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冉明听完杜聪的叙述,冉明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此人虽然口不能言,却聪明异常,手语表述条理清晰,以残疾之身,却有情有义。况且他还识字,在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现在能读书识字的人,百不存一。冉明就有了收服他的想法。
在后世,冉明是华青会的大佬。他通常喜欢用最简单的办法收服人心。在他特别困难时,帮助他,既能施恩于人,又可以让他见识到自己的实力,从而收服一个人的忠心。现在杜聪的遭遇,正好让冉明收服此人。
杜聪看着冉明的样子,可以肯定,冉明是真诚的。杜聪有点迷茫,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吴鼎文是他的知交好友,从来不歧视他,对他真心相交,现在好友家破人亡,此仇,于情与理,他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仔细一想。他却有点为难,冉明是魏国的胶东王没错,冉明的威名他也听过,但是,现在冉明却在东晋为质。有道是虎落平阳,冉明不是在魏国。而且天师道教众众多,势力庞大,在至黎民百姓,上至王公贵族,都有信徒。
如果让冉明为他报仇,以冉明身边的武士,或许能杀得了孙泰,不过,却会给冉明带来灭顶之灾。杜聪想到这里,只得摇摇头。
冉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杜聪的意思。作为一个刚刚投靠的下属,杜聪能设身处地的为冉明考虑,不得不说,此人比较识大体。冉明向来都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杜聪为冉明考虑,冉明自然不能不顾忌他的感受。
“天师道,在孤的眼中屁都不是。”冉明笑着用手语道:“孙泰在孤的眼中,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丑。”
接着,冉明的话锋一转,冷冷的说道:“孤虽然入建康为质,但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角色。欲成大事,必先立威,杀人可以立威,但是东晋不是魏国,孤多少也要顾忌一下。既然杀不了人,就得诛心,不找个人来收拾一下,天师道孙泰这样的小人就会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所以,不拿这么个人出来开开刀,算是孤报一个堂号,告诉东晋朝廷的诸公,我冉明,来了。顺便,把孙泰捏死就是。”
此时,冉明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杜聪见过最大的官员不过是郡丞,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副厅级级别的干部。不过他们虽然身上有气场,相较之下,比冉明身上的气势弱了太多。杜聪感觉分明,冉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霸气逼人,有那种为我独尊的气势。
在冉明口中,孙泰简直就像一只臭虫。居然要轻轻的捏死。孙泰虽然是一个庶民,但是他师从天师道道首杜子恭,在天师道青年一辈中威望非常高,可以说孙泰在天师道众人中一呼百应,就是在天师道内部,除了杜子恭,孙泰隐隐有第二人的架势。
但是冉明的气势却让杜聪深深的折服,他倒要看看冉明到底有何手段。
杜聪想到这里,由衷的赞叹道:“主上好气魄!”
“气魄谈不上!”冉明摆摆手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图的不过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孤不甘平庸,宁愿轰轰烈烈,大干一场,这样虽死犹荣。窝囊一世,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辞别了了杜聪,冉明回到房中。此时刘嫝已经起床,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冉明她已经上街看店铺了,准备在上虞开一家冉氏商号。
冉明看了刘嫝留下的字条,哑然失笑。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古人诚不欺我?刘嫝的计划是让刘原送来一百名刘氏商号中经验丰富的掌柜,三五百名头脑灵活的伙计,准备把冉明的商业帝国,遍布东晋的各个角落!
冉明收起心中的杂念,他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收拾天师教,他还有点难以下定决心。
在平行的历史上,天师教是东晋灭亡的最大元凶之一。等东晋剿灭天师教孙恩之乱后,东晋就像东汉末年一样,风雨飘摇。历史上的孙恩之乱,从而让平定叛乱的桓玄野心膨胀,最终逼迫晋帝退位,随后枭雄刘裕又横空出世,从而问鼎天下。
虽然天师教的存在可以很好的削弱东晋的实力,但是却造成东晋数十万人死亡,上百万上流颠沛流离。冉明想到这里,汉人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有些事情,如果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想到这里,冉明决定先出手,趁孙泰羽翼没有丰满之机,拿下孙泰,将后来将会上演的孙恩之乱,消灭的萌芽之中。
下定了决心,冉明开始布置。
有道是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东晋不比魏国,这里和燕秦一样,是冉明重点关注的对象,在这里,冉明有一些情报基础!
冉明对于拜访谢安的行程没有耽误,冉明打算吃过早饭。冉明就带着刘牢之和胡彬、林黑山三人,带了六名麒麟卫前往谢氏的东山别院。
林黑山不愧为吃货的大名,一顿早餐,居然吃了二十八个馒头。这个时代的馒头,和后世的馒头不同,准确的说,应该是包子。
冉明笑道:“两个重一斤,足足有十四斤重,林黑山你的肚子是怎么装下来的。”
林黑山闻言,摸了摸半饱的肚皮道:“主上,俺其实还没有吃饱,俺怕把你吃穷了,再赶俺走。”
林黑山被早年流浪街道的日子饿怕了,他活了二十三岁,还从来没有冉明对他这么好,每天让他吃饱不说,还不让他干活。新衣服一下子买了四身,这样的主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
刘牢之哈哈大笑,伸手指着林黑山道:“林山大兄,你尽管敞开肚皮吃,殿下可不怕被人吃穷,就是这样的吃货,就是来一万,不就是十万人,殿下也养得起!”
“真的?”林黑山不可思议的道。在他的印象中,大横岛之主张靖已经是天下最富的人了,仓库里的粮食可以堆成小山,但是张靖却很是吝啬,田珍也只给林黑山三个人的份量,这点饭,根本不能让林黑山吃饱,充其量只能让他勉强不至于饿死!
冉明点点头,笑道:“放心,你吃不穷孤!”
林黑山大喜,“店家,再来二十个包子!”
冉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顿饭,最终还是众人看着林黑山吃完,林黑山拍着圆滚滚的肚皮道:“这下终于饱了,俺可以三天不吃饭也有力气了!”
对于,林黑山,冉明是彻底无语。
冉明一行人出了客栈,来到上虞城的正街道上,此时视线开阔,冉明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江南名城。在这里,贫富差距悬殊,富人衣着光鲜,肥头大耳,珠光宝气,但是穷人却衣不蔽体,神情萎靡。
冉明暗叹一声。就在这时,突然街道上的穷人还有流民开始快速行走起来。
隐约间听到了“天师道!”“传教”的字眼,冉明向一名麒麟卫打着手势,“告诉他通知上虞城的粘杆处,盯住天师道如何传教!”
麒麟卫会意,转身离去。
冉明继续向前走,出了上虞城,顺着西南的官道向前继续前进!上虞城是上虞地理的分水岭,上虞城之北是平原,而向南则是丘陵地带。
东山就是会稽山的余脉,会稽山可能大多数人没有听过,但是提起他的另外一个名字,茅山。大家或许非常熟悉。不错,会稽山就是中国的九大名山之一的茅山。不仅是道教的圣地,同时也是历代帝国祭祀的圣地,还有中国山水诗的重要发源地。大唐时代的胡曾大诗人曾留下越王兵败已山栖,岂望全生出会稽。何事夫差无远虑,更开罗网放鲸鲵的七绝。
相传,历史上的治水英雄,大禹,一生行迹中的四件大事:封禅、娶亲、计功、归葬都发生在会稽山,留下了世代祭禹的圣地——大禹陵。
冉明一行人,不是骑马,就是乘马车,速度很快。这里是通往谢氏东山别院的必经之路,所以路况也算不错。一路上冉明等人连续超越数十辆牛车。
天将正午,东山已清晰可望。山道转角,冉明发现道路上出现一牛车三辆,仆役成群。冉明发现牛车上居然挂着王字。冉明略一寻思,在历史上谢安与王氏关系非常亲密,不仅和王坦之是好朋友,更与王羲之相交莫逆。而且谢安还把他的才女侄女谢道韫许配给了王羲之之次子王凝之。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王氏仆役的一阵惊呼。只见一辆牛车突然断轴,歪倒在路边,牛车上一个少年摔出牛车外,仆役救援不及,直接摔在地上,更加悲催的是,居然脸先着地。好一个飘逸少年公子,此时满脸汗污,异常狼狈。
周围的仆役顿时慌了,满脸血污的少年郎倒是涵养极佳,没有怪罪仆役。一个丫鬟慌忙用一块手绢,给少年包扎。
冉明看得清楚,少年脸上的伤口沾满了泥土,如果不清理干净,很可能出现难看的疤痕。虽然冉明并没和少年有什么深交,但是还上前道:“切莫包扎伤口。如此包扎,日后必留下伤痕!”
少年一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和男女无关,少年不顾脸上鲜血横流,拱手施礼道:“还请先生施以妙手!”
冉明从马车上来来,伸手向林黑山道:“拿来!”
林黑山明白冉明要他身上带的酒葫芦,他有点不悦,道:“主人,我们和他陌不相识,何必浪费此等佳物?”
冉明道:“借你一斤,还你十斤如何?”
看到冉明对一个仆役如此和颜悦色,另外一个少年则不悦道:“仆嫣能拒主!”
冉明闻言不悦道:“吾与诸位,名为主仆,名为兄弟,兄弟相交,自当礼敬有佳!”
“子猷!慎言!”王凝之虽然资质平庸,不过作为王羲之的次子,他同样也有很深的门第观念,不过他看冉明衣着不凡,气质极佳,身边的仆役皆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显然出身豪门。就劝阻了弟弟!
冉明拿着酒葫芦,里面装的是青州出产的醇香白酒,如果换算后世的酒精度,差不多有五十来度,属于烈酒,用来医治伤口,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医用酒精,但是比用清水好得多。
冉明走到少年身边道:“这位兄台,若让吾施救,需忍住疼,不知兄台愿否!”
此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而他身边的少年则是他的三弟,王微之。
王凝之想了想,他很是怕疼,不过想到会留下那恶心的疤痕,简直不寒而栗。不由得道:“有所得,必有所失。即然鱼和熊掌不得兼顾,叔平只好长痛不如短痛!”
冉明笑而不语,冲王微之道:“兄台,来搭把手,按住令兄!”
王微之看着王凝之一脸血,有点害怕,道:“吾晕血!”
林黑山道:“我来!”
王微之看着如高山般存在的林黑山,有点害怕。林黑山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王凝之,王凝之的力量,怎么可能和林黑山相比,他被林黑山死死的抓住手臂和脑袋,一动也动不了。
冉明也不废话,直接拔出酒塞子,倒在王氏婢女准备的白色布帛上,然后毫无怜惜的为王凝之擦拭伤口上的泥土。
酒水沾到伤口,疼痛剧烈。王凝之不禁大叫起来,冉明的动作非常利索,他连续擦拭,慢慢的被酒精蛰到了伤口出现麻木之感,鲜血慢慢的凝结。
此时,王凝之身上早已被疼痛的汗水湿透。
身边的王微之也是紧张万分,听到冉明道:“好了,可以包扎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丫鬟轻轻的为王凝之包扎伤口,等王凝之的半个脸都被包起来。冉明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王凝之起身道:“大恩不言谢,在下琅琊王凝之!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王凝之?谢道韫的那个窝囊丈夫?历史上在孙恩之乱中,孙恩率兵攻城,他不思备战,也不逃跑,只是去求道,对众人道:“不用担心,吾已请鬼兵相助,贼兵不足为虑,结果他被乱军杀死。让谢道韫成了寡妇?”
冉明在脑袋飞快的思索着这些事情,半响道:“原来是王右军的公子,失敬失敬!在下魏郡冉子阳!”
王微之以为冉明是一个大士族的公子,没有想到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小门小户出身,顿时失去了结交的心思。收去身上先前恭敬的态度,变得瞬间高傲起来。
“冉子阳?”王凝之在口中念道起来,道:“兄台可认识那个作《千字文》、写《三十六计》的冉明?”
作为士族子弟,冉明多么会打仗不重要,反正打仗那都是莽汉应该做的事情。他们只关注天下间有何美文,有何诗词或书画问世!
冉明还没有答话,身边的书童刘牢之则道:“子阳乃我家公子的表字……”
“要你多嘴!”冉明伸手在刘牢之头上弹了一个暴栗。
刘牢之伸伸舌头,露出一个鬼脸!
“原来足下就是冉明,失敬失敬!”王凝之道:“传闻足下善工行、草、楷,不如能否赐教!”
在书圣面前次子,擅长草、隶的王凝之面前献书,那岂不是和班门弄斧有何区别。冉明赶紧推辞!
王凝之道:“足下亦是去拜访安石公?”
冉明道:“正是,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谁料,王凝之却神情落寞的道:“不了,吾想起还有要事,下次再拜访安石公!”
说着,王凝之对仆役道:“转道回府!”
王微之道:“二郎,眼看离东山别院不足十里,为何要回去?”
王凝之道:“若三郎不愿与吾归去,切向安石公问安!”他冲冉明道:“抱歉,子阳兄,改日我们在一起会晤!”
看着王凝之一行人转身离去,冉明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主上,他们何故在此离去?”刘牢之疑惑的道:“还有十来里路,不过两三刻钟的时间,岂不是半途而废?”
“还有要事,这绝对是借口。”
冉明道:“孤知道他为何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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