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冉明让人收集松香。松香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在从松树的含油树脂蒸去了挥发的松节油后的透明固体物质,硬而脆,黄色或棕色的非晶体。
对于思师的命令,陈勇从来不会打折扣。虽然陆浑寻找比较困难。陈勇就让人向南鲁阳、宛城附近寻找松木,然后在野外提炼松香。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两天之内。陈勇弄到了三百余斤松香。得到了松香,冉明笑道:“为师的计划可以实施也!”
陈勇虽然感觉好奇,但是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如果冉明想让他知道的事,就算不问,也会告诉他。可是一旦事情不是他需要知道的内容,就算问了,冉明非但不会说,反而会引起冉明的不满。
在冉明军中,几乎所有的领军将领都是他的学生。在这个时代不比后世,你可以背叛自己的恩主,哪怕就算有知遇提携之恩,也可以用一句良臣择木而栖这个体面的遮羞布。但是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熏陶下,历朝历代,都是以以礼法治天下,这礼法最讲究的就是个孝字,天地君亲师,师者如父。在这个情况下,若是欺师灭祖,忤逆亲父,这可是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就像三国时代。几乎所有的武将都先后换了几个主子,唯独吕布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是因为他不光背叛先主,还做了一个大家都不能忍受的事情,弑父。这是大家的道德底线,破了就是大家的公敌。冉明的这些弟子,只要冉明活着,他们就不能背叛冉明,否则叛师这一条,就会让天下人都不能待见他们。
陆浑城此时也是一片平静。桓温当初把桓秘留在陆浑都督粮草总务。桓秘是桓温的四弟,少有文采,与谢安、习凿齿孙盛等名仕关系不错。不过,此人同样自负,骄傲自满,目中无人。桓温看人极准。知道自己的四弟是一个眼高手底,喜欢夸夸其谈之辈和谢万是一个类型的人。主政勉强尚可,却不是带兵的料。桓秘其实在桓温的西府军中,他并不受重用。
桓秘和桓温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有点剑拔弩张之势。在平行的历史上桓秘连同桓温的长子桓熙趁桓温病之际发动兵变,最终失败。
此时,桓秘虽然没有和历史上那样与桓温势同水火。不过却也因为桓温让他留在陆浑,不能上前线,分润一分战功而气愤。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难以遏制了。
桓秘森然一笑,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就像是一个赌输了的赌徒,正在不断的加码,整个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气度。
突然,桓秘感觉有点阴森。(大冬天谁开窗户都阴森)突然间,他一回头,整个人一经呆住了!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美丽的白衣女人,亭亭玉立如春日秀树。这个女人美得用语言无法形容。
在桓秘心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桓秘深爱桓温的小妾成汉的公主。前几日,桓秘的部曲又他在城外抢来一个年轻美丽的妇女,乍见之下,颇有几分李公主的姿色。
桓秘急欲求欢。然而这个女子甚是忠烈。宁死不从,居然撞壁自尽。让桓秘甚为惋惜。
突然,桓秘激零零的打一个冷战。他突然醒悟了过来,这个女子岂不是前几天死去的女子?桓秘低头一看,这一下更是魂飞魄散。
只见这个白衣女子居然是漂浮在空中的,两脚离地仅仅尺余。
突然,这个女子眼中,嘴中,鼻子中开始潺潺的向外流血。嘴巴一张,舌头开始往下垂落。
桓秘这一惊吓,吓得失声叫了起来“你别过来……”
白衣女子划成厉鬼,突然向桓秘漂浮过来,伸出修长的双手,“还吾命来,还吾命来……”
桓秘突然大叫“来人,求命!”
守在院中的侍从闻言,立即快速的冲进屋内。点燃屋内所有的烛火,这个时候,桓秘发现屋中再也没有白衣女子的身影。只是屋中弥漫着一股松香味,谁也没有留意。
“使君?有何吩咐?”
桓秘甩甩发胀的脑袋,自己吓得小便失禁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丑事,桓秘也要脸啊,他自然不能在下人面前露出自己失态的表现。桓秘突然哑然失笑,挥手道:“你们下去吧,吾做了一个噩梦!”
几个下人陆续离开房间,桓秘翻开衣柜,找了一个贴衣内衣,准备换掉尿湿的裤子。
可是,当他打开衣柜,就感觉呼吸困难,慢慢的软倒在地上。
只见衣柜内躲着一个七窍流血的女子。这个女子闻着层内骚臭的味道,眉头一皱。慢慢的走出衣柜。她随即脱下了头套,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此女不是王芷蕾还是谁?
王芷蕾娇笑道:“殿下,出来吧,这个家伙吓昏了!”
冉明拍了拍手,拉着一根绳索从房梁上滑了下来。松香除了可以在金属焊接时起到助焊清洗的作用,在燃烧时,还能有一个影响人视觉、思维的功能。
至于王芷蕾如何在空中漂浮,这其实更简单就是电影中玩烂的吊威亚。
其实,桓秘强抢民女,意图强暴,结果此女誓死不从。在陆浑也不是什么秘密。冉明留在陆浑的眼线就告诉了冉明,冉明就感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冉明带着王芷蕾和十名麒麟卫黑衣队成员,就从地道中潜入桓秘的治所内。装神弄鬼,对心智坚强的人用处不大,但是对做贼心虚的人来说,可以说是百试百爽!
冉明道:“好了,开始行动!”
接着王芷蕾又扮成女鬼的模样,冉明让黑衣队的成员则扮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的模样。六个人一起出了屋外,黑衣队成员早就在桓秘的屋外吊了一道长度在三十丈远的蚕丝绳缩。用宽大的衣衫加上天暗视线弱,阻挡了人们的视线。
四个如同传说中牛头马面出现在陆浑的上空,轻漂漂的在空中慢慢漂浮,牛头马面手里拉着桓秘,前面漂着的是白衣女鬼,这个场面顿时吓坏了晋军所有人。此时陆浑城一下子就炸了锅,有的士卒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有的则是吓得躲了起来,有的则是拿起弓箭瞄准空中漂浮的牛头马面,就在这时,躲在暗中的黑衣队成员赶紧用吹箭向这些弓箭手招呼。
几个弓箭手还没有来得及开弓,突然感觉空中的牛头马面用犀利的目光瞪着他们,这一失神,手中的弓箭差点掉了,就在这时,黑衣队混在晋军中成员则趁乱用的吹箭射杀了这几个弓箭手。吹箭含有巨毒,这种毒素可以在三秒中毒死一头大象,更别说人了。
几个弓箭手的突然暴毙,顿时吓坏了所有准备放箭的晋军士卒。这几个弓箭手的死象非常难看,整个面目黑同石墨,脸肿涨如斗。
突然,空中散发出一团烟雾,等烟雾散尽,牛头马面,连同桓秘女鬼,全部消失不见了。
其实,这只是一种最简单的障眼法,吊威亚的尽头就是一个密道的入口,翻板恢复原状,就是白天也看不出异状。
主将桓秘被鬼抓住了,此时在陆浑官职最大的则是军司马檀济。
“司马,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檀济想了想道:“快通知四个城门校尉,集中所部所有人马,严守城池,其他人跟我追!”
城中因为这场意外变故,顿时人心惶惶,士卒们不时的低声议论这场变故,其他人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场大烟雾。
此时陈勇接照冉明的部署,开始让人趁机进入粮仓内搬运粮食。成袋的粮食,搬进地道,地道中用硬木制造了一个简易的传送带,粮食只要往上面一丢,地道尽头就有一个高太数丈的大轮盘,数十名士卒转动轮盘,忙得满头大汗。
十万石粮食也就六千来吨,五百人来搬运平均就需要每人搬十二吨。听着吓人,其实这些古人,做起来倒不感觉累。短短一个半时辰,超过八万石粮食不亦而飞,而城中的檀济此时仍毫无知觉!
鸡叫时分,随着换班的晋军士卒进入粮仓换班,顿时又一阵头大。
晋军士卒看到了这一辈人他们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那些骷髅背着整袋整袋的粮食,在鸡叫时突然颓废的倒在地上,太阳出来了,这些骷髅慢慢的变成了一堆白灰!
守粮的军候头在地上碰出了血,发誓道:“司马,卑职用性命担保,这些粮食肯定不是人偷出去的,十万石粮食,一夜之间,肯定运不走,而且,城门处粮仓之外,没有任何异状,能凭空把十万石粮食凭空变没有的,除了鬼,就是神了!”
檀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办法,人是不能在空中漂浮的,可是这一幕,不光是他亲眼所见,就是陆浑城中的数千士卒,也同时亲眼所见,现在十万石粮食不亦而飞,要知道运输这十万石粮食,至少需要八百辆大车,如果是鹿车(手推独轮车,)则需要两千余辆,无论是八百辆大车,还是两千辆鹿车,除非这陆浑城中的八千士卒全部都是死人,否则根本没有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
檀济痛苦万分,桓秘失踪了,他怎么向桓温交待?十万石粮食没有了,五六万大军怎么办?
最多三天,他需要启运第一批粮食北上,到时候,拿什么运?
想到这里,檀济恨不得当初鬼抓走的就是他自己。
没有办法,檀济只好咬着牙,把陆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写下来,看着自己写下来的信件,檀济都感觉不可思议。何况桓温?派得力士卒送去了彭婆镇,至于结果如何,檀济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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