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 铁骑之下无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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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吕布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时，陈宫开口说道：“河内百姓若被黄龙带往黑山，用不了多久，亦为黑山众。与其等着来日他们进犯并州，不如今日将他们葬于沁水！”

陈宫这话说得有些冷酷无情，但吕布沉思片刻，便给部队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

天策军不能被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进行威胁！

今日若是顾忌河内百姓的生命，明日还有冀州百姓，后日还有幽州百姓，天策军岂不是要缚手自降？

被黑山军黄龙部抓获的河内百姓虽然可怜，但他们亦有可恨之处！黑山军不过是一些造反农民组成的团体，他们的战斗力根本无法跟朝廷的正规部队相提并论，若是河内百姓联合起来进行反抗，又岂能让黑山军如此迅速就把河内各县尽数攻陷？

吕布将三千精骑分成北路、中路和南路三股，其中北路由宋宪统率，负责从葵城方向往野王冲杀；南路由吕布亲自统率，负责从州县方向往野王冲杀；中路由陈宫指挥，成廉和魏越协助，守在野王对面，负责与南北两路进行衔接，确保不让一人冲过防线。

北路宋宪看似稍弱，但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新提拔的屯长赵云，所以攻击力其实跟右路的吕布相差无几。

中路因为要兼顾南北，并且不需要来回的移动，所以吕布将五百具装甲骑全都留给了陈宫。陈宫虽然不是武将，但他随吕布一路征战，早就对天策军各营的调度指挥烂熟于心，何况还有成廉和魏越两人听从他的调遣。

半个时辰之后，黄龙部的十路大军开始渡河。沁水对岸，飞骑营的三路部队均已到位，耐心等候着黄龙的到来。

黑山军混在河内百姓之中，乘坐着自制的木筏，纷纷渡过了水流并不如何湍急的沁水。他们并没有在河岸附件看到天策军，于是纷纷招呼西岸的同伙们抓紧时间过河。

渐渐的，黄龙手下的各路部队已经有三分之一人数渡过沁水，在东岸开始集结。

正在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

“天啊，是天策军的骑兵杀过来了！”

“快结阵，把这些河内肉鸡挡在前面！”

“不要怕，咱们人多，他们不敢怎么样！”

在一片混乱中，飞骑营开始了无差别的攻击。除了看上去明显能分辨出身形的老人和孩童，其余的人尽在飞骑营的攻击范围之内。

先是一轮整齐的骑射，等到战马接近到人群附近时，马上骑士抽出锋利的钢刀，从马背上开始收割人头。对于那些手中持有任何武器的人，飞骑营的攻击尤其猛烈，几乎是见到一个必定要杀掉一个！

当藏着黑山军的人群受到箭雨的无差别攻击时，顿时慌乱起来。

当战马高扬着铁蹄将人的肚皮踩爆露出肠子时，受到攻击的人群如同炸了锅的沸油，开始四处飞溅，相互踩踏奔逃。

当马上的骑士用钢刀劈下一颗又一颗人头时，还在沁水中浮沉的人们，沁水西岸等着渡河的人们已经彻底的懵了。

以前，他们没有见识过天策军是如何杀人的，还以为天策军也就是听起来吓人。

今天，他们亲眼见识了天策军杀人比杀鸡还要熟练和迅速的动作，但很多人已经没有机会再去亲口告诉别人。

天策军真狠啊！竟然根本不在乎哪些是河内百姓，哪些是黑山军，只要谁挡在了他们的战马之前，统统都是一刀劈死，毫不犹豫和迟疑……

河东岸已经成了修罗场，原本渡过河的一些人受不了这种可怕的血腥屠杀，竟然纷纷的跳进沁水逃命。他们宁可被淹死在冰冷的沁水之中，也不想被人劈成两半。

赵云紧随在宋宪的身侧，凭借着犀利的眼神和精熟的枪法，将藏在普通百姓中间的黑山军悉数的刺死。至于其他一些看着不太像黑山贼的人，他都用长枪的枪杆把人抽翻在地下，并不杀死。他虽然没有走上主将的位置，但也能够理解吕布下达这道命令的原因，他在遵守军令的同时，尽自己的最大能力拯救无辜的河内百姓。

吕布带着南路的一千轻骑再一次冲进了一个黑山军的队伍中，这是他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发起的第三次冲锋了。飞骑营的这次行动，就好像贴着沁水的东岸犁地，只不过地里的泥土换成了无数的人命和鲜血。

刚刚渡过沁水的黑山军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他们从冰冷的沁水中安全过河，就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热量和力气。为了渡河，他们根本无法携带大型的防御器械，所以在面对飞骑营的冲杀时，柔弱的就像一堆又一堆的柳絮，很容易就会被冲得四散而飞！

黄龙躲在某支队伍中，尽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恐害怕，但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被恐惧所占据。

他想起了胡才的提醒。

胡才说吕布用兵从来不会按照常理，想要在他的眼皮之下安稳的撤回黑山，唯一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天策军的要求去做，也就是把所有的河内百姓释放了，把抢掠而来的财物交出来，这样兴许可以保得一命。

黄龙生性贪婪，不肯放弃到手的财富和百姓，因此才想到让百姓冲在前面充当肉盾的阴毒做法。

沁水对岸的天策军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黄龙什么叫做“杀无赦”，现在轮到黄龙头疼了。

继续催促部下裹挟百姓强渡沁水吗？这跟逼着他们去送死没有两样。

撤回波县吗？万一到时候吕布再从并州抽调步兵前来攻城，岂不是瓮中捉鳖？

关键时刻，黄龙想起了胡才这位颇有见识的军师，便派人将他请来，询问应对之策。

胡才已经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天策军如何冲锋杀人，他想了想，沉声对黄龙说：“继续逼迫各路人马渡河，但是一次过去的人数可以降低到两成。把还没有过河的人集中到野王附近，一起向河对岸冲，只要冲垮了对岸的那支部队，咱们就有机会！”

黄龙听懂了胡才的意思。继续渡河的那些人，说白了就是送给天策军去杀，但因为总计十路的部队拉得很开，天策军的骑兵来回的穿插总有累的时候。等战马累得跑不动的时候，就集中三至五万人向天策军中间冲，他们到时候想关门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