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的朝堂终于是平定了下来,而白跋亦是派人全力在山林中打出了一条商道,以和郭剑做兵器买卖,只要把夏国的十万军队都给换上了钢制武器,他就打算和东夷人好好地干上一场,一雪过往的耻辱。
郭剑走了,在夏国完成战备之前,他留着毫无意义,不过他却留下了蓝羽和将近一千人的武士,用来照看那些金矿,夏族的山谷内藏金丰富,对夏人来讲黄金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反倒是东陆的丝绸,香料,茶叶更来得稀罕。
在北齐的边境重镇右金城内,郭剑见到了郭然,父子相见,他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原本说要过些平静的日子,却没想到只不过过了半年,他便卷进了斗争里,“爹,我回来了。”犹豫了一会儿,郭剑最后还是慢慢道。
“不走了。”郭然看着儿子笑问道,夏族的事情上,让他看到了儿子的另一面,而这一面或许连郭剑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过,其实他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而且他做事并不讲什么道德规范。
“不走了。”想了一下,郭剑抬起了头,“既然老天注定我不能在这个乱世里平凡,那么我就好好地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情。”
“好,这才是武耀家的子孙该有的气度。”郭然大笑了起来,他的儿子生来就是做霸者的,怎么能老是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
“爹,您在这右金城里,是不是北齐要出什么大事了?”郭剑稍稍冷静了一下,便隐约觉得父亲出现在这里,恐怕北齐要不太平了。
“不错。”郭然赞许地看了一眼儿子,然后道,“北齐的确是出大事了,林家和慕容家打算结盟,八月初八,两家会在雾隐山脚下歃血为盟,共同进退。”
“慕容家和林家结盟?”郭剑的眉头皱紧了,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两家结盟的话,何必要等到八月,而且还要这般大张旗鼓,依我看他们还不如表面上做出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然后暗中结盟,一起攻打北齐要来得划算。”
“你说得不错,若是慕容家只是一个主事的,自然是这般,不过慕容家偏偏一代之中出了两个不世人杰,那事情自然麻烦了许多。”郭然笑答道,慕容家的慕容恪和慕容垂都是一时豪杰,两人的对立让北齐的局势更见纷乱。
“爹,你是说慕容家内斗,有人想以林家为盟友,大造声势。”略微思索,郭剑已是想到了其中关键,出言道。
“不错,你可知道是何人想与林家结盟吗?”郭然赞许地看了一眼儿子,然后问道。
“慕容垂是嫡出,他接管慕容家大权是天经地义,何需借助外力,只有慕容恪这个庶出的子弟才需要借重林家的势力为他造势。”郭剑不假思索地答道。
“剑儿,你如今对时局有何看法?”见儿子一语中的,郭然也很是高兴,不由谈兴大起,同时也考教起儿子来。
“依儿子来看,慕容垂和慕容恪两人虽然是为了家族大权明争暗斗,不过却未必想兵戎相见,林家同慕容恪结盟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们帮助势弱的慕容恪,无非就是想挑起慕容家的内战,至于北齐皇族和武威王恐怕是想趁着慕容,林家两家势力纠缠的时机,彻底解决东夷人的问题,好让精锐的边军回朝。”郭剑侃侃而论道,对于时局,他自有他的一番见解,他和夏族做兵器生意,那些兵器数量巨大,必然瞒不过北齐边军的眼睛,对此北齐皇族必然有他们的想法。
“你说得不错,北齐皇族的确是有意思铲除东夷人了,不过却并不想出多少力。”郭然看向了儿子,“你以为你那些兵器是北齐边军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去的,若非与北齐皇族有密约,那些兵器早就被查封了。”
听着郭然所言,郭剑心中一惊,他看着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的父亲,隐隐有些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的感觉。
“你想以夷治夷,这法子固然不错,可是却也很有可能是养虎为患,对北齐人来讲,只要是蛮夷,通通不可信,夏族人也一样。”郭然对着儿子缓缓道,“你想让北齐介入这场战事,好削弱他们的实力,让北方越加混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北齐的边军一旦受损,对于北方的局势有着怎样的影响?”
郭剑心中像是忽然开了一道门似的,平时尚有些思索不清的地方豁然而开,北方大地最关键的决定性力量就是北齐二十万的边军,只要他们一日未损,留在边境,就是一种威慑,北方就要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可是一旦他们实力受损或是被召回,那么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在自身还没有对整个北方做出完整的计划之时,将北齐拖入大战之中无疑是不智的行为。
“儿子受教了。”郭剑朝着郭然认真道,“以前儿子想得太简单了,实是不智。”
“现在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郭然淡淡地看了一眼儿子,问道。
“积蓄实力,静观其变。”郭剑稍微想了一下答道。
郭然摇了摇头,慢慢道,“剑儿,你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积蓄实力的确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可是仍旧躲在暗处,静观其变却是落了下乘。”郭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北齐皇族和武威王已经不在打算对慕容家和林家容忍下去了,也许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大战便起了,这两年中我们必须站对地方,取得一块地方作为根基。”
“父亲可是已经打算与北齐联手了。”郭剑心中一动,已是猜到了父亲的想法。
“联手,可以这么说。”郭然笑了起来,“这北齐的边境虽然险恶,可不失为一个练兵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