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剑七在旁边道:“我让双儿在演戏,她喊了大半夜,嗓子都要喊哑了。”
听琴的脸色极差,因为昨夜她传消息的时候传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方才青羽卫递上来的那一个,另一个则是沐云姝在宫里擅用凌迟之刑。
眼下青羽卫只拿来一张纸条,另一张纸条肯定被她的接头人拿走了。
那人拿到消息之后,会立即传出去。
消息传出去之后,今日朝堂之上,他们的人一定会就这件事情弹劾沐云姝。
当然,他们弹劾沐云姝是假,真正要对付的是沐清远。
因为沐云姝和沐清远姐弟情深,她犯了错,沐清远一定会受到牵连。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算是沈昔时再宠爱他们姐弟,也很难包庇,除非沈昔时是真的打算做昏君。
这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是在双儿安然无恙之后,这事就成了陷阱。
听琴想明白这件事情后,转身就往外跑。
只是她没跑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沐云姝堪称温和的声音传来:“本宫说了会放你离开,就一定会放你离开。”
“你不要着急,先在宫里等一会,时间一到,你就可以走了。”
听琴的手握成拳,扭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沐云姝。
这件事情,从他们暴露,到沐云姝还击,听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听琴觉得沐云姝姐弟就算不是在乡野之地长大,也必定不会在名门望族长大。
毕竟沐云姝平素行事太过随意,对吃穿用度并不讲究,对于礼仪等事,她似乎一窍不通。
沐清远则还有些俭朴,一只狼毫笔写到秃还在用,衣衫除了太子常服处,甚至还穿袖口都磨得起毛的旧衫。
她觉得这种人,受限于出身,无论是眼界还是能力,都不会太强。
可是如今她再去回想沐云姝昨夜做下的事情,只觉得寒毛倒竖。
整件事情开始的时候透着张扬和任性,往后发展还有些狠毒,只是这些全部都是做给她看的。
正常情况下,以谨慎行事出名的她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她却因为被沐云姝平时懒散的样子所蒙蔽,再加上事发前沐云姝故意的敲打,她一步一步地踏入早就为她设好的圈套。
到此时,她得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否则一上朝,他们的人怕是会暴露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伏在地上道:“公主,奴婢知道错了!”
“请您饶了奴婢这一次,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沐云姝还没有说话,剑七已经在旁道:“你竟还想有下次!”
听琴:“……”
她之前就觉得剑七十分讨厌,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个狗屁剑七,比她预期的还要讨厌。
她含着泪道:“奴婢是被人利用,以为公主是那种心肠狠毒之人。”
“如今才知道自己错了,还请公主给奴婢一条活路。”
她跪在地上给沐云姝磕头,血都磕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怜。
沐云姝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本宫看起来像二傻子吗?”
听琴愣了一下。
沐云姝懒洋洋地道:“看来南诏皇宫里的人口简单,平时需要斗的次数不多。”
听琴听到她的话心里一紧。
沐云姝淡声道:“你身为婢女,对自己的主子下手。”
“哪怕你的主子是个二傻子,都不可能会相信你此时怕谓的被逼。”
“剑七,你看着她,不要让她逃了。”
剑七微微一笑:“公主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的,她今日插翅难飞。”
绿眠昨夜在收到听琴传来的消息时,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忙将这事禀报给了衍公子,他听完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绿眠轻声道:“昨夜我们的人确实听到摘星宫那边传来了惨叫声。”
“听琴又传来消息,这一次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做些文章。”
“天敏公主在宫里擅用凌迟之刑,实乃暴戾至极。”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有理由怀疑太子以后也会成为暴君。”
“这件事情一理操控得当,便会在朝臣们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往后但凡他有任何稍微如格的行为,都可以成为我们攻击的对象。”
衍公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昨日沐云姝没有进入你设下的圈套,这件事情不太正常。”
“眼下不能全力出手,最好还是先打听清楚再行动。”
绿眠有些着急:“国主原本就对那对姐弟十分维护,若不趁热打铁,他可能就要出手抹去所有证据。”
“所以今天如果我们没有行动,后续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衍公子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依旧摇头:“这件事情我们就算是要做,也不能全力以赴。”
“这样吧,今日先找几个不太重要的官员先试探一下。”
“若是情况不对,立即收手,若是此事是真,就立即声援。”
绿眠虽然觉得他太过小心,但是沐云姝昨日没有入他们的圈套也是事实,小心一点没有错。
只是她觉得可以做得稍微大胆一点,便背着衍公子,在他定下的名单里又加了几个重要的人物。
她连夜通知他们,让他们连夜写折子,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骇沐云姝。
这件事情她交代下去后,那些官员当天晚上基本上没睡。
早上上朝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以除夕夜沐云姝暴打沈月行为突破口,一起弹骇她。
他们着重调骇沐云姝的残暴狠毒,在宫里滥用私刑,就算她是一国公主,也不应该如此草菅人命。
衍公子在朝堂上看到效忠于他的几个官员动了一小半时,他便知道眠绿背着他做了一些交代。
他的眸光幽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沈昔时在听到他们的弹骇后,眸光清冷,坐在龙座之上,面无表情的听着。
他等他们全部说完之后,便道:“众卿说了那么多,不如请天敏来跟你们讲讲昨夜的真相吧!”
衍公子听到这番话心里一沉,他跟在沈昔时身边多年,知道沈昔时的性子。
此时沈昔时这样说话,明显不对,但是他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