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永兴四年正月二十四夜,西府军三虎之一的周楚,接受了随军参军晋陵无锡人顾微之的提意,在夜间命令士卒将稻草撒在伊水的冰面上。趁伊水冰封,利用稻草防滑的作用,在二十五日凌晨,率军突进。
然而,当周楚出发之际,幸得天助。此时开始大雾弥漫,退兵固守的魏国车骑将军张温前锋将军祝贡部防备松懈,被周楚所趁。
卯时整,两军相交。战斗甚是惨烈!
由于双方力量悬殊太大,加上周楚所部出奇不意,交战初发,魏军就陷入极不利的境地。外围战营营垒大面失守,士卒损失惨重。
祝恭所部落下下风,士卒露出惶恐之色。在此危急时刻,前锋将军祝恭立于阵前,面对晋军箭如雨下,面不改色。
祝恭激励士卒道:“吾出身寒门,蒙车骑将军知遇之恩,如今方有今日之地位。吾世居河北,数世受胡夷欺凌。石赵不仁,我大魏顺天承命,继承国柞。现我部作为大军南征先锋,胜则三军士气大振,败则出师不利。让大魏蒙羞。陛下曾言,今日之战,为的是明天的太平。让我辈拼死力战,为子孙后世,打下一个太平盛世!为了大魏,为了给孙子后代一个太平未来。无他尔,唯有死战!或建功立业,或魂归尘土。无他路,今当用三尺青锋,搏不日功名,结束这万恶的乱世,换万世太平!”
众将士闻言,齐声大呼“用三尺青锋搏不世功名,换万世太平!”
交战半个时辰,大雾开始消散。
黑压压的晋军如同潮水一样冲来,汹涌不绝。
周楚看见魏军陷入全面被动,难以为支,大喜道:“诸将冲锋,尽歼这些北寇,扬我西府军军威!”
面对数倍之敌,魏军的小半月阵显得岌岌可危。
周楚在众将领的拥促之下,来到阵前冲祝恭喝道:“魏将何必如此执着,现在胜负已分,何必作无所谓的牺牲,困兽之斗有意思吗?”
祝恭闻言冷冷的笑道:“魏国只有战死将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脑袋掉了不过一碗大的疤!”
周楚眼看这些魏军训练有素,悍凶无双,顿时有了收复之心。试着劝道:“大将军奉天讨逆,乃顺天应时,尔等不过一介草寇,岂不知螳臂当车,熟为可笑?不如弃战请降,大将军桓公乃不世明主,礼贤下士,若将军愿意归顺,楚可在大将军为汝美言,保你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大丈夫但凭军功立身,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岂不岂不快活?”
祝恭怒喝道:“少在那里鼓噪,要战便战,且看我大魏男儿雄风!”
随后,站在祝恭后面的魏军士卒同时大喝:“要战便战,要战便战!”
周楚的参军顾微之,乃顾悦之的族侄。是东晋大画家顾恺之的族兄。当然,现在顾恺之还是一个流鼻涕的娃娃。顾微之道:“将军,北寇心存死智,必不会投降。劝说无益!”
周楚惋惜的道:“此乃真猛士也,也罢,猛士有猛士的死法,礼送他们上路!”
随既周楚下令全军强攻。
魏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怎奈士寡体力不继,早已疲惫不堪。虽然祝恭所部给晋军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却一个一个不甘的倒在地上!
“将军,小底孙柱子,请求上路!”一个腹部被重创,肠子都流出来的魏军士卒,由于剧烈的疼痛,面部表情呈现扭曲。
祝恭道:“柱子,本将军记得你。常山人!”
这个叫孙柱子的士卒,脸上露出从容之色,拼尽全力力气,大吼一声:“杀”可是他的刀矛还没有伸出,就被晋军四五枝长枪刺进胸膛。孙柱子死了,可是脸上却没有痛苦之色,异常从容。
接着,又是一名士卒临死前发出悲呼:“将军,小底先去了!”
晋军的箭雨猛烈而密集,刀枪如狂风暴雨交加。一个又一个士卒在死前悲呼:“将军。请求上路!”
祝恭一边叫着:“我记得你!”一边奋力的厮杀,慢慢的祝恭的嗓子有点哑了,身上的力气也耗尽了,原本信手捻来如同灯草的战刀,现在却愈千斤重。每一次出击,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觉五脏六腑如同火烤一般疼痛。
眼泪,顺着祝恭的腮旁悄悄滑落。
就在这时,祝恭不备,被一员晋军将领用长枪刺进左腿,左腿被创,祝恭失去了平衡,颓废的倒在了地上。祝恭的亲兵队长穆坤道:“将军,局势无法挽回,卑职掩护,将军速走!”
祝恭道:“本将死战不退!”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刻,晋军后营突然升起一股股狼烟。阵形随即开始出现骚乱,而且这个骚乱趋势愈演愈烈。
“吾乃大魏陌刀将雄健,谁敢与我决以死战!”一声巨吼在晋军后营传来,回荡在天际间。
就在这时,周楚反应了过来,现在祝恭所部仅剩一千多伤兵,已经无力回天了,全歼他们,最多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哪里想到,后面居然出现了敌人的军队。
接着,大地传来一阵如同雷击的声音,“咚咚”的整齐而震撼。
周楚和参军顾微之策马回到后阵,迎面却看见一队队黑色甲胄,头戴鬼头盔的步兵,从他们后营穿插过来,一步步向前迈进,他们的打扮与普通士兵不同,方才的弓弩手只着一件札甲,他们却穿着全身铁甲,魁梧的身材、沉重的脚步,尽管大地在震颤着,他们的步伐却稳定而凝重。很快,他们就肩并肩地排成了一行。紧接着是第二行、第三行。
挡在他们面前的晋军士卒纷纷被击垮,大军的步伐不停,如同风卷残云般从乱军中掠过。
周楚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现象让周楚非常奇怪,晋军士卒虽然尽力拼杀,可是刀砍在这些士卒身上,他们没有什么伤害,最多出现一点火星,还有一声金鸣声。弓箭身在这些士卒身上,更是一点作用都不起。
反观他们的战斗力,可以用恐惧来形容,整齐的举起近一丈五尺的巨型长刀,一排排巨型长刀如同刀墙,耀眼的阳光从刀片上映射过来,刺人双目。冲在最前面的晋军士兵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与眼前那排恐怖的大刀比起来,他们手中的战刀简直成了可笑的玩具。来不及有多余的想法,一片耀眼的刀光便里面劈了下来。
阻挡他们面前的晋军士卒突然间消失了,转眼之间,数百晋军士卒都变成了地上的一团团烂肉,到处横流的内脏。血,混合着残肢断臂,这个场面非常震撼。
陌刀军的前进步伐不停止,就像那种后世的联合收割机,第一排的陌刀刚刚劈下来时,第二排的陌刀开始举起来,第一排的陌刀落地,第二排的陌刀士卒前进一步,同时,手中的陌刀开始落下,第三排的陌刀也开始举起。
一、二、三排的陌刀举起劈下,如此周而复如,就像联合收割机的齿刀,不停的收割着。区别就是收割子收割的只是这麦子,而陌刀军收割的则是人命。
周楚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在成汉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惨烈的战争打过太多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深深的让他有一股莫名的惶恐,不错正是惶恐。
陌刀军出击,简直是赤裸裸的屠杀。挡在他们面前的人,还是战马,或是仓促树立起来的拒马,全部都有一个下场,一刀下去,人马俱断,拒马碎裂。
周楚不自觉的发出颤音:“微之,这是什么东西?”
顾微之脸上露出思考之色“他们是重甲步兵,可是手中的大刀,则是没有见过,像西凉的重剑,可是西凉的重剑仅八尺长,又像是斩刀剑,可是斩马剑易折,而且威力远远不足。可以肯定,他们这种大刀,是我们没有见过的。”
周楚心开始悬了起来,因为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这支区区五百人的陌刀军就屠杀了上千晋军士卒。
周楚道:“现在怎么办?”
顾微之道:“将军重甲兵,负重太重,肯定移动转身不便,可以试试攻他们的后背!”
周楚下令一队士卒攻击陌刀军的后背。
可是这个时候,这些晋军士卒刚刚到达两翼,尚距离有一里多远,轰隆隆的马蹄声开始响起,根本不用雄健命令,这些陌刀军掩护的骑兵开始,像他们平时训练的那样发动了。
陌刀军骑兵三骑一组,相互配合纯熟无比。一人封挡兵器,一人纵马而过,另一人则顺势上前保护……这陌刀军骑随着冉烽、苏觉在幽州与燕军血战半年,可以说以验丰富。此时在晋军步兵阵中冲锋,就好像一台绞肉机般,把个晋军大营,搅得天翻地覆。
看到这一幕,周楚的部将都急了:“将军怎么办?”
周楚想了想,道:“今天士气已落,再战亦是图劳无功,鸣金收兵,从原路撤退!”
晋军撤退,士卒如蒙大赦,纷纷向后跑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就在这时,伊水河上一队队黑衣黑甲的步兵早已严阵以待!为首的一员魏军,不是别是正是冉明的三弟子刘科。
刘科看着蜂拥而来的晋军,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回回炮,放!”
一百五十架巨型回回炮,原本运转不方便。可是由于地上的雪,倒方面了运输。冉明如果连雪橇都想不起来,他就是穿越人士中的耻辱了。
非常意外,近百斤的石弹纷纷呼啸都会向前飞去,可是他们并没有落在晋军头上,而是落在了伊水河上。
一颗石弹倒不是砸破伊水河上的厚冰,可是一百五十部回回炮攒射,威力就不同同日而语了,仅仅一轮投射,伊水冰面上出现卡卡冰面裂开的声音。第二轮石弹下来,坚固的冰面,应声而裂。变成碎片。
周楚一看后路断绝,又命令部队向反回去,可是在这个时候,周楚痛苦的发现,此时,他已经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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