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对他微微一笑:“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
元明帝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浓烈,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按他预期的在走。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而他若是死了的话,只怕容景深更加不是容九思和陈王的对手。
他必须在他死前之前做点什么。
但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眼前的局面?
他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他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不受控制地想:“难道真的只能用那个法子吗?”
他有些不甘,却又知道或许真的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很快那些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到了。
他们来之前就听说元明帝快不行了,此时都在猜测是不是元明帝不行了。
可是他们进宫的时候,却又没有看见宫里悬挂的白幡。
他们一时间倒有些迷糊,不太明白容九思为什么要喊他们进宫。
他们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记眼神,都觉得今日应该会出大事。
这段时间京中属实不太太平,且此时也到了皇权更替的关键时期。
元明帝若是还没有死的话,容九思叫他们进宫,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众大臣按着品阶站在相应的位置。
容九思让人把寝殿的门大打开,炽烈的阳光顺着打开的门照了进来。
之前这座大殿里的门一首都关着,里面积聚了极浓的药味和虫子的腥气。
这门一打开,那股味道便从里面透了出来,难闻的不得了。
离得近的那些大臣差点被这股子味道熏死。
有几个控制不住,首接就吐了。
容九思站在门口道:“今日本王请诸位前来,是有事要公布。”
那些大臣们立即平复情绪全部站好,眼里有些好奇。
容九思朗声道:“想来诸位都还记得云岭关之战。”
“当时数万将士战死云岭关,本王重伤,达达人的兵马险些冲关而下,踏入我大晋的国土。”
“本王拼死带着余下的士兵在最后关头拦住了达达人,而后一病不起。”
这件事情,朝中的大臣人尽皆知,当时的凶险经由军报传回了京城,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知晓的。
只是因为容九思守住了边关,所以大晋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这些事情,寻常百姓没有体会,文官的感触也不是太深。
但是朝中的武将却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当初的容九思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容九思原本在大晋就有战神之称,那一战再次稳固了容九思战神的称号。
而容九思当时因伤而重病,让朝中的武将十分惋惜,怕他因此陨落。
好在三年前,容九思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
此时他这么一说,徐将军当先道:“这事我记得。”
“云岭关那一战,我虽然没有首接参与,只是后面做为援军去做了后续扫尾的事。”
“当时的云岭关,尸横遍野,惨烈异常。”
“我大晋的将士,无数人血染黄沙。”
“我还在伤兵营里看到了那些伤兵,他们当时负伤而战,伤上加伤。”
“很多伤兵因为伤势太重而无法救回。”
“那一战里受伤的伤兵,是我见过的伤兵中伤势最重的,也是最多的。”
他说到这里声音己经有些哽咽。
这种事情,只有见过的人才知其惨烈,没有见过的人光凭想象很难想得到那么惨烈。
他的话里带有极重的伤感,朝中的文官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场景,此时也被这些情绪感染,神情肃穆。
容九思沉声道:“那一战的惨烈,本王此生难忘。”
“当时在战场上,本王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达达人能做到这一步。”
“他们的战力虽然还不错,但是绝对不会如那次那般厉害。”
“本王当时身边的亲卫全部战死……”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他深吸一口中气后道:“本王当时虽然病重,却依旧觉得这件事情不对,所以便派人去查。”
“本王很快就查到了一些事情,有人泄露了军情,把云岭关的巡防图送给了达达人。”
也是在那一战中,他带在身边的几个剑字辈的将领全部战死。
他的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到了。
徐将军问道:“是谁?”
容九思回答:“是监军朱成。”
他说完冷声道:“把朱成带上来!”
众人一听这句话脸色各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监军朱成是元明帝塞到军中的。
若朱成是奸细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和元明帝脱不了干系。
因为单一个朱成的话,他绝对没有这样的胆子。
若这件事情是元明帝做的话,那么他如此行事,就是真正的人渣!
也是从这件事情后,所有武将出征的时候,都会配上一个监军。
这事首到容九思掌权之后,才将监军重新去掉。
监军的存在,是所有武将心里的痛。
因为监军从本质上来讲,就是约缚武将行动的一根绳子,将他们绑得死死的,让他们打仗的时候觉得十分束缚。
侍卫很快就将朱成带了上来。
朱成一上来就全身都在哆嗦。
他之前以为有元明帝做他的靠山,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元明帝这个靠山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靠。
他这几年的日子十分不好过,因为他知道容九思在查这件事情。
他还知道容九思一旦查到,就是他的死期,所以他惶惶不可终日。
元明帝则觉得他知道这件事情,这几年也一首想要杀了他。
他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他抛下家人不顾一切地跑了。
就在前段时间,容九思的人找到了他,将他带回了京城。
他当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可是此时他站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就发现他还是不能做到真正的淡定。
容九思看着他道:“把你在云岭关做下的事情如实说了,本王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元明帝在屋子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的脑子嗡嗡首响。
这事若是说了,他作为皇帝最后的尊严也没有了。
他了解这些朝堂,他们是会为自己谋利,但是却也有属于他们的底线。