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明得到他怀中的女人居然是桓温的小妾,李势的妹妹,成汉国的公主,顿时目瞪口呆,怔在当场。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娇喝传来:“竖子尔敢!”冉明回头一看,只见倒塌的马车下,伸出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
虽然她的头发乱了,而且还满面血污,可是这都无法遮盖她俏丽的眉眼。一个莫约二十来岁的女子冲冉明斯里竭底的吼道:“登徒子,放开我家公主!”
这也多亏冉明刚刚用横刀砍去了半边车厢,不然,这个婢女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发出声音。
而那些反应过来的武弁也抽刀向冉明围了过来。
冉明悻悻一笑,松开了李静姝。冲她躬身道:“情势所逼,唐突佳人,请务恼!”
“奴家省得!”一股非常浓厚的川音,让冉明感觉如沐春风。通常会笑的女人,会让男人容易见生好感,会让男人感觉她是世间最漂亮的女人。而李静姝,则是其中的极品!
武弁头领看到冉明松开了李静姝,道:“多谢小郎君仗义出手。”突然他的话锋一转,冷声喝道:“但是小郎君冒犯我家公主,若是没有一个说法,我等回去肯定没有办法交待!”
“哦”!冉明笑道:“你要如何?”
其实,这些武弁冉明已经猜测出了来历。不用说,保护李静妹的人,定是当初他让胡光安排的粘杆处成员。想通此理,冉明也没有多与他们解释,直接伸手掏出一块黑玉麒麟,武弁一看黑玉麒麟,脸色大变。立即跪在地上,叩首道:“属下不识主上真颜,冒犯主上,请主上治罪!”
“无心之失,何罪之有!”冉明又问道:“你们这是去往何处?”
武弁道:“奉皇后娘娘之命,带桓太尉家眷入宫见凤驾!”
冉明曾说过,要对桓温家眷礼遇,现在他们并不算是俘虏,而算是客人,只是自由被限制了而已。特别是南康长公主司马兴男,论身份不比桓温差。冉明点点头道:“嗯,你们去吧!”
说着,冉明和王猛一道正准备离开,突然无意间目光落在车轴的断痕上,冉明良久无语。回头冲武弁低语道:“谁安排的车驾?”
武弁头领不明所以,怯怯的道:“是,是卑职!”
冉明伸手虚指,武弁头领顺着冉明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车轴的断痕非常清晰,这明显是有为的痕迹。
这样子,这并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这是有人故意使坏。想看冉明的笑话,如果桓温的家眷出现意外,哪怕是真正的意外,特别是这个我见犹怜的美妾,哪怕真出了意外。在桓温心中,肯定是冉明为了得到李静妹而采取了霸王硬上弓,事不成被拒,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一旦出现这个情况,桓温虽然不致于与冉明不死不休,但是难以善了!
冉明叹了口气道:“孤如今处于风口浪尖上,有很多人等着看孤的笑话,一个不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暗中查一下,这到底谁打算让孤难堪!另外加强人手,必须保证桓温家眷安然无恙!”
“卑职遵命!”
“嗯,这一次算是你无心之失,孤不怪罪,如果你下一次,你知道下场!”
望着冉明离去的背影,武弁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居然湿透了!对于冉明的吩咐,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粘杆处虽然是一个情报组织,可是也可以称为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内部的管理极为严格。
马车车轴断了,还可以用备用车轴更换,可是车厢却被冉明砍烂了,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修复,只好寻了另外一辆马车,供李静妹乘坐!而李静妹的婢女,只是受了点轻伤,随便包扎了一下,就继续向皇宫进发。
李静妹坐在马车上,心却飞了。
渐渐的婢女看到李静姝脸上出现浓浓的哀怨之色,眼光一直停止在冉明消失的街道尽头。目光中早已没有了冉明的身影。李静姝摇摇头,水汪汪的眼眸出现一丝水雾。
李静姝非常聪明,虽然冉明没有说出自己的本名,可是,她想到身边的护卫都是冉明的人,现在这些护卫居然对冉明这么甘愿俯首听命,再加上冉明的年龄和样貌,答案随即呼之欲出,冉子阳就是冉明。
李静姝心中在大声的呼喊,这就是冉明,楚王不现在的胶东王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李静姝不禁在静静的想,如果,当初不是桓温让他家破人亡,如果是冉明这个英俊潇洒的帅哥,等成为他的妾室,这应该是何等幸福的事?
李静姝不禁想起,桓温那张让她感觉恶心欲呕的脸,还有那种难闻的体臭,此刻李静妹感觉世间,她是最可怜的女子,李静妹眼神中流露出的凄婉之情,看着让人心疼!
虽然如此,冉明却没有看到!
冉明来到胶东王府,很快门子就把冉明归来的消息,迅速的传到了府中每一个人耳中,冉明刚刚进入一进院子,还没有来得及向后院,就看到刘嫝苗条的身影,微微颤抖着,美丽的眸子渐渐蓄满泪水,睫毛翘起。一眨也不敢眨,半载相思、一百多个日夜苦恋,多少回梦里为和她缠绵的男子就在不远处,这如梦如幻的时刻,她差点要哭出来了,李氏倒是见习惯了生离死别,表情淡定,淡淡的笑着。二女身后,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向他扑来。
冉明笑道“静文跑慢点,快摔着!”
“静文,有没有想爹爹!”
“想了!”冉静文道“不仅静文想爹了,三娘和小娘同样也想爹了!”
冉明看了看刘嫝和李氏,李氏和刘嫝被冉静文叫破了心事,一个羞红了脸。冉明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及,给了两女一个热情的拥抱,场面顿时微微尴尬起来。李氏倒没有什么,刘嫝把头埋在冉明胸前,轻轻磨蹭,不敢抬头,心却“怦怦”直跳,先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突然她又想起,这可是在门口,周围不仅有十几个婢女奴仆,还有王猛呢,他喃喃的道:“夫君,先生还在看着呢!”
冉明回头,王猛突然仰天四十五度,嘴里说着,“猛什么都没有看见!”
“呵呵”冉明笑道“先生不是外人,怕什么。来,我们一起人好好的说说话!”
中午的宴会上,冉明难得放松一下,喝了一点小酒。王猛的兴致也很高,现在他已经是候爵了,有了自己的食邑和府邸,虽然新府暂时无法入住,需要修缮。但是也让王猛非常高兴。
王猛是寒士,自尊心极强,他心中有很大的抱负,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王猛酒意上涌,身边体贴的宫娥杨氏不时的为王猛夹菜,这让王猛受宠若惊,看着王猛吃憋的样子,冉明道:“有此酒宴,岂可无曲助兴!”
冉静文道:“爹爹,静文习得一曲,还望爹爹指点一二!”
“哦!”冉明道:“想不到静文还有如此才情?”
冉静文道:“琴来!”
不一会儿,一个婢女取来一张五十弦琴,冉明那是目瞪口呆,五十弦琴可不是后世的那种钢琴,这种琴极难练习,非十年功,恐怕一无所成,但是好像冉静文最多有半年的学习时间吧。
冉静文让婢女摆好琴,轻轻的调了几下音节,接着小手开始拨弄起来,冉明没有听出这是什么曲子,只感觉让人耳目一新。
只听冉静文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唱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静女其姝?”冉明不自觉的想起眼前出现了那个我见犹怜的女子,李静姝。
一曲终罢,王猛抚掌而笑道:“小娘子真是高才,假以时日,恐怕肯会成为名动天下的名媛。”冉明也道:“静文如今才六岁,虽然指法尚有生疏,勤以练习,终能以所长!”
冉静文道:“人家七岁了。哎,你们别抢我的骨头,都给我吃光了!”
原来,冉明也喜欢吃糖醋排骨,一盘仅有十几小块,被冉明以狂风扫落叶之势,一扫而光,看着冉静文大急。
王猛看着冉明突然陷入沉默,脸上挂着愁思,不解的问道:“殿下所虑何事?”
冉明惊诧道:“只是在想,事出反常必有妖,从孤返邺之始,这反常的事件,一件接着一件,让孤头疼不已。不知先生可否为吾解惑。”
王猛看了看李氏和刘嫝,李氏比较有眼色,拉了一把冉静文道:“静文跟三娘走,爹爹跟先生还有要事!”
冉静文也乖巧,向冉明、王猛施礼后,转身离去!
王猛看到奴仆和婢女,全部离开后,餐厅内只剩下冉明王猛二人,这才出声道:“殿下以为,若那李静姝若出意外,桓温会有如何反应?”
冉明不假思索的道:“桓温乃当世枭雄,虽不会为女眷和孤反脸。但是孤曾承诺要礼遇他的家眷,若出了意外,就会让孤失信于桓温,女眷是桓温的脸负,如果打了桓温的脸,桓温自然要做出激烈的反应,不然,他连夺妻之仇尚且不敢言语,如何能威服西府之骄兵悍将?”
“不错,若桓温家眷出现意外,魏与桓温之战再所难免,不管结局如何,受益者就是晋朝。”王猛道:“这样以来,就可以看出,谁得益最大,就最有可能有出手的动机!”
冉明心中骇然万分,晋朝的使者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谢安和王坦之。江东王谢子弟目前最杰出的青年才俊。
冉明想到,谢安和王坦之作为正使,肩负着晋与魏结盟的使命。说不定谢安肯定是看出桓温的使者到来,给了他足够的压力,谢安采取了班定远的釜底抽薪之计,断了魏国与桓温结盟的可能。
谢安,要么不出手,要么就直达要害,可以想象,谢安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手段,肯定还有后手。
冉明问道:“先生,孤应该如何应对!还有那霍氏兄妹,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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