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着。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站在门外的红衣女子毫无遮拦地直接说着。房内的白英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南宫影心,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红棠这样的话语,与给人判了死刑有何差别。
白英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红棠,眼中带着责怪。而红棠话说完之后,对上白衣女子的眼睛,自知说得太多,立马转过脸去,避开白英的眼睛。
“解毒圣手?白英姐姐你居然是解毒圣手?”本以为南宫影心听了红棠的话会失落致极,可没料到那女子却像发现什么宝物一般,抬头看着身边的白衣女子,“我曾经听练东提过‘解毒圣手’的名号!我一直以为解毒圣手是个男的,没想到会是个女子!难怪他总是说要找你挑战!偿”
白英微微蹙眉,听不太懂南宫影心的意思,带着不解低眉对上那双带着好奇的杏眼。
“既然白英姐姐你是解毒圣手。那你熬的药我如何能不用?”就在红棠以为自己一席话后,南宫影心再也不会吃药的时候,南宫影心却直接端起药碗,将碗中黑色的液体一口气喝完撄。
“你!你不是说你不吃药了吗?”南宫影心一气呵成的动作,让站在门口处等着看戏的红棠微微一怔,事情并没有按照她的说想发展,反而刺激了南宫影心一般,让她把苦涩不堪的药给一下子喝完了。
“既然白英姐姐是解毒圣手,那我当然相信她的能力。就算只有三成的几率,我相信白英姐姐也会全力以赴的。”南宫影心将手中的碗放下,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向站在门口处的红棠,“好死不如赖活着。红棠姐姐,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
“你……”一向伶牙俐齿的红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只能看着眼前熟悉但又陌生的脸庞。
“对了,你家公子应该不希望听到你刚刚劝我不要吃药的事情吧?”杏眼带着笑意,眼角微微上扬,“如果他知道这就是龙云山庄的待客之道,会不会生气呢?”
“你……你在威胁我?”红棠没料到南宫影心会搬出龙兴云来压她,瞬间底气有些不足。
这些话她只敢在私底下说,完全不敢让龙兴云知道。以往的她就算对人又任何的不满都会尽量压制,而且能不受情绪影响,可是不知道为何,自从遇到南宫影心,她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威胁?”声音低沉了一下,带着思考,但瞬间杏眼为抬,明亮的眼眸对着红棠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起,“对,确实是威胁!”
红衣女子一向性格急躁,再加上眼前女子对她的挑衅,红棠瞬间就忍不住了,直接拔出手中佩剑,直接架在南宫影心的脖子上。
面对冰冷的利剑,南宫影心没有反抗,反而淡然地看着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红衣女子,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白英看着已经冲动的红棠,脊背有些发凉,担心红棠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坏了龙兴云的计划。
“你!”就在白英准备出手时,红棠却哼了一声,直接将手中的剑撤回到剑鞘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宫影心目送红棠离开后,抬眼看了看被群山怀抱的山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红棠姐姐下次应该会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吧?”
那一双纯净没有恶意的杏眼眺望远方,白英有些琢磨不透眼前的女子。既能将自己处于危险中,又能把控住危险程度,她绝不是普通的女子。
天阶是拐角处,一袭绀青色站在绿竹地下,看着别院下发生的一切。
你到底是谁?
夜幕降临,龙云山庄并不似一般大户人家般灯火通明,站在院子中可以隐约看到天际的星辰。
南宫影心最近这几日闲逛于龙云山庄中,但也并未能将整个山庄逛完,夜深无事,身边伺候的丫头都已经被南宫影心打发回去休息了。
如今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而且体内的功力仿佛在慢慢恢复,虽然不能运功,但依稀可以感觉到些许真气流转于体内。只是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漆黑的天际布满星辰,睡不着的南宫影心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便打着灯笼缓步在石阶上。
月牙白长裙落地,手提着泛着橘黄色的光芒的灯笼,身边传来细微的虫鸣声,南宫影心一边欣赏着夜色,一边漫步在曲径通幽处。
夜深,光线并不甚好,凭借着淡淡的光芒,眼前的视线只有二十步,但这并没有影响南宫影心的心情,反而让她兴致盎然。
星辰满布,月华如霜。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清幽的竹笛声。
曲径通幽,竹香迷人,好奇笛声从何处传来,南宫影心便顺着笛声的方向而去,月牙白长裙落在石阶上,衣袖在穿过竹林中不觉沾上了露水。
抬眼望去,不远处,一袭玉色云母纹锦袍披风的男子背对着她,正站在竹林中的亭子里吹奏。
那笛声看似清幽婉转,却带着几分幽咽,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如同心里如被红线纠缠一般,难以挣脱。
月光落在那人身上,仿佛带着银光一般,可背影却带着寂寥与孤独,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欲拥抱他,给他安慰的冲动。
笛声依旧,清风徐来,带着清脆的沙沙声。
“哈啾!”就在此时,南宫影心却忍不住打了一个煞风景的喷嚏。
“谁!”悠悠的笛声突然戛然而止,一道凌厉的眼光直射南宫影心所在的位置。
“呵呵,是我!”本无意打扰别人,却无奈打断了别人的清雅,月牙白衣裙的女子尴尬一笑,缓缓地从竹林深处走出。
淡淡的橘光照亮着周围,一袭月牙白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龙兴云的面前。
“是你?”回过头去的龙兴云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南宫影心,眼中带着几分惊讶。
“龙庄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看着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悦的玉色云母纹锦袍男子,南宫影心有些不自然,尴尬一笑,“我,我只是路过,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龙兴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没有说话。那女子夜出只是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手里提着个灯笼,发丝与衣袖沾着些许的露珠,裙底粘着泥土和枯叶,虽说有几分狼狈,却不失真性情。
发现龙兴云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南宫影心低头看着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淡淡一笑,微微握紧了手中的灯笼。
黑色暗花的鞋子踏在松软的泥土上,那玉色云母纹锦袍的龙兴云一步步靠近愣在原地的女子。
看似带着几分女气的眼睛中深邃如看不见底的悬崖,对上龙兴云的眼睛,南宫影心微微一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她在那深邃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杀气,一抹毫不隐藏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