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残魄,还越高级越好?可丹药的残魄,又是什么东西?”
人有魂魄,朱珏倒是知道。一般说来,魂魄即可理解为凡间常说的鬼,那鬼又是哪里多呢,自然是乱葬野坟或者墓地里……于此相类,那丹药的墓地就是——
“废丹房!”
少年眼前一亮。
好吧,刚出来没几天,看来又要回去了。
不管怎样,总要试一试。
不过心中还有一丝疑惑萦绕不散。
依笔记中所说,那人在炼制“至尊凝脉丹”时,丹成一粒,两道丹纹,是为上品。
可自己之前依稀看见了三道丹纹啊……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炼制出了连那人都没炼制出的传说中的绝品丹!
没有道理啊。
笔记是那人所写,朱珏心中无比佩服。更自认无论是丹道还是修为都远远拍马不及。
这样稀世的丹药,能炼成一粒下品的便千难万难,何敢想是中品还是上品。
自己依葫芦画瓢,那不成还画出了个宝葫芦?
那么,自己和那人炼丹时的条件又有何不同呢。
“太虚之火?”
是了。依笔记的时间顺序来说,那人炼制这丹药时该还年轻,应该还没有修炼成这“太虚之火”。至于序言什么的该是后来才加上的。
而自己所传承的“太虚之火”的火种,十之七八便出自那人之手。是他不知多少年后才创出的。是以笔记的这一部分没有记述,也许要等到自己能看见后面的那一天才能知晓答案。
那么,还有什么不同呢?
“本源生机”。
是了,那玉牌还分了一道本源生机给那枚“至尊凝脉丹”。如此一来,起码就又加了一道丹纹。
三道丹纹,竟如此机缘巧合而成。不意今日却成就了我……
如果没有那玉牌的帮助,自己连成丹都要功亏一篑。更遑论绝品丹药了。看来,和那人的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少年此刻对写下笔记的那人无比敬服,只是千万年的岁月,那人的身影早已模糊,如今自己虽然算是他的传人,也只能凭着这笔记独自摸索了。
以后必须要更加勤奋地练习才行。朱珏暗暗下了决心。
汝以道传吾,吾必不辱此道!
想到这里,少年长身站起。
炼了这么久的丹,是该出去走走了。
正欲推门而出,恰在此时,一只纸鹤忽然从窗外飞来,落在卧房内的蒲团上。
朱珏拾起展开一看,却是两行小字:
今日未时三刻“心传阁”,新晋弟子“授功仪式”,勿迟!迟则误,误则无。
原来是入门仪式,终于凑够了十人了么。
看来终于要见那传功长老了,也不知他会怎么对自己。
看看屋内的沙漏,还有点时间。先去补领套行头再说。
先去了录事房,重新花了三块灵石领了套衣服;又跑了趟飞鹤楼,给莫紫的紫竹洞送去一道信息。
趁着莫紫还没回来、未见到她父亲前先对好口供。省的到时手忙脚乱。
虽然那峰主已经不欲深究此事,但起码表面上也要过得去才行。
俗语“伴君如伴虎”,天知道他哪天想不通觉得女儿吃亏了又要翻出来旧账。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晃晃悠悠间,已离未时三刻近了。
朱珏也踱到了心传阁外。
“新来的吧,还不快进去!这种事还不知道提前吗,难道还要长老等你……那九个可是早到了。”
门外有那值班的资深弟子,见到少年不紧不慢的步伐,一脸的不爽。
“是是。”
朱珏也不纠结,连忙紧赶几步,一闪而入。
进到大厅之内,当中果然站着九人,正交头接耳。看服饰,当是与自己一起的“同期”无疑了。
“不愧是张师兄,才凝气不到三个月,就快有了一鼎之力,马上就要到瓶颈了吧,凝气二层已指日可待。可有什么秘诀吧?”
“是啊,是啊,张师兄。咱们兄弟都是同期,搁在凡间的考生,那就叫‘同年’,你可莫要敝帚自珍啊……”
“哈哈,诸位兄弟言重了。”
那被称作张师兄的中年一脸菜黄,头上紧巴巴挽了个旋螺髻,勉强遮住秃顶,正被众星拱月般围在当中,谈笑间不无得意。
“哪有什么秘诀,不外苦练罢了。”
“切——”
“师兄你太不老实,我可是听说,你有个内门筑基的大哥,分了你不少养气丹……”
“就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提的,我们还盼着张师兄给引见引见呐……”
“是啊,我们这些可都是凭自己本事凝气的,得抱团才行,将来绝不会拖张师兄的后腿的。”
那张师兄听罢连忙点头。
“是是是,咱们兄弟自然不能和那些凭荐牌进入外门的小子们相提并论了。以后自当互相照应……”
正说话间,却发现一个朗朗少年款款而入,进来后扫了他们一眼后也不搭茬,寻一干净空地便那么坐了,看样子竟运起了周天,行起功来。
旁边早有看不过眼的,“新来的,还不过来拜见张师兄!长老都还没来,装模作样也要分场合才行。”
闻言那少年睁开一丝眼睛,略微扫了扫说话的人。然后嘴角牵了牵,眼睛竟又合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路数?
“张师兄,给他点颜色看看!”
“是啊,省的这种装腔作势的小人以后看不清风色。”
“这……”
张师兄有些犹豫。
虽然他心中早就暗恨,却不好自己强出头,总要等着“众意难违”的时候发作才好。如今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微微一笑道。
“这位师弟,此处地凉,还是站起来的好。”
说着,左手故作潇洒的一捋短髯,右手衣袖轻轻一托,“起!”
一息过后,却如风吹光。
地上盘坐的少年巍巍不动如山。
咦?
张师兄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那些等着鼓掌的喽啰都等不及拍出了散碎的响声,自己却寸功未建。
左手不再潇洒捋髯,转而双手并运,捏出法诀。
“给我起!”
良久。
地上的少年还是纹丝不动。
张师兄已然头上见汗,难道碰到了硬茬?
这时旁边那些喽啰们也感到了气氛的诡异,“张师兄,什么情况?”
恰此时,地上的少年却睁开了一丝眼睛。
“地上暖和的很,大家都坐下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