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桂琴恶狠狠的吼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要是我家露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啪……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推开,率先走出一抹身影。
“谁是病人家属?”
潘桂琴和芦笙跑了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男人将手上沾染着鲜血的一次性手套取下来,随手扔在了一旁的医用垃圾箱内。
“大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听到叶白露没事儿,潘桂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平稳落地,想起叶白露肚子里的孩子,脸上带着惋惜。
“那孩子和我们家露露没缘分,走了也罢,大人没事儿就好,医生,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待会儿护士会将她送到普通病房,麻药过后就能醒。”
“谢谢医生了!”
这时,手术室内的几名护士将昏迷不醒的叶白露推了出来,潘桂琴、芦笙极其父母都跟了上去。
叶长海从楼下上来,看到叶白露被推出来,立刻跑了上去。
“露露怎么样?”他焦急询问潘桂琴。
潘桂琴冷着脸瞪了他一眼:“还知道关心你女儿啊!”
叶长海不语,潘桂琴有心思和他斗嘴,就说明露露没事了。
安然跟在后面,一家子人将叶白露送到病房内,护士挂上点滴后和潘桂琴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单人病房内,潘桂琴坐在床侧,叶长海、芦笙、芦爸爸芦妈妈以及安然都站在一旁。
叶长海轻声对芦笙道:“露露还没醒,你们都别在这儿等着了,芦笙,送你爸妈先回去吧。”
“叶大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露露醒来吧。”芦父做了一辈子教师,自己的儿子闯下这么大的祸,心里对叶家很是亏欠。
“就是,让他们守着吧,你女儿怀孕三个月,被他们的儿子害的从楼梯上摔下来,还好露露命大,不然你和我现在就见不到咱们女儿了。”说起这些潘桂琴又是一阵伤心落泪。
“我可怜的女儿,小时候被人拐走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还是遇人不淑。”
说到这里,潘桂琴抬头冷冷瞪了安然和芦笙一眼:“等露露醒了,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不管是谁把露露害成这样的,我绝对饶不了她。”
潘桂琴话音刚落,昏迷中的叶白露痛苦的叮咛一声。
“好疼……”
“露露,你醒了?”潘桂琴和叶长海急忙围了过去。
叶白露听到父母的呼喊,缓缓睁开了眼睛:“爸妈,我怎么了?怎么肚子这么难受!”
潘桂琴没忍住又落下了眼泪:“露露,你现在正在医院里,你给妈妈说,你是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是不是有人推你了?”
叶白露眼睛盯着天花板失神了一阵,收回视线,看向站在旁边的芦笙和安然,藏匿在被子里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床单。
“妈,我的孩子呢?”
“孩子?孩子……没了!露露,你别着急,你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机会再要孩子的!”潘桂琴害怕叶白露想不开,急忙出声劝慰。
叶白露的眼睛死死盯着芦笙,如果不是芦笙当时躲开,她就不会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她知道,芦笙当着安然的面总是会手足无措,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安然,所以当时才会本能的躲开她。
她的孩子是间接被安然给害死了!
泪水决堤一样从眼眶里滚落到白色的枕头上,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芦父芦母急忙走过来劝慰:“露露,你妈妈说得对,你还年轻呢,今后和芦笙结了婚,咱们再要孩子也不迟啊,一定要想开点,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妈!”叶白露崩溃的哭着大喊:“是安然,是安然推的我,不然我的孩子也不会就这么没了,她是杀人凶手!”
安然听到叶白露的话,眸低顿时一紧,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床上痛哭的女人。
“果然是只喂不饱的白眼狼!叶白露,今天如果我不送你来医院,或许你现在也没力气陷害我了!”安然冷冷一笑。
“你还有脸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
潘桂琴愤怒的站起身走向安然,抬手就朝着安然的脸上招呼,安然紧闭双眼,潘桂琴打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她也已经习惯了潘桂琴的巴掌。
本以为即将到来的疼痛却迟迟未到,安然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时,发现潘桂琴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截黑色袖子率先出现在安然眼前,顺着那截袖子往上看,是一张精致绝伦的侧脸。
“秦晔?你怎么来了?”
潘桂琴的手腕被秦晔一把握住,秦晔手上的力道很大,疼的她整张脸都紧紧皱起。
“你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儿!”潘桂琴忍着疼,盯着面前气场清冷强大的男人。
秦晔一把松开她的手腕,嫌恶的在安然大衣上擦了擦手掌心,安然一脸懵逼的盯着他,这家伙洁癖也不能把她的衣服当手帕吧?
“你是干什么吃的?别人都打到你脸上了,还不知道还手!”
秦晔并没有直接回答潘桂琴的话,俊雅的脸上带着气恼的盯着安然。
“我……”安然瞥了潘桂琴一眼,她也想打回去,可养父在场,潘桂琴又毕竟是她的养母,她还要顾及养父的感受,不想让他为难,只能自己吃点亏!
“你什么你?”秦晔冷声呵斥:“平日里我是怎么宠着你的?我都舍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出来就是这么被人糟践的?”
安然低垂下头,她算是看明白了,秦晔说这些话就是说给潘桂琴听得。
“我知道错了!”安然老老实实认错,极力配合男人精湛的演技。
秦晔冷声一声,目光低垂,停在安然脸颊还未消散的巴掌印上,眼神顿时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是知道安然的养母对她不怎么样,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差劲。
一道冷寒的光射向潘桂琴,潘桂琴脸色猛地一变,她戒备的盯着秦晔:“你……和安然是什么关系?”
秦晔还是没理会她,一尘不染的皮鞋抬起,缓步走向病床前,他低头睨了叶白露一眼。
“刚才我在门口听到你说是安然推你下去的是吗?”
叶白露盯着秦晔的眼睛,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几个月前芦笙和安然偷偷出去见面,就是这个男人出现带安然离开的。
“没错,是她推我下去的!”
“不是这样的!”芦笙这时站了出来:“当时安然刚进门,我和露露从二楼下来,是露露想要抓我,我躲开了,她自己不小心跌落下去的,安然当时还在楼下!”
秦晔淡淡瞟了芦笙一眼:“这次你还像个男人!”
话落,他回头看向叶白露,眼底全是讥讽嘲笑。
“我想知道,我太太当时是怎么推你下去的?”
“安然是你的太太?”叶白露、潘桂琴同时出生,带着不可置信。
芦笙眼底快速掠过一抹震惊,恢复神情后,脸上升起落寞之色。
叶白露心里明白秦晔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一群保镖环绕,排场不是一般的大,这种长相出众又有钱有势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单亲妈妈?
安然静静站在一旁,刚才因为叶白露冤枉她,心里多少有些难受,秦晔出现那一刻,心里仅有的一丝不适似乎都消失了。
秦晔看向安然,薄唇带着优雅的笑意:“老婆,我们结婚的事情你竟然还没告诉他们,难怪被人家误会了。叶小姐,我很好奇,我太太究竟有什么理由推你下楼?难道是嫉妒你的美貌?可我觉得,我太太要比你漂亮多了。”
叶白露惨白的脸上顿时一僵,随即脸色转黑,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被一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长得不如别人,对象还是和她从小比到大的安然,叶白露泛白的唇紧紧抿起,对上秦晔戏谑的眼神生生没敢反驳。
看到叶白露极力忍耐的脸色,安然眼眸里闪着笑意,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爱死了这个男人的毒舌。
秦晔嗤笑一声:“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不会觉得我太太惦记上你男人了吧?”
叶白露唇角微微一颤:“你应该知道,芦笙是安然的初恋,就算你再有钱有势,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的!”
说出这番话,连叶白露自己都能听出心虚,只要脑子没问题的女人,在芦笙和秦晔之间选择,怕是百分之百会选择秦晔。
秦晔的脸色顿时阴沉:“呵,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他瞥了芦笙一眼,嘴角的讥讽更深了几分:“你知道一个男人最讨厌他的女人做什么吗?”
对上叶白露不解的眸子,秦晔冷笑:“就是,当着他的面往他脸上抹黑,叶小姐,你究竟是失足坠落还是背后受到推力而引起身体失衡,摔下去的伤是有所不同的,我正好认识一位国内一流的法医,不如让他给你瞧瞧吧,查验了你身上的伤痕就能真相大白了!”
叶白露的脸色顿时惨白,她是相信这个男人有这个能力的。
秦晔俊容冷漠异常,见叶白露不敢在说话,他冷哼一声:“一个人如果连救了自己的恩人都陷害,到还不如救一条狗来的忠诚,安然,今后这个家里的人你还是少来往,省的每次惹一身骚回去,我还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安然一句话没说,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个男人都帮她说了,并且句句带刺,还说的对方无力反驳。
叶长海摇了摇头:“露露,你真的和你妈一模一样!”
芦笙神色失望的看向叶白露:“今天我正式向你提出分手,我不想陪一个满口谎言,心思歹毒的女人过一辈子!”
叶白露不可置信的看着芦笙,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芦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刚刚失去我们的孩子,你竟然就给我提分手?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潘桂琴的怒火也顿时升起来:“还说不是为了安然,我看你就是因为想回到安然身边,才这么伤害露露的,你们……”
她的话还没说话去,一道迫人的视线猛地射向她,潘桂琴唇角颤了颤,到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晔走向安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
安然昂起头看向男人光洁好看的下巴,微微一笑:“好!”
她是真的累了,这个家始终不是她真正的避风港,而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极力想要为她营造一个家的归属,起码这一刻,她愿意将整个身心都交给他。
身后的争吵声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传来的,她没心情去听他们的讨论,被秦晔搂在怀里,温暖的胸膛暖了她的身体,更暖和了她的心。
两个人并肩离开,纷纷咋咋的争吵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走出医院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又是阴雨天气,绵绵细雨像一粒粒珍珠坠落在地上,弹起小小的水花,映衬着周围已经开始泛黄的树叶,竟像南宫燚说的,别有一番风趣。
“我们去哪儿?”安然侧过脑袋看向身边的男人。
秦晔伸手揭开大衣,将安然搂紧怀里:“去吃饭!”
“不回家吃吗?”
“不回家,只有我们两个。”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温热的掌心不断传递着热度。
安然轻轻点头。
两个人上了车离开医院,安然异常安静。
秦晔侧目看了她一眼:“还疼不疼?”
安然下意识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现在不疼了!”
秦晔眼底带着狡黠:“我问的是心还疼不疼。”
安然凝眉,睥睨向他:“你说呢?”
秦晔敛下眼帘,掩饰了眸低的暗色:“疼了十几年了,不差这一次,不过今后你不许在把他们放在心里。”
“为什么?”安然反问。
秦晔霸道的瞥她一眼:“因为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
“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太多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情,我不可能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再说了,我还有小诺啊!”
秦晔撇了撇嘴角:“小诺今后有他的女人惦记着,怎么?你还打算今后和儿媳妇抢人?”
“扯到哪儿去了?”安然看向车外,惊讶道:“怎么开到公司里来了?”
“我说带你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我的办公室就是不错的地方,待会儿想吃什么叫外卖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