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内,郭剑独坐在石台上,观赏着满池锦鲤,这数日来他都是在这池塘边渡过,让几个暗中窥伺他的宫中探子大感幸苦,毕竟躲在暗处直愣愣地盯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呆上数个时辰,即是是再厉害的人也吃不消。
随意地撒着鱼粮,郭剑依然是云淡风清的悠闲模样,不过他心里还是很佩服那些探子,可惜他们始终只是群普通人,枯燥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就好比现在,暗中监视他的人只剩下了一个,而且精神不振。
从石台上站起来,郭剑如同往常一般回到了房内,这时那些探子已经没有在窥视下去的意愿,当郭剑走出院子后,他再也感觉不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踏入房门的瞬间,他笑了起来,惯性会驱使那些人相信他依然会如同往常一般直接回房睡觉,而不是去做些别的什么。
白府后院某处隐秘厢房内,郭剑看到了回来的箫伊人,还有蓝羽,白跋在一旁恭敬地看着相聚的两人,没有说话。
“哥,我们的武士潜入了一千人,不过大多都在皇城外围。”看着久违的郭剑,箫伊人道,然后看向了白跋,“至于给白大人的兵器,我们带了三千套铠甲以及五千的弓弩,不过白大人目前只给了区区的万金。”
“夫人请放心,剩余的钱,在下一定奉上。”白跋忙不迭地道,生怕惹得郭剑不悦,他虽然狡猾,可却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他自然看得出郭剑鼎力助他会只是为了那区区的兵器生意,不过他并不介意,乱世之中,找个强有力的靠山才是明智之举。
“白大人是恪守信用之人。”看着一脸恭谨的白跋,郭剑笑了起来,夏族所处的山谷中,有着几处金矿,只要能让白跋登上夏族帝位,那区区的兵器款项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白大人,不知道我让您准备的东西如何了?”郭剑没有忘了正事,问道,白跋能否夺得夏族王位,而他又是否能得到夏族这个有利的棋子,可就全看白跋的准备如何了?
“公子放心,您要的东西已经办妥了。”白跋连忙答道,从怀里摸出了两样东西,正是比武时场地的地形图和一瓶巫毒毒药。
拿起那只精致的药瓶,郭剑看了几眼,又问道,“白大人,这药应该查不出问题吧?”
“公子放心,绝无问题,那个制药的人是我府上家人,为策万全,我已将他软禁了起来,成事之前,绝不会走漏半点消息。”白跋答道。
“如此甚好。”郭剑点了点头,然后将药瓶给了蓝羽,同时还有那份地图,“到时候皇帝就交给你了。”
“是,少主。”接过巫毒和地图,蓝羽躬身道,然后退了出去,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房中只剩下了郭剑,箫伊人,白跋三人,“白大人,现在我想你可以说了,东夷人究竟想干什么?”蓝羽走后,郭剑看着白跋,静静问道,而箫伊人也看向了白跋,脸上微微有些疑惑。
“公子,说来也许您不会相信。”白跋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那些东夷人这次来竟然是要与我国结盟,一同入寇东陆。”
郭剑和箫伊人的目光同时变得冷冽起来,两人都是出身高贵,骨子里留着的血脉俱是高傲至极,华夷之分看得极重,此刻听到白跋所说,都是心中起了杀心,“看来贵国国主已是答应了。”郭剑冷笑着,面上神情看得白跋也有了一丝畏惧。
“他已经疯了,几个老臣已经被他扣在了宫里,我也是费了不少劲才知道的。”白跋摇了摇头道,他们白家是夏国大族,历来掌握夏国至少三分之一的军权,若不是忌惮骁果军,早就和其他几家一起反了。
“说实话,贵国国主是个做大事的人。”郭剑眼里闪烁着寒芒道,虽然心中很是讨厌此人,可他又不能不承认,抛开夏族与东夷人的世仇,李昊玄所作的决策无疑是最有利夏族的,东陆乱局已成,正是他们这些蛮夷大举入侵的好机会,而且夏族与东夷人是世仇,北齐一定算不到夏族会突然从背后捅他们一刀,这算计的确是妙极。
“此人实乃我夏族的耻辱。”白跋却是咬牙道,他虽然狡猾,不过却时刻不忘夏人与东夷人的仇怨,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将东夷人屠戮殆尽,以报先人的耻辱,这次李昊玄与东夷人达成盟约,算是让他有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大义借口。
“公子,如今此事,朝中几家大族已是知晓,皆是心中不满,不若此刻起兵,直接杀入皇宫。”白跋忽然道,箫伊人带来的兵器铠甲让他底气足了不少,他竟是想直接将李昊玄拉下马来。
“白大人,起兵直接攻入皇宫,若是找不到国主与东夷勾连的凭据,你如何服众,而且骁果军必定与您死磕到底,到时候恐怕就算您坐了国主之位,贵族怕也是实力大损,无力向东夷人复仇,反而很有可能因此被东夷人趁虚而入。”郭剑打断了白跋的臆想,夏族的实力不能受损,否则他费那么多心思,就全都白花了,到最后只是便宜了东夷人。
“公子教训得是,在下狂妄了。”被郭剑一说,白跋也冷静了下来,这夏族有实力的不止他一家,若是骁果军与他死拼,到头来只是便宜了那几家人,的确是划不来。
“还是老样子,贵国国主我会负责解决,白大人届时只要能够掌控大局就好了。”郭剑看着白跋道,他相信白跋听得懂他的意思,正所谓‘主幼臣欺’,国主一死,白跋只要跟其他几家大族谈妥条件,登上摄政王的位子,到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往东夷人身上一推就行,再借机杀几个骁果军中死忠的将领,大事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