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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当天。
尽管苏氏前一天晚上已经哭过一场了,此时站在门口送顾宛的时候仍然忍不住眼睛红了,被顾余沥勉强扶住才没有失态。
顾宛鼻子发酸,也一直牵着苏氏的手舍不得放开。
顾余沥拍拍苏氏的手,安慰道,“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若是想的紧了,大不了去看看也就是了,你别让孩子走的不放心。”
苏氏勉强压抑住心里的难过,才红着眼对顾宛笑道,“是娘有些小家子气了,总是还能再见的,以后娘一定常去看你。”
顾宛点着头,再见谈何容易,不过是个好的念想罢了,眼睛也渐渐红了。
萧琅渐揽住顾宛的肩膀,轻声道,“二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顾宛,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顾余沥郑重地看着萧琅渐,脸上是沉重又无奈的神色,“那就有劳你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场面话,不过我相信你,以后宛宛……就拜托你照顾了。”
顾清在旁边一直黑着脸,明显是有些不满,但是到底没有说出什么些别的话,只冷冷盯着萧琅渐道,“你既有本事将人带走,也记住要将人好好地带回来。”
萧琅渐答得很快,也很郑重,“当然。”
顾清最后看了一眼顾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终究还是无奈道,“你们……这就出发吧!我们就不多送了,不然这一送,不知道要送到什么时候,早晚是要分别的,不如干脆些来得好。”
顾宛知道顾清的意思,抱过顾余沥和苏氏之后也踮起脚抱了抱顾清,小声在顾清耳边说了些什么,顾清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顾宛忍痛转身,被萧琅渐扶上马车,终究还是在马车落下轿帘的时候落了泪。
马车渐渐行进,顾宛感觉自己还听得到后面苏氏小声的哭声和顾余沥细碎的安慰声,胸口闷闷的,靠在萧琅渐胸口,却没有回头看一眼。
“可是难受地紧了?”
顾宛摇摇头,鼻尖红红的,声音糯糯的道,“其实也不是,只是爹娘待我……很好,我还没有离开过他们,还有哥哥,还有华哥儿和景哥儿,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萧琅渐将顾宛抱紧,眉目全是温和耐心,“我不是同你说过了,早晚我们会回来的。”
顾宛点点头。
马车路过东顾大宅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唤顾宛的声音,顾宛掀开轿帘往外看,只见东顾的族人都站在门口的方向往这边看,就连才出嫁没几天的顾玉凝都站在门口的地方给顾宛送行。
顾宛眼中泛起泪光,嘴角却不由得微笑,一直到走的远了,快要看不见人了,顾宛才放下轿帘。
脸上还挂着些未干的泪痕,顾宛的状态却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萧琅渐看在眼里,心下一安,似抚慰地添上一句,“他们会好好的。”
顾宛点头,“我相信你的安排。”
萧琅渐忙活了那么多天,自然是不可能只安排出发的事宜,他答应了顾宛要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就一定会做的事无巨细。
“不过,我方才还看到了一个人。”
萧琅渐挑眉,“谁?”
顾宛眯着眼睛笑,“小圆!”
萧琅渐微愣,紧接着笑开,“祖父虽不肯见我,但是到底还是放不下心的。”
清尘大师之前因为萧琅渐搬空了宫殿的事情很是发了一顿脾气,连二人的定亲礼也没有露面,不过到底是亲孙子,心中还是舍不得的。
顾宛抿了嘴,“清尘大师就是嘴硬,若是真的舍不得那些东西,以他的能力,还能拿不回去?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话刚说完,马车突然抖了一下,顾宛还没有反应过来,萧琅渐身手敏捷地抬起一掌朝前方打去,一阵劲风而过,前一刻两人还挂在嘴边的人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正是清尘大师。
顾宛有些愣神,看着对峙的两人,小声开口,“清尘大师这是打算大义灭亲还是打算要一同随行?”
清尘大师冷哼一声,稍稍加了两份内力,将萧琅渐的掌风硬生生隔开,才站在马车的木栏上,面色冷冷地开口,“想得倒是美!我只是来还东西的。”
顾宛疑惑地看了一眼萧琅渐,看着后者眼中闪过的精光,有些云里雾里,一个物事却突然被丢到顾宛面前,顾宛手忙脚乱地接住,却是一根簪子,不由得愣了愣,“给我的?”
只见那簪子玉色的材质流光精致,触手温凉,让人摸上即爱不释手,手指稍稍轻抚尾端,簪子竟突然断开两半,里面锋利的光泽露出来,却是一根细如发丝的冰丝,顾宛不由得露出惊喜之色。
清尘大师轻咳一声,“这簪子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却是萧王府每一代的王妃都会有的,虽然你们还没有成亲,琅儿这个不争气的也还不是王爷,不过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我就先给你了。免得以后到西戎去找你们倒是麻烦。”
顾宛手里拿着簪子,眼带笑意地指指那根冰丝,清尘大师脸略微有些红了,扭过脸去,故作随口道,“你这个丫头,身手虽然有几分灵活,却总喜欢将冰丝藏在袖中,正要遇上厉害的,一眼就被识破了,不若直接用这个来的直接。”
此时说不感动是假的,顾宛难得见清尘大师好脾气好耐性的时候,态度自然也变得恭敬了些,“谢谢清尘大师。”
清尘大师却莫名拂了袖,“我没有名字身份吗?这个什么大师都被人叫了半辈子了,真是没个新意!”
顾宛扭身瞅了萧琅渐一眼,当下明白过来,转头看着清尘大师,嘴角迁出笑意,“谢祖父美意,我一定好好使用。”
清尘大师这才满意了,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之后,最后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干净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马车还在行驶之中,顾宛忍不住惊呼出声,萧琅渐已经开口道,“祖父内力无人能及,这点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顾宛松口气,有些懊恼,“我知道,不过是突然来这么一下,有些被吓到了。”
顾宛靠回马车后壁上,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方的路,是如何的,她全然不知道,就如同刚刚穿过来时的心情一样,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却又好像充满了无限可能。
未知,这个词有多可怕呢?
背后一暖,顾宛被一个拥抱抱住,耳边传来令人安心的声音,“先睡会儿罢!昨日怕是没有睡好吧!”
顾宛勾勾嘴角,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竹影幽幽,一个窈窕的身影凭栏而坐,手里握着一本书,一页一页地翻着,似是有耐心极了,只有那略微有些出神的眉眼,微微透出些忍耐。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小丫鬟低眉走进来,在离女子3米左右的距离站住,小声开口道,“小姐,那边已经出发了。”
女子手中翻书的动作一顿,捏着纸张的手指略略有些发白,良久才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微微一福,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转身走了出去。
女子又在窗前坐了会儿,目光出神地望着外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阵微风吹来,女子莫名打了个寒战,下一秒一把亮晃晃的刀被架到了纤细的脖颈,女子的眉眼略闪了闪,却没有发出声音。
“果然不愧是金家大小姐,临危不乱的功夫倒是称得上是大家小姐。”
“嫣然哪里有那么神,不过是知道五皇子志不在取嫣然的命,所以才不畏惧罢了。”
萧清朗微微一笑,将刀从金嫣然的脖颈上取下来,脸上添了份兴致,“我喜欢聪明的女人,金小姐倒是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聪明了不少。”
金嫣然微微一笑,“这点小聪明哪里能入得了五皇子的眼,五皇子真是说笑了。”
萧清朗笑容一凝,嘴角的弧度不变,只眸中多出些冷色,声音带着些冰凉,“我虽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是聪明却不乖觉的女人,就显得惹人厌了,你可知道自己触及到了我的底线?”
金嫣然丝毫不惧,一双平静的眸子直直看进萧清朗的眼睛,“不触及底线怎么知道底线在哪里,以后又怎么样避免再菜刀雷区呢?更何况,五皇子才是执棋的人不是吗?”
萧清朗面色依旧不好,冷哼一声,“可是我恨不听话的棋子。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不多,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金嫣然敛下眉眼,“若我说这是偶然,五皇子可会相信我?”
“偶然?!”萧清朗冷笑一声,“一切都是偶然?顾天香出现在金府是偶然,我被人引来金府是偶然,顾天香右颊多出的泪痣也是偶然?!莫不是你真的将我当成7岁孩童不成!”
金嫣然面上丝毫不见惊慌,目光依然镇定,“虽然我知道这些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天香不是我叫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何她的颊侧多了一颗痣,至于当年的事情,我承认,我确实知道一点点。”
萧清朗面色一变,“你知道一点?!”
金嫣然点头,凝眉道,“我曾听顾宛像讲笑话一般给我提过一次,说……”
萧清朗面色变得很难看,仿佛积聚着狂风骤雨,“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萧世子曾经负过一个女子,毁了婚约才躲到抚远来的,那女子右颊似乎有一颗泪痣,状若梅花……”
金嫣然的领子突然被一把抓起,不由得吃痛叫出声,一片红痕立时出现,萧清朗却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一把将人揪到胸前,目光凶狠,“你方才说,她当笑话一般同你讲?!”
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大场面,金嫣然内心中流露出一瞬间的恐惧,强压下去,才故作镇定地开口,“是。”
萧清朗眼睛凶狠地如同一只夜里的饿狼,瞪出来像是要将金嫣然吞下去一般,金嫣然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凉了,腿脚控制不住的发软颤抖,却落不到着落点。
不知想到了什么,萧清朗突然冷笑开,“难怪都说女子心,海底针,狠起来果然堪称毒妇,你这般说,是想让我帮你对付顾宛?!”
金嫣然被戳中心事,目光骤然一缩,萧清朗眼中流露出厌恶,随手将金嫣然一丢,金嫣然立刻如同破碎的娃娃一般被丢弃在地,虽然吃痛,却提不起半分力气站起来。
“你不用激我,我与他们两个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萧清朗冷眼睥睨着金嫣然,里面的不屑之色深深割着金嫣然的心,“看在顾天香取悦了我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次,下次再敢拿你动不得的人做文章,我就废了你!”
金嫣然身体莫名一抖,突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顾天香?”
“怎么处理?”萧清朗眼睛一闪,突然面带微笑着看了金嫣然一眼,“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金嫣然低下头去,眉心微微皱起,没有开口。
萧清朗却上前轻轻抬起金嫣然的下巴,目光中的色彩惊得金嫣然心下一跳,“之前因为顾宛的缘故,我都没有注意,今日一瞧,倒是长得不错……”
金嫣然触电般挣脱萧清朗的手,却被扯着头发带回来,萧清朗笑的邪魅疯狂,“你这般恨顾宛,若是留在我的身边,是不是对我更加有利呢?!”
“不要!……我不要!救命……唔!”嘴突然说不出话来,金嫣然此时若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心下一惊,来不及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知道身体不住往后缩,仿佛察觉不到头皮被拉扯的疼痛,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后退。
“要不要由得了你吗?”
一阵搭理将金嫣然的身子扯得一趔趄,金嫣然狼狈地趴倒在地,膝盖的疼痛撕心裂肺,身后衣服的撕裂声却更加让金嫣然绝望。
手挣扎着去拉扯四周能够拉扯的东西,却没有什么能救得了她!
当钝痛袭来,金嫣然手中抓紧了一根银质簪子,晕了过去。
内室里面的气息一片混乱,谁也没有发现外面竹影重重间一个影子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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