于知道他此时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透过橱窗,他的桌上摆着一台电脑,此时他还在码字,她怀疑,他是不是从今早开始就在这里码字的?不得不承认那句话——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只是不是完结了吗?怎么手指还像飞起来一样?
他蹙着眉头,好像遇到思考不通的地方,但是还在打字。她走进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看着他打字。
“过来了。”他从屏幕中抬头。
“嗯。”她点头,问他道:“不是完结了吗?为什么还在码字?”
“你觉得呢?”
能不卖关子吗?
郁嬉想了想,完结之后还要写的,只有可能是……“番外?”
“嗯。”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写番外吗?”虽然那个结局是最好的结局,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可是能够从作者本人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还是比较期待的。
见他复又看屏幕打字,郁嬉拿出手机再看一遍小说。她又许多不明白的点,如果能找机会在不打扰的情况下问到他就更好了。
“那是谁嚷着想看番外?”他想到她在几分钟以前,在看完结局之后,开着小号在他文下嗷嗷叫着跟别人起哄,想看很长很长的番外。太多的内容不适合在放到番外,但是几则短小的还可以写。
“可是番外也不够看啊。”郁嬉想,接下来的那一点点番外篇,塞牙缝都不够,她还想继续追他的小说,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你再开个新坑?”她记得他到目前为止,只有两部作品,都是在五月份才开始写的,现在距离五月份还有好久。
陆衍怀码完一个段落,关掉码字软件,看向还在看小说的郁嬉,看的应该还是他写的结局,她这是在看第二遍了?他轻敲木桌,“笃笃”的声音提醒郁嬉,请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边来。
从要求番外到新的文,他叹气,“你这是得寸进尺了吗?”
“郁嬉,这样我会很累。”他补充道。
郁嬉想着也是,整天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他又不爱外出,基本的运动都很少,确实会累。她一天码三千多一点的字都会累个半死,费脑又费时间,更何况他是高质量的万更的呢?
“那还是好好休息吧,码字什么的不重要。”她态度转的很快。
“你想想,我既要满足你的精神需求,又要满足你的生理需求,很累,身体会吃不消。”他说得头头是道。
郁嬉内心流泪。
她刚才为什么会产生出同情他的心理?他说他码字累的时候,她有些后悔让他马不停蹄的开新坑了,可如今,那些同情、后悔全部消失,连渣渣都不剩了。
端咖啡而过的服务生听到他们的对话,都忍不住抿着嘴偷笑,不明真相的人,听到后都会误解成好像她需求太强了一样吧。
可是真相不是这样的好吗?
她以下午还要监考为由,仓皇逃出咖啡店。她怕在待下去,他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他说下午还会在这里码字,让她监考完直接出来找他。
下午的时间没有早上那样漫长,很好就打发了。
傍晚郁嬉收拾好一切,去找那个还在码番外的人回家。他们打算明天早上九点半回老家,想到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她加快手头上的工作。或许明天下午应该就可以尝到郁妈妈做的一桌香喷喷的菜了。
“你的充电器。”陆衍怀见她一个人蹲在大大的行李箱前折衣服,清点哪些东西没有带,嘴里念叨着已经收拾过的东西,口头上记不住的,还点着手指数。
他想起在大学的时候,他们学校放假早,他会先到榆市等她,再一同回家,她也是这样清点着东西,怕实在忘记带的东西,还一件件的说给他听,让他帮忙想想她还有什么东西是忘记带的。
郁嬉接过他递过来的充电器,放到小隔层里。她收拾了好一会儿,抬头却发现陆衍怀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她问他。他的行李简单,好像根本不需要怎么收拾,不像她,各种东西都往箱子里塞。
陆衍怀捡起落在她箱子外的笔记本电池,放进箱子里,“东西太多了,看你的样子可以收拾一周。”
“收拾一周都快到年三十了。”经他提醒,郁嬉注意到箱子周遭的边边角角。
陆衍怀败下阵来,点明用意,“我的意思是可以迟几天回去也可以?”
郁嬉不明所以,“为什么?”
“老家人太多,不方便。”他说完,转头回书房。
郁嬉楞了一秒钟,才想通到底是怎么个不方便。
不过陆衍怀的这个担忧,在一个多小时之后,被一通电话给完全消除。
陆爸爸和陆妈妈接到临时的任务,需要去远在西部的普市考察,过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事也是经常发生的了,往年里,他们也是经常这样往外地跑,逢年过节都不能经常回来。
这次只嘱咐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早点生宝宝。到郁嬉接电话时,已经不记得“嗯”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