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墨镜男接了个电话,打来电话的是小丫头:
“叔,我到家了,你现在如果在公园帮我带一份油饼回来。”
旁边板砖无声夸张地大笑着,墨镜男抑制着怒火,轻声问道:
“孩子,你今天去哪了?”
“我去公园那边了啊,去买油饼吃了。”
“那你怎么刚回来?”
“哼,都是一个坏老头,跟我聊天的时候把我兜里的钱和手机都偷走了,害得我没钱坐车回家也没法跟你联系,于是只好步行回家,累死我了。”
板砖在昏厥的小老头身上摸了摸,只找到一个破旧的诺基亚,没有女孩的手机。
“好,乖,我知道了,别再出去乱跑了,明天带你去买手机。”
墨镜男挂了电话,板砖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闹了一整天,这小妮子竟然自己回家了,哈哈哈!”
随手将死狗一般的老头扔到了路旁,板砖一拍墨镜男的后背,
“走吧,喝酒去,我请客。”
又不是请女孩子吃饭,所以没有必要上什么欧式餐厅之类的,两个大老爷们随便找了个烧烤的摊子,要了两杯散啤,便开始了吃喝。
吃东西之前,板砖先给豆豆弄了份吃的,将烤好的肉一块一块从铁签上取下来,放到盘子里,然后放在地上,就差给它一杯啤酒。墨镜男看着饶有兴致。
“如果养女儿就跟养狗一样简单,那该有多好?”墨镜男忽然感慨着,喝了一大口啤酒。
“女儿不是你的?”
“嗯,战友的,她娘死的更早,我退役了,一直没有结婚,所以就收养她了。”
“哦,真巧,我家豆豆也不是亲生的,是我捡来的,一直养到现在,这咱俩得碰一个。”
于是便碰了一个。
“一直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还有你女儿。”
“我嘛,名字就别管了,要么跟小玉丽一样叫我一声黑叔,要么按年纪,叫我一声黑哥。”
“她叫玉丽?好名,长得就跟一块玉似的,很漂亮的小姑娘。”
“嗯,姓张,长得很像我们老张,她娘当年也很漂亮。”
“上学?”
“恩,刚上高一,天京第一高中,成绩还不错。”
“呃,对了,还没告诉你我叫板砖。”
喝着酒,墨镜男终于摘下了墨镜,揣进了衣服里面的口袋,板砖知道这墨镜是有特殊含义的,应该很重要。摘了墨镜之后,墨镜男,不,是黑哥显得平凡了很多,就像一个普通的人,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
“想做好一个父亲,是不是就要把墨镜摘下来?”黑哥看着手中的墨镜,忽然问道。
“不好说,但应该是吧。”上了板砖喜欢吃的烤鱿鱼,板砖吃的没空回答,却不忘分一份给地上的豆豆。
其实两人对于对方的身份都有很多疑惑,比如墨镜男那些众多的手下,以及强悍的实力。还有板砖似乎更加强悍的实力以及一直让黑哥感觉怪异却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的豆豆。但是很有默契,两人都没有问,只是喝酒。酒这东西就应该是男人的专属品,就像只有枪口才能喷出个云淡风轻,而永远不是吸着香烟的唇。
两人都是强大的,但终究都是人。酒量比起常人要好很多,但是喝多了也终究会醉,好在不是烂醉如泥。
“喝了酒果然才是最尽兴的时候。只要醉了,就高兴,不为什么,就是高兴。”墨镜男说着自己的想法,脸上表情也是很高兴的样子。
“那咱们就做点尽兴的事情吧,可不能白瞎了这次的酒。”板砖提议道,然后立即得到了黑哥的赞成,“好,很多话,很多事,平时不敢说,不敢做,今天借着酒劲我就要说一说,做一做。”
于是黑哥仰天大骂道:
“***,我***的!(和谐万岁)老蒋,你当年剿匪不力,你愧对大家啊!”声音很大,很多人为之侧目。板砖赶紧拦着他,
“黑哥,怎么开始骂***了?这可不好。”
却只见黑哥趴在桌子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伤心,有些沧桑,于是就不再打搅。然后便想:
今天掰断老头的腿,这事就挺尽兴。
骂人这种事情终究没有自己动手更尽兴。
我已经尽兴了,黑哥也勉强算是尽兴了,就还剩下豆豆没有尽兴。
大家尽兴才是真的尽兴。
然后听到远方的嘈杂声,远远见到传说中那群叫城管的东西再次出现在眼前,叫嚣着,好不嚣张。于是板砖又笑了:
“看着这群东西不上去收拾一下总是不能尽兴的。”
“豆豆,他们给你尽兴了。”
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奇异的一幕被无数路人以及小商小贩所见证。公元某年某月某日晚,一只不大的小狗,单枪匹马杀进了城管大队的队伍里,杀了个七进七出,直杀的对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从此,大商巨贾们依旧拜着财神,小商小贩们则开始供奉起了狗神,这当然只是句笑话。
走过的路过的看着城管大队被一只小狗如此戏弄,哈哈大笑着,今晚所有人都很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