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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轻薄了个彻底的顾言抒,从陆先生的胁下低身绕过去,攀住陆先生的右臂笑着说:“你乱说。”
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她的确很想亲他,尽在咫尺,谁能保证喜欢的人隔得这么近还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更何况,顾言抒真是心疼她的陆先生。他的一脸倦容让她心疼不已。
“再给我亲亲。”陆九襄偏要抱着她,顾言抒不让,两个人扭打起来,难得见到放松之后一团孩子气的陆先生,顾言抒觉得这感觉真的太新奇,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他实在安分不下来,陆九襄最后无奈地将人一抱,将她整个人放在了洗手台上。
顾言抒的腿被他熟练地一分,她又惊又羞,“陆九襄,这里是医院!”
“宝贝你想什么?”他有点好笑,蜷着手指刮她的鼻子,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惯性动作,带着十足的宠溺和疼爱,让顾言抒觉得,被人呵护在手心的感觉如此美好。
陆九襄走近,越来越近的一张俊脸让人心跳失去惯有的平衡律动,顾言抒屏住呼吸地看着他,他的唇还未到,但顾言抒已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一阵酥麻和痒意,好期待,好想他快点吻过来,好想与他抵死纠缠……
他不曾辜负她的心,只可惜,门外响起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扣扣扣三下。
顾言抒一阵张皇地推开了陆九襄,这种感觉就像偷情时被人抓包,尤其在看到门外站的人是姑姑之后,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
“顾言抒,出来。”顾枫晴原来还没走,此刻她挎着那个手包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开了。
顾言抒忐忑地滑下洗手台,灰溜溜地跟着顾枫晴往外走。
原地驻足的陆九襄,没有挽留小妻子的意思,也没有说任何鼓励安慰的话,他只是看着洗手台,想到刚才他们之间的姿势——嗯,有点心动。
被一路引到楼梯末端,可以望见两栋雪白高楼间杂花生树,夕阳浅淡的碎影,橙红浅黄地一齐映在不远处的喷泉水里。
“顾言抒,我这次不来医院,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解释?”顾枫晴开门见山,发丝被一缕风吹开,稍显纷乱。
小姑娘低着头注视着自己脚下那双毛绒绒的雪地靴,轻声回答:“你来医院不是看陆先生的吗?”
这句话差点气倒了顾枫晴。
“胳膊肘拐得也太凶了,难道你嫁给了陆九襄,你就再也不念着姑姑了?”
关于他们结婚的事,顾言抒想了想,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顾枫晴。
她想了想,乌圆的一双眼睛慢慢地放大,“您和陆九襄一直都有来往?”难怪她一直没等到顾枫晴来拿人,原来她的消息全被陆九襄出卖了。
她的表情太惊讶,有点可爱,顾枫晴被气笑了,“行了,事已至此,你以后和陆九襄好好儿地过你们的日子就行,以后再瞒着我……”
“不会了!”顾言抒举着双手保证。
顾枫晴说要来找顾言抒算账,但是最后说的却没有几句话,她似乎总是一副仓促的样子,没过几分钟就又走了,医院楼下的停车库里缓慢地驶出来一辆灰黄色的车,映着夕晖撒开一道道高低迤逦的金粉……
顾言抒往回走时,才发觉陆先生已经不在了,洗手台上留了两只沾水的苹果。
她拿着苹果去找人,在陆思齐的病房外终于又看到了他,陆九襄含着微笑优雅如春风地走来,精致的桃花眼熠熠生辉,他温柔地牵起顾言抒的手,“明天再来。”
“嗯。”
上了车之后,陆九襄吻她,吻得缠绵不息,顾言抒起初只是顺从,到了后来便是主动地迎合。她心里清楚,一开始陆先生吻她的时候,吻技生涩,动作有点蛮横的,像个大男孩。可是男人在这方面的领悟力好像天生要比女人高一点,现在的陆九襄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
“小抒,如果觉得累,明天去请一天假。”
才回到酒店,顾言抒就迫不及待地扑上了又厚又软的大床,陆先生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毫无美感可言的顾言抒。
她想了想说,“明天上午没有好像没有课,我下午走吧。”
她翻身起来,找到自己的手机查了下课表,还真的没有课,于是放心地往陆先生怀里拱,像一只黏人又乖巧的小猫,轻轻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冰凉的小手绕过他的腰抱住……
陆先生虽然三十了,嗯,但是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身材,那腰又紧又窄,摸上去手感很不错。
邪念作祟,顾言抒的手从毛衣下探了进去。
但是恶作剧没有得逞,陆九襄钳制住她两只犯上作乱的手,扣着手腕将人半拖半抱地压上床,“又不老实了。”
顾言抒吐着舌头做鬼脸,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感,反而嘟着唇振振有词,“我的老公,我不摸,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我的老公”四个字让陆九襄眼眸一深。
唇边潋滟着一丝桃花般的灼灼风韵,他低下清隽温和的眼,俯下身咬住她粉嫩的唇,嗓音低哑得像小提琴上不绝如缕的旋律,“小抒,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剧本《再见一城繁华》里,男主比女主大九岁,男主是女主的叔叔,女主爱男主爱得死去活来,而男主选择一渣到底?”
“……”
她就知道陆先生看完她写的剧本会有这种反应。
“这些都可以不谈,”陆九襄温热的身体覆下来,在她耳边垂着轻细的风,淡淡地笑,“男主和女主,强行拗叔侄关系,原来小抒喜欢禁忌风?”
“才、才不是!”顾言抒耳朵鲜红地反驳,“是、是因为这样写显得比较有内涵!难道男女主的挣扎不能体现出那个时代个性自由的觉醒吗,再说那也不是亲叔侄!”
“哦。”他记得小时候,小少女总是怯怯地喊他“小叔叔”,那时候……
如果她不曾那么唤过她,在发现少女心事的时候,一开始他绝对没有那么抗拒。
“你的指向性不要更明显。”男人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解下了她上衣的扣子,这件大衣只有一颗纽扣,一经解开,整件衣服就被拉开了。
屋内开了暖气,温度很适宜,但顾言抒脱下大衣之后却感到一阵燥热。
男人抱着她的腰走到一个高脚桌子边,顾言抒不明白他的意思,紧跟着被脱下裤子,被放到桌上,被分开腿,她就脸红心跳地明白了。
陆九襄扣着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轻轻地靠过来,哑声道:“刚才在医院,我就想这么做了。”
他果然是那个意思!顾言抒就知道没有误会他,又气又羞地别开脸颊去。
听到皮带扣被解开的声音,她的小手已经一片濡湿,被他禁锢着又不敢动,心里又羞耻又期待着,灼热一点点贴住自己,从外而内,仿佛要将她焚化了一般,她紧张地绷着,让男人出了一层细汗,这个姿势进入的确稍显麻烦,他低声喊她的小名:“小抒。”
暖流从心底抽出来,满溢过胸口,她情不自禁地松软,他一深到底,顾言抒呜呜咽咽地啃住了他的肩膀,眼泪直流:“好胀,我不要这样——”
“小抒,看了剧本之后,这里有点堵——”他抓着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跳动的胸口,低哑着嗓音告诉她,“我不喜欢悲剧,更不喜欢女人为了男人牺牲,你听清楚,在你这里,没有这一种选择。”
他不疾不徐地动了起来,极具耐心地以这种温柔攻势磨着她的性子。
顾言抒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放松了身体去缠住他的腿,配合地浅浅低吟着。这一晚上,几乎耗干了她的心力。
她的笔下,女主角陆水秋是江南水乡余杭第一美人,也是个固执的女人,她和陆离之间的关系,和顾言抒与陆九襄之间曾经的关系有些相似。
她和陆离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陆水秋是陆离的兄长领养的一个女孩,善良温柔,像水一样,敏感热烈,像火一样,矛盾,又让人爱得发狂。
他们的恋情败露了,陆离当时已经背离了这段感情,远走海上去闯荡,勇敢的陆水秋选择一个人承担,勇敢地说,是她勾引了陆离,勇敢地为他挡下一切骂名,后来被千夫所指,她被赶出陆家,在街头饥寒交迫而死……
“故事的结局不太好。”这是陆先生第三次建议。
“陆九襄你知道什么是悲剧吗?就是一定要把美好的事情毁灭给人看的。”顾言抒坚决不改结局。
陆九襄摇头,“你不要为了悲剧而故意写悲剧,真正高明的悲剧,是用时代和角色本身的缺陷去构建的,女主角是一个勇敢有主见的人,她不会容许自己的结局在等一个男人中潦倒。”
顾言抒坚持己见,尽管她人还躺在陆先生的臂弯里不肯起床,“你一个学金融的,我肯定和你说不清。”
“我也许不懂文学,但是我懂你。”他在顾言抒微蹙的眉骨上印下浅浅的一个吻,“小抒,我像在透过那个女孩子看着你,而我又清楚地知道,如果是你,会选择决绝地一刀两断,而不是为了一个渣男贻误一生。”
顾言抒已经愣住了,她听到陆先生不疾不徐地说道:“所以这个结局,一定是最近才写的。”
陆先生,你为什么每次都猜得这么准?
“你怎么知道?”
“顾言抒以前多横啊,”他用棉被把小妻子温暖地裹住,“那时候不是真的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么?可是你看,现在我们在一起,你这么爱我,所以不知不觉女主变成了你现在的样子。我和陆离不同,他不负责任到底,我是事后结账,还是很有担当的。”
“噗——”原谅她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